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李絢就得要思考,該怎樣送一封密信回吐蕃。
那已經是大唐和吐蕃之間隱秘戰爭的一部分了,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若是東海王依舊存有僥幸之心,那麼這結果恐怕就會很有意思。
……
李絢放下公文,麵色平靜下來,這與其說是東海王在懷疑僥幸之心,反不如說是他懷有僥幸之心,他在期待東海王動手。
或許,他一定會動手的。
東海王何嘗看不出這是李絢在逼他出手,但東海王的一係列手段,都有一股清晰的目的,那就是拉李敬業下水。
在杭州時,文旭最後是在李敬業的杭州彆院被抓的,還有冷氏母子之死,太平方的英國公彆院,無一不是在昭示這一點。
李絢幾番整理,終於弄清楚了這些,但問題是李敬業自身不乾淨,拉攏人心,以圖東海,這些都是李敬業自己做的太過了。
而且李敬業在背後似乎也還在做什麼,可是李絢不管怎麼查都查不出來,
李敬業雖然為人眼高,但手底下也沒有那麼低,手段還是有一些的。
起碼李絢的手上什麼都沒有查出來,或許就連秘衛和內衛都沒有查出什麼來。
或許也正是這樣,李敬業做的事情,才讓皇帝更加的惱火。
就是李絢做事,都要對皇帝留上六分,李敬業這弄的針刺不透,水潑不進的,不被人懷疑才怪。
東海王或許也是看到了這一點,又或者,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
李敬業啊,你究竟藏了什麼秘密。
……
長安城西,群賢坊。
望樓之上,李絢目光平靜的掃視著整個群賢坊,輕聲說道:“他們的人進了這座坊內,繞了一圈就出去了?”
“是的。”周乾身穿一身普通的黑衣,拱手道:“據王爺令,我等跟到坊門下即可,無需進入。”
“那麼這座樓上下的武侯呢,全部都查過了嗎?”李絢似笑非笑的看著周乾,說道:“若是本王動手,那麼必然會在武侯內安插眼線,之後無論什麼動靜,都瞞不過本王的眼睛。”
周乾立刻拱手道:“王爺放心,屬下先是找到了望樓校尉的家眷,然後讓他將有嫌疑的人,暫時調入內坊巡邏,剩下的知情者,都是知道該如何閉嘴的人。”
李絢輕輕的點點頭,說道:“本王的手段看來你也學了不少,也足夠謹慎,不錯……既然人已經進去了,那麼就等著吧,看看他們接下來會去什麼地方?”
站在坊樓上,李絢目光望向群賢坊的四周,群賢坊往西便是城牆,往北是居德坊,往東是西市,往南是懷化坊。
附近所有的街道都已經徹底清查過了,不會有任何地道的存在。
雖然周乾人和李絢站在坊樓之上,但四周無數的每條街道上,都有千牛衛的暗線在死死的盯著。
突然,樓下傳來一聲低沉的狗叫,周乾立刻正色起來:“王爺,出門了。”
李絢點點頭,目光望向樓下吐蕃使團的暗使從坊門下走了出來,人直接朝著對麵的西市走了進去。
但在這個時候有一個穿著黑衣的小廝,正好從坊門下出去,然後南行,朝崇華坊的方向而去。
“派人跟著,然後繪製畫像,查清身份,等到最後收尾的時候,再一舉成擒。”李絢擺擺手,說道:“下去忙吧。”
“喏!”周乾立刻拱手,然後快步下樓。
李絢依舊站在坊樓之上,頭頂的高空之中,一隻鴿鷹正毫不起眼的飛翔著,緊緊的跟著那名黑衣小廝。
李絢的目光轉身看向坊樓之內,目光在一家不起眼的棺材鋪掃過。
他知道,那人並不住在這裡,此刻正在上值,所以消息不可能送到他的手裡,那麼在長安城內,必然有人在替他看顧這些事情,這個人,或許就可以從這條線找到。
……
豐色坊,楚平門內側,長順鏢局之外,黑衣小廝已經離開。
片刻之後,一輛黑色馬車緩緩經過鏢局門前。
李絢坐在馬車內,目光從鏢局門口身材健碩的護衛身上掠過,轉身看向坐在另一側的周乾,問道:“這間鏢局的背景查清楚了嗎?”
“查清楚了。”周乾的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然後拱手說道:“回稟王爺,這間鏢局是前玉門守兵校尉耿恭致仕之後開辦的,常年護送商旅往來玉門關,這支鏢隊的鏢師也大多是玉門關和附近關卡的退伍士卒,這後麵甚至有玉門折衝都尉的影子,而且,這間鏢局護送的商旅看起來很多很雜,但實際上都是一家商行的加盟商隊。”
李絢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咬著牙說道:“是哪家商行?”
“英許商行,背後是英國公府,而玉門折衝都尉孟憲是英國公的舊部,這支英許商行上上下下都有軍方的影子。”
“原來如此,本王說怎麼東海王一直盯著英國公不放,原來,英國公手下的這支商隊,竟然能夠通行吐蕃,被東海王和吐蕃人利用不說,還牽扯到了軍方的諸多將領。”
李絢臉色帶起一聲冷笑,敲敲車門,低聲喝道:“走,即刻進宮。”
“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