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四章 狀元後爭,心服口服(1 / 2)

曲江亭外,擁擠的人潮,聲音逐漸的靜了下來。

李絢目光平靜的看向兩側的矮幾之後,一名名穿著整潔官衣的新科士子,一名名神色疲憊,眼中滿含羨慕的落第學子,眾人的目光逐漸的顯露出一絲畏懼。

剛才就是在人群當中,也不知道誰人,突然喊了一聲“科舉舞弊”,整個曲江宴席頓時就像是炸鍋了一樣。

林林散散之中,還有“狀元許且”之類的言語。

坐在前方的許且,早已經被嚇到臉色慘白。

這個時候,李絢站了起來,隨即向前一步,站立在眾官之前,目光朝著喧鬨的所在,一處處的看了過去。

他的目光在稍微靠後,滿臉玩味的周峙身上掠過,隨即就看向他處。

冷冽的目光之下,聲音逐漸的冷清了下來。

舉著酒杯,看著一切的周峙眼底,帶出一絲詫異。

……

李絢轉身,對著坐在亭前的吏部尚書李敬玄,拱手道:“敬玄公,曲江宴,向來有吟詩之風,暢敘襟懷,切磋學間,尋章覓句,賦詩抒懷;今日眾生盛情,依下官看,不妨讓狀元郎,榜眼和探花三人,各作一詩,相互比較,以釋眾生之疑。”

大唐舉子也好,百姓也罷,評論一名進士的才華,從來就隻看其人之詩,並不看貼經和策論之類。

不過也好,隻要作詩,便可定彼此上下,不知省多少事。

李絢緩緩轉身,看向眾進士道:“在場諸生,若有自覺可超越他三人者,可直接將自己的詩作展示眾人之前;若的確有不遜色者,本王做主,將你們的會試殿試試卷調出,然後展現諸人眼前,若有弊情,本王親自為你等翻案;但若是胡攪蠻纏……”

“那就剝奪掉其人三年來的科舉資格。”李敬玄神色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李敬玄任職吏部尚書已有三年,皇帝是不會讓一個人任太長時間的吏部尚書的,這樣培植的親信太多。

李敬玄一句話,明確告訴眾人,若是有人胡攪蠻纏,那麼他在為吏部尚書時,那麼此人便永無機會中舉。

知曉官場規則的人則是更加清楚,若是你此番被這位吏部尚書所排斥,那麼接下來的曆任吏部尚書,就都不會去錄取了,因為他們誰也不知道,你在未來,是否還是胡言亂語。

一言蔽之,若真有人胡言亂語,其人前途儘毀。

“那麼便開始吧,”李絢隨即看向了一側的程行謀,許且和諸葛明輝三人。

後麵早有侍者,將筆墨紙硯送上。

程行謀為首,對著李絢微微躬身,然後緩緩坐下,開始思慮起來。

早有侍者端著筆墨紙硯來到了在座每個人之前,但凡有人敢和程行謀,許且,還有諸葛明輝三人比拚詩作的,立刻就會有人將筆墨紙硯送上。

然而看著筆墨紙硯從眾人眼前走過,但始終沒人敢伸手去要筆墨。

已經中得進士的士子,自然不敢再胡言亂語,因為他們清楚,和吏部尚書過不去,就等於是和自己一輩子的仕途過不去,這種事情,可沒人敢隨意亂來。

隻有在落第的舉子當中,有三三兩兩的人,開始提筆。

諸葛明輝是三人當中最坦然的,一首詩,轉眼功夫就已經準備妥當。

今日曲江宴會,吟詩作賦本身就是常事,所以這些學子自然心中早有準備。

當諸葛明輝所做之詩,落在李絢手裡的時候,在場無數士子的目光同時落在李絢身上。

若諸葛明輝所做不足,那麼立刻就會有人撲上去,斥責不妥。

一個開始,立刻就會有無數人撲上來。

文人相輕,哪怕是相差仿佛,他也能將你貶斥的不足一提。

一些狂生,甚至就連孔聖都不放在眼裡,所以諸葛明輝這詩,還需有足夠水平。

李絢神色淡淡的點頭,然後將手裡的詩作遞給了李敬玄。

李敬玄掃了一眼,滿意的點點頭,然後向後麵一遞,沉聲說道:“念、”

站在李敬玄背後的,正是他的兒子,李思衝。

李思衝接過諸葛明輝詩作,看了一眼,然後神色頓時緩了起來。

就聽李思衝沉聲念道:“諸葛明輝作:

早衣對庭燎,躬化勤意誠。時此萬機暇,適與佳節並。

曲池潔寒流,杜鵑舒金英。乾坤爽氣滿,台殿秋光清。

朝野望年豐,高會多歡聲。永懷無荒戒,良士同斯情。”

朝野望年豐,高會多歡聲……最後一句聽完之後,眾人的眉頭頓時緊緊的皺了起來。

諸葛明輝的詩作可不好超越,不少人的心中都有好詩,但有把握蓋過的寥寥無幾。

就在這個時候,許且也完成了自己的詩作。

李絢和李敬玄相繼看完之後,最後交給了李思衝。

就見李思衝,看著眼前的詩作,緩緩的開口念道:“許且詩作:

春晴憑水軒,仙杏發南園。開蕊風初曉,浮香景欲暄。

光華臨禦陌,色相對空門。野雪遙添淨,山煙近借繁。

地閒分鹿苑,景勝類桃源。況值新晴日,芳枝度彩鴛。”

春晴憑水軒,仙杏發南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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