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劉瑾瑜才被眾人齊齊送到了內房當中,孟勝這才鬆了口氣。
就在此時,彭王妃歐陽氏率先趕到。
看著長安城最好的穩婆進入了房中,她的臉上雖然著急,還是不忘側身問道:“怎麼回事?”
孟勝有苦笑的拱手:“回稟王妃,是小王爺寫了封家信過來,信裡麵有一首思念之詩,小王妃看了,心情激動之下,胎氣勃發,這不就要生了嗎?”
“這個混小子,都這時候了,還不忘賣弄。”歐陽氏有些沒好氣的白了孟勝一眼,然後臉色一正,說道:“去找李筆,讓他把東西拿來,現在也到了該用那些東西的時候。”
“喏!”孟勝立刻肅然拱手,然後轉身離去。
歐陽氏轉身看向另外一側,對著彭王府大管家蘇藏,直接說道:“派人去衛尉寺卿,把舅老爺叫過來;再派人到左千牛衛,請北平郡王過來;派人去光祿寺,把光祿寺卿請過來;派人到宗正寺,將宗正寺卿卿請來;最後,派人到東宮,問問太子有空沒有,還有其他各家王府,都通知一聲。”
歐陽氏知道李絢在擔心什麼,該做什麼,她早就已經提前準備到位了。
自家兒媳,自家的長孫,長孫女,她怎麼可能會讓出事。
孟勝去請的人,都是他憑借李絢的關係就能請到的,但歐陽氏所請的,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歐陽氏雖然平時不做什麼,但隻要她在彭王府,那麼整個京城,就沒什麼人敢動幺蛾子。
也就是現在各家王府的王爺全都在外地任職,甚至就連英王李顯和相王李旦也全部都被發配出去。
如今她能請的隻有太子李賢,不然她能將所有的宗室王族全部請過來。
交代完畢,歐陽氏立刻就已經進入了房裡。
……
趙鞏接到消息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因為他當時正好在城外辦理一樁案子,涉及到一些在京城居住的西突厥人,收到消息的時候,天色剛剛擦黑。
飛馬快奔,到了開化坊的時候,趙鞏恰好看到了秦明率領左金吾衛在四周巡邏。
一眾閒雜人等,被他趕的遠遠的。
趙鞏微微鬆了口氣,對著秦明點點頭,顧不著多說話,緊跟著便走進了彭王府。
一進府門,就看到王府管家蘇藏,正在前廳招呼從各家王府來的人。
畢竟雖然各位王爺公主不在,但他們府裡的管家也都還有留守的。
進入後院,趙鞏一眼就看到了衛尉寺卿歐陽通,北平郡王李景嘉,光祿大夫陳光,宗正寺卿裴廣孝。
除了裴廣孝,這些都是王府上一輩的關係網。
在彭王去世多年,仍舊和王府往來密切的,除了王族外,就是這些人了。
至於李絢的那些關係網,例如戶部尚書竇玄德,大理寺卿段寶玄這些,暫時也彆讓他們來。
畢竟來不來是一回事,來的太多了也容易引起宮裡的忌憚,他們自己也未必願意亂蹚渾水。
趙鞏一一對眾人行禮,最後走到了歐陽通的身側,低聲問道:“表兄,怎麼回事?”
歐陽通有些好笑的看了趙鞏一眼,然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紙,遞給趙鞏,說道:“大郎從廓州寫了一首詩回來,三娘看了一眼,然後就要生了。”
趙鞏接過之後看了一眼,眼神立刻就黏住了:“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異一點通。這是大郎寫的?”
看著趙鞏一臉驚駭的模樣,歐陽通滿意的笑笑,說道:“咱們這位外甥,雖然平時作詩不多,但總在情感充沛之際,寫出驚人之詩,葡萄美酒夜光杯,滿船清夢壓星河;隻羨鴛鴦不羨仙,心有靈犀一點通。”
李絢雖然文壇涉足不深,但憑借這幾首詩,他在文壇也算有一席之地。
歐陽通,岑長倩,格輔元等文壇大家也都時常議論,頗感驚歎。
李絢作詩多在情感充沛之際,不出則已,一出必定驚人。
“好了,先等等吧,今夜,才剛剛開始。”歐陽通的臉色微微沉重下來,女子十月懷胎,生產之時,尤其凶險,即便是天家亦未能例外,王侯之家雖然不差,但也難好上多少。
就在這個時候,彭王妃歐陽氏從裡麵走了出來,看到眾人之後,一一行禮,眾人趕緊還禮。
歐陽通趕緊拉住妹妹問道:“怎麼樣了?”
歐陽氏微微點頭,說道:“暫時還好,玄藏真人呢?”
“貧道在此。”韋玄藏從後方走了過來,他似乎並不是剛到。
在韋玄藏的身後站著李筆,其他人或許會將李筆當成韋玄藏的隨從,但趙鞏知道他才是李絢的心腹。
如今真正重要的,是李筆捧在手裡的兩隻棕木盒子。
看到那兩隻盒子,趙鞏忍不住的鬆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太子殿下駕到!”
院內眾人立刻一驚,同時看向了王妃歐陽氏,她怎麼連太子殿下都請來了。
歐陽氏麵色平靜的說道:“太子妃有孕,太子殿下早晚要經曆這一遭的。”
眾人麵色讚同的點頭,但心裡卻知道,有些事情,太子在更好。
李賢有些疲憊的走進了後院,見到眾人行禮,趕緊上前一一扶起,說道:“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孤之前在宮中,消息傳來的時候,正好母後也派人來了,所以就一起來了,現在情況怎樣?”
眾人心裡頓時了然,不等眾人多想,李賢又趕緊問道:“現在情形如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