這就是李絢鎖定的目標。
看清楚了李絢的想法,劉伯英的臉色雖然沉了下來,然眼底卻一下子平靜了下來。
反倒是一旁的楊善,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反駁道:“王爺雖然所言有理,但卻缺乏足夠的證據,總不能因為昨夜盧主簿說了幾句不妥當的話,就斷定他是東海王的人吧?”
“那麼楊兄告訴小王,昨夜酒席之上,盧主簿為何平白無辜的說那番話,難道僅僅是因為看本王不順眼嗎?”李絢一句反問,直接將楊善問在了原地。
盧煥昨夜之所以那樣做,無非就是因為在他的背後,還有他人在指使,要給李絢一個難堪。
這就是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至於那人是誰,一時半會也無人所知。
但是臣僚之間,他們早就已經鎖定了楊善。
看著楊善愣在那裡的模樣,李絢輕輕搖頭,說道:“其實小王昨夜也未曾打算要進行檢查,畢竟小王昨夜應對尚妥,隻是今日突然想起,鴻臚寺內可能會有問題……
若是那盧主簿就是有問題之人,那他昨夜的所作所為就令人深思了,甚至如果今日還有後續動作,那後果絕對難以想象。”
後續動作,後續什麼動作?
楊善還是迷茫之間,劉伯英已經反應了過來,立刻冷聲說道:“查,不管如何,即刻抓捕盧煥。”
看到劉伯英在轉瞬間已經徹底變了態度,李絢立刻拱手:“遵令。”
李絢一轉身,劉伯英就拉著楊善,跟著往前走:“走一起去看看。”
“喏!”楊善此刻已經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似乎有什麼非常嚴重的事情正在發生。
南昌王在今日晨起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了這點,而劉伯英在經過李絢的提醒後,也快速的明了其中的蹊蹺,但楊善……
……
司儀署在鴻臚寺東跨院,李絢和劉伯英等人抵達的時候,金吾衛已經死死的封住了這裡。
崔鼎快速的走上前,低聲在李絢耳邊低語。
李絢眉頭一跳,臉色立刻難看了下來,側身低聲說道:“讓大理寺的人快點過來。”
劉伯英看著裡麵聚在一起的司儀署官吏,還有嚴密守衛的金吾衛,立刻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轉身看向李絢說道:“南昌王,究竟發生何事了?”
李絢謹慎的看了楊善一眼,楊善頓時閃起一絲疑惑。
李絢向後揮揮手,四周的官吏立刻被驅趕遠去。
這個時候,李絢向前兩步,站在司儀署院門外,對著劉伯英和楊善,認真的拱手說道:“金吾衛來晚來了一步,盧煥死了。”
“死了,怎麼死了?”楊善臉上頓時露出無比的震驚。
“還能是怎麼死的,被人當做棋子利用了一次,然後連命也被人給玩死了。”劉伯英的臉色異常難堪,狠狠的瞪了楊善一眼,然後才咬牙說道:“這些人的手段可真是狠啊!”
相比於世家出身的楊善,久曆宦海的劉伯英對這其中的玄機看的最透徹。
“都等著,誰也彆進去,讓大理寺的人來查。”劉伯英狠狠的搖了搖頭,然後抬頭看向李絢,臉上擠出一絲驚歎:“南昌王果然敏銳,竟然能察覺到這一切背後是東海王在操作。”
楊善站在一旁,臉色一愣,隨即恍然。
這事不管是不是東海王在操作,最後也必須是東海王在操作。
李絢苦笑一聲,搖搖頭,說道:“昨夜,小王也一直以為是有人在作局,但昨晚,小王應對的還算不錯,原本還想在今日再來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手段,晨起腦海靈光閃過,這才有些懷疑,盧主簿和東海王的關係,雖然有所把握,但畢竟沒有實據,原本還想搜一搜,但沒想到他們竟然直接動手殺人了。”
劉伯英有些明了一切,點點頭,如此倒也說的過去。
……
狄仁傑站在盧煥屍體旁邊,低下身去查看盧煥的臉色,發黑發暗,但奇怪的是,被人殺死的盧煥,臉上卻是一片安詳。
回頭看了眼插在盧煥背後的長刀,狄仁傑麵色肅然,隨後又轉頭看向前方,盧煥的右手長長的伸出,五指張開,似乎在遮掩什麼。
狄仁傑抬手,將盧煥的手從地板上移開,手下赫然寫的帶血的五個字:“南昌王殺我”。
字跡很清晰,筆直。
狄仁傑立刻抬頭,看向門口方向,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庭院三人之中的李絢。
此時,一名千牛衛正好從門外過來,低聲在李絢耳邊說了幾句,李絢立刻有些恍然了過來,神色也輕鬆了下來。
這個時候,劉伯英看向狄仁傑,直接問道:“狄寺丞,盧主簿之死,究竟是怎麼回事?”
狄仁傑拍了拍手,站起來,掃了一眼滿屋混亂的場景。
最後他輕輕的抹了一下唇上的胡須,沉聲道:“屋中有明顯的打鬥痕跡,刀痕也很多,而且,此人來在臨死前留下了遺言,說是南昌王殺他,但下官研判之後,,此人斷然是自殺。”
斷然自殺,狄仁傑一句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個被人用長刀貫穿後背的人,如何會是自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