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似乎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了武後。
武後輕歎一聲,微微搖頭道:“承嗣說不定就是有什麼把柄被吐蕃人發現了,若是此事被南昌王找出,搞不好,又將有一番風波。”
“當初李敬業之事,便有此種感覺,好像就是有人在算計李敬業,現在又有人在算計承嗣?”李治忍不住皺了皺眉,低聲說道:“當初那事,是東海王的手筆,如今這事,難道又是東海王的手筆?”
“不一樣。”武後微微搖頭,說道:“此次手筆似乎更加直接一些,而且也沒有了太多的恩怨色彩,所以,臣妾猜測,應該是換人了……奇怪,竟然有和東海王同樣手腳的人。”
“魔門。”李治一下子倒是放鬆了下來,冷笑著說道:“那些陰溝裡的老鼠,難得跳了出來。”
魔門雖然是大唐碩鼠,但他們很少直接衝鋒在前。
天陰教,東海王,無不是被他們推到前台的旗子。
李治神色淡淡的說道:“此事就讓二十七郎去處理吧,反正承嗣已經被禁足,就讓二十七郎和吐蕃人糾纏吧,各部繼續進行的事情繼續進行,不必在意。”
“喏!”
……
大慈恩寺。
李絢走在空曠的院廳內,一側明崇儼突然開口:“貧道若是沒記錯的話,王爺的身上應該還另有一件案子,如今現在,這兩件案子能否合並一處處理?”
李絢有些詫異的看向明崇儼,然後微微搖頭道:“真人,之前的那件案子,是被人做來用通消息之用,如今的這起案子,是被人用來引發朝中矛盾而用,雖說有些痕跡,但想要依此找到幕後黑手並不容易,你我若是在此案中花費太大精力,恐怕有南轅北轍之相,此案,就交給狄仁傑負責便好。”
李絢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件事情就是針對他和武承嗣來的。
如果不是當時他提了一句封佛之事,耽誤了時間,那麼搞不好,到時候發現善無悔屍體的人,就是他了。
然後再查到武承嗣,到時候,彆說是武後了,就是李絢自己,也要懷疑,是自己在暗中算計武承嗣。
所以對於這件案子,能查到什麼地方,李絢概不插手,全部交給狄仁傑負責。
“這位狄寺丞,怕是同時入了天後和陛下的眼。”明崇儼站在院門口,突然開口。
李絢微微點頭,然後說道:“狄懷英出身並州太原,和天後算是同鄉,陛下早年間,亦被封為晉王,狄懷英算是陛下封地長出來的人才,自然要多加照顧一二,最關鍵是他人有能力,又誌慮忠純,陛下和天後喜愛也是正常。”
李絢封南昌王,若是有南昌人才出現,他亦會照顧一二。
皇帝也是同理。
“那我們就看看,這位狄寺丞,如今能將案子查到什麼地步吧?”明崇儼輕歎一聲,邁步走進了客舍之中。
客舍之內,狄仁傑,還有大理寺的屬下,正在翻箱倒櫃的察查。
大家誰都不是笨蛋,有人既然盯上了武承嗣,並且在善無悔身上下手,就說明這事絕對沒那麼簡單。
武承嗣私自供奉自家父親和叔父,雖然並不為天後所喜,但人倫大道,武後不喜,也隻能是不喜。
斥責厭惡武承嗣都可,但卻沒法因此而治罪。
心懷怨望這種話,必須要皇帝低頭認可才行。
但現在看來,皇帝並沒有要嚴罰武承嗣的意思。
光是這件事情,還無法動亂到朝野時局,對方彆有目的。
李絢站在庭院中央,皺著眉仔細思索,東海王已經死了,吐蕃國使,吐蕃副使,還有吐蕃使團的所有人,全部都被看的死死的,那麼究竟是誰在暗中布局。
是藏著朝中的某人嗎?
李絢微微搖頭,朝中的那些人,你讓他們去偷個什麼東西,這沒問題,但是讓他們主動設局算計李絢和武承嗣,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畢竟做的越多,他們就越容易暴露。
吐蕃來人,還有魔教。
魔教……
“找到了。”狄仁傑一聲呼喚,將李絢和明崇儼一起叫了進去。
然後赫然就見在房間中央的地下,一個隱秘的暗坑被挖了出來。
裡麵放著一些金條,銅錢,和彙票,一把鋒利的短刀,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小本。
“這位善無悔大師,真的是一名高僧嗎?”明崇儼的神色愣了起來。
李絢擺擺手,說道:“不要這麼著急下結論,來人,取一些木炭過來。”
“喏!”很快就有人離開。
李絢從懷裡拿出一張絲絹,將那本小本取了傳來,然後打開第一頁,上麵直接寫著:“長安杜氏,杜元定,上元元年七月,三千貫,殺長安韋氏……”
“啪”的一聲,李絢直接將本章合上,麵色難看的看向明崇儼:“真人,此事當如何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