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縹臉色頓時無比難看,他沒有想得到自己失言的一句話,竟然給他自己帶來這麼大的麻煩。
不過這個時候,李縹心裡卻是一動,拱手說道:“西城馬誌,常年從吐蕃走私馬匹入唐,家中有不少吐蕃仆從,其中或許會藏有一二吐蕃間人。”
“很好。”李絢滿意的點點頭,隨即說道:“本王記得,族中似乎還有五百族兵?”
“是的!”三名耆老為首之一的北洮郡公李神平,上前一步,說道:“這五百族兵是為了護衛祖墳和龍宮所立,同時也負責族刑刑殺,另外朝中有貴人前來祭掃,也有族兵護衛安全。”
從朝中來到臨洮祖地祭掃的,隨便也是公侯起步,王爵亦不少見。
不管是護衛,還是排場,李家都不能欠缺分毫。
“很好!”李絢越發的滿意起來,說道:“如今還請郡公安排族中精明低調之人,盯住這馬誌,同時摸清楚其人在洮州所有手下的藏身之地,尤其是那些不為人知的隱秘之地……本王的人來自外地,在洮州太過惹眼了。”
“喏!”北洮郡公李神平立刻拱手應諾。
李縹這個時候忍不住上前一步,說道:“王爺,若有發現,是否可以抓人,殺人?”
“族兵有護衛英王殿下安全之責,如此,就抽調一些,暫且列入千牛衛,他日若能建功,便去長安吧。”李絢說完,點點頭,然後徑自朝外麵走去。
裡麵的四個人早就已經驚呆了,眼中透露出無比的熱切。
去長安,去長安。
自從先帝開始,朝中對宗室的管束越發嚴厲,甚至就連宗正卿都由外人擔任。
他們這些老家宗室,爵位更是曆代降低,如果不是他們這些老家夥還撐著不死,那麼恐怕整個祖地就連一個郡公都沒有了。
族裡的年輕人,雖然各個衣食不缺,但是有前途的沒有幾個,可是現在,南昌王一句話,就將他們當中的一些人調入了千牛衛,雖然是暫時的,但是若能建功,彆說是列入千牛衛,就是永遠留在長安,也不是難事。
長安,才是天下重心。
“這事還是六郎負責。”北洮郡公李神平擺擺手,止住了其他三人要說的話,然後目光直直的盯著李縹說道:“六郎,此事就交托於你,你對城中之事熟悉的多,該如何配合南昌王,就如何配合南昌王,是時候拿出幾顆人頭來祭奠先祖了。”
“可!”其他兩名耆老同時點頭,李縹臉色肅然,最終不得不鄭重點頭,拱手說道:“六郎領命!”
“去吧,早日安排妥當,早日放心。”
“喏!”
……
三月二十四,洮州城外,數百名金甲騎兵,手持長槊旌旗,護衛著同樣身穿金甲,騎著高頭大馬的李絢和李顯來到了洮州東門之外。
城門和城牆之上,早已經被精乾的右衛兵卒徹底占領,原本的役卒要麼被趕走,要麼被暫時列入右衛之中。
城門兩側的營帳之中,也已經全部被右衛騎兵所占。
此刻全部騎馬站在營帳之前,恭迎李絢和李顯的到來。
城門之前,洮州刺史張允恭上前一步,對著停下馬的英王李顯躬身道:“臣洮州刺史,陸縣公張允恭,率州縣各級官員恭迎英王殿下千歲!”
“恭迎英王殿下千歲!”在場眾多姚州和臨洮,臨潭的官員及一應屬吏,世家族長,全部沉沉躬身行禮。
李顯微微催馬上前,黑色的薄須,掛在嘴唇上,讓他顯得有些成熟厚重。
李絢則是催馬跟在李顯一馬之後,手按著腰中劍柄之上,目光警惕的望著四周,做護衛狀。
李顯在張允恭眾人麵前翻身下馬,然後伸手:“諸位請起!”
“多謝殿下。”張允恭率先站直身體,然後看向已經站在右側的李絢,拱手道:“見過南昌王!”
“見過南昌王!”
“諸位請起!”李絢神色平靜的看著張允恭和其他眾人。
張允恭隨即開口轉向李顯,說道:“殿下,請殿下移駕州衙,接見眾官。”
李顯點點頭,說道:“好!”
張允恭伸手,李顯率先而行,李絢緊緊跟上,將手裡的馬繩遞還給李顯。
李顯翻身上馬,隨後直接進城,四周千牛衛護送上前,目光無比警惕的望著四周上方,仿佛有什麼人在隨時窺伺一樣。
張允恭落在後麵忍不住的皺起了眉頭,雖說如今一切都合乎規製,可怎麼他總覺得英王是真的在防備。
洮州城西靠洮河,城池南北狹長,從東城門入,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州衙之內。
站在州衙大堂上,李絢剛剛宣讀完皇帝詔封李顯為洮河道行軍元帥;右領軍衛大將軍李謹行,任洮河道行軍副元帥,行軍總管;李絢自己檢校右衛將軍,任洮河道行軍副元帥,行軍副總管的事情,李顯跟著站了過來。
“兩件事情,其一,奉戶部令,從即刻起察查洮州所有府庫,以供轉運統計;第二,兵部令,洮河二州,所有一切州縣防禦,兵卒調動,全部由南昌王負責,司馬,兵曹參軍,現在,你二人調入南昌王麾下,即刻向南昌王稟明洮州所有州縣城防,關卡布置,和兵卒調動情況,一應詳情,比如如實稟奏,但有錯差,即刻下獄。”
“喏!”洮州司馬和兵曹參軍立刻拱手應諾,但在眾人後方,卻有一個人已經變了臉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