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皇帝早就知道那人的存在,並且在很早之前就展開過調查,但可惜,隻是察知那人在朝中地位不低,但究竟是誰,也沒能查出來。
蓬萊殿內一瞬間陷入了沉寂,就在這個時候,武後開口:“若是那人,明日依舊強行讓自己保持清醒,強行當值,那又如何?”
“那人……他會病的。”李絢輕輕的說出來一個“病”字,沒有用“死”字。
看到武後和皇帝同時看過來,李絢這才繼續說道:“若是明日,那人還強行清醒,臣所用之藥,便會立刻化為虎狼之藥,原本燃燒爆發之藥,便會轉而成毒立刻進入肝臟之中……”
深吸一口氣,李絢繼續說道:“本來,強行一夜不睡,第二日再睡,便會直接昏睡十二個時辰,而且睡醒之後,渾身疲累,數日之間儘皆無力;但若是還強行不睡,那麼其藥毒便會進入肝臟,若是及時解毒倒還罷了,最多難受半月,但若不能及時解毒,一日之間,頭暈目眩,三日之後,耳鳴眼花,五日之後,目瞎耳聾。”
目瞎耳聾,李治和武後臉上頓時露出了驚駭之色。
短短五日,便讓人從不經意的昏睡相抗,轉而變成目瞎耳聾的殘廢之疾,實在可怕。
“到此時,還有救否?”武後忍不住緊跟著問了一句。
李絢鄭重的說道:“若是此中五日之內,由臣親自調養,則花費半年之間,身體可恢複大半,錯過五日,目瞎耳聾,臣自認無救,但若是能找到家師或者孫聖,或者可有一線也難說。”
“如今世上活著的醫者,隻有前後二代藥王,可解你的藥毒。”李治輕歎一聲,說道:“二十七郎,若僅從此一麵而言,你怕是要稱新一代藥王了。”
“陛下,天下之間,用藥行醫獨有一麵者多不勝數,臣甚至勉強都不能算其中之一,不過是人心反複,但凡其人不逆天地之理,則臣之藥,無法發揮半點作用。”
李絢認真的拱手道:“臣終究是醫,而不是毒。”
李治點點頭,歎息說道:“朕聽的出來,你所給機會甚多,但可惜,其人野心,救不了的。”
武後隨即開口道:“如此,南昌王這數日間,便重回尚藥局,通令太醫院,監控相關醫藥之用。”
“臣遵旨。”李絢立刻拱手,說道:“臣會將臣之藥,還有所用解方,留之尚藥局和太醫院,免得他日有人誤中臣之藥,再者,若是有人因種種緣故難以入眠,臣之藥亦可有效治病。”
李治溫和的笑了,滿意的說道:“二十七郎果有心之人。”
“此乃臣之本分。”李絢麵色無比誠懇,同時微微躬身
李治轉頭看向武後,輕聲道:“如此一來,那人怕是即便想藏也藏不住了。”
“不過陛下,此事誅他一人便好,不宜再牽連過甚了。”武後臉色凝重起來。
李治略微琢磨,轉頭看向李絢:“二十七郎,你如何看?”
“天後所言極是。”李絢麵色沉重的說道:“陛下,此案至今,已經逐漸接近最核心之處,那人身份一旦曝光,其背後之人,立刻就會被牽連出來。
那時,罪名之上,恐怕非是一二人等,此中株連之人,也未必全是叛國之人,他們不過是利用了叛國之人罷了。”
“朕明白,那些人,不過是連叛國都不在乎的一些人。”李治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隨即肅然說道:“先查,查出那人,核實罪證,然後再看看能免哪些人,該免哪些人,這件事,終究有個結果,有些伸出來的爪子,必須徹底斬斷。。”
“喏!”李絢立刻躬身,此事,他的心中總算有底了。
“好了,二十七郎,你退下吧,回家好好休息,明日,一切好戲才會上場。”李治直接擺手。
李絢立刻拱手道:“臣領旨!臣告退!”
李絢躬身,緩緩的退了下去。
看著李絢離開的背影,李治則是看向一側的幕簾之後:“明卿!”
“臣在!”明崇儼立刻從幕簾之後走了出來,一甩拂塵,稽首聽令。
李治冷冷的說道:“看著他,彆那麼快抓人。”
“喏!”明崇儼躬身,然後微微的退了出去。
蓬萊殿中,隻有武後和皇帝對坐。
兩人之間的棋局,仿佛整個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