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皇長孫,但是在某些意義上,卻並不遜色皇太子出生。
畢竟在過去也曾有過皇長孫即位的例子。
南朝齊廢帝蕭昭業,南朝齊武帝蕭賾的長孫。
因為他的父親皇太子蕭長懋早亡,所以他被立為皇太孫,順利成為南齊第三任皇帝,時年二十二歲。
雖然最後結局不怎麼樣,但他即位皇帝,在法統上是合理的。
一旦真的是李賢的兒子出生,那麼李賢的太子之位將會更加的鞏固。
甚至連帶對李治的皇位,對整個大唐天下的穩固,都有著積極的意義。
武後同樣滿意。
皇長孫的出世,意味著李賢日後行事將會更加的穩重。
同樣,李賢也會將更多的心思放在兒子身上。
朝臣可不管什麼未來,真正關鍵位置的上的人,對一切都看的無比現實。
空出來的這段時間,正好可以讓武後來奪取權利。
心思轉動間,武後的目光落在這第三個盒子上,她有些好奇的問道:“這第三個盒子裡是什麼?”
這一句話,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絢身上。
他們或多或少都聽過一些傳言,說李絢手上有能夠讓孕婦安然生產的秘密武器。
說的應該就是這隻盒子裡的東西。
但這件東西,當初僅僅在南昌王妃生產當日出現過,但根本就沒用過。
後來順利生產,有心人再想找這件東西的時候已經找不到了。
李絢深吸一口氣,看著那隻盒子,輕聲說道:“啟稟天後,這隻盒子裡的東西,稍微有傷天和,所以若是要用,除非到了最後關頭,生死兩難之際,否則,輕易絕對不能動用。”
說完,李絢沉沉的躬身。
有傷天和,生死兩難。
武後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這些話可不是那麼好聽。
轉頭看了李治一眼,李治平靜的點頭,武後隨即開口道:“你打開吧。”
“是!”
李絢拱手,然後上前一步,然後小心的打開了盒子。
一隻鐵製、打磨的很光亮的鉗子形狀的東西,出現在眾人眼前。
稍微特殊的是它的頭部,左右兩側是環狀匙形。
“這個是什麼,鉗子嗎?”武後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鉗子是用來做什麼的,是夾東西的。
心裡感到一陣荒唐,武後忍不住問道:“難道說是要用這鉗子,將婦人肚裡的胎兒直接抓出來嗎?”
“天後英明,的確如此。”
李絢立刻拱手,在武後和皇帝驚訝的眼神中,平靜的說道:“此物利用鉗葉之間形成的頭彎,將胎兒頭環抱保護,穩婆手扶鉗柄,瞅準時機,套住,然後輕輕向外牽拉,幫助胎兒娩出,完成分娩。”
“這……”武後即便非同一般,但聽起來多少感覺有些天方夜譚。
李絢繼續拱手,說道:“此法乃是最不得已之時,才可為之。熟手用之,能有七成機會,將難產嬰兒救出,母親得以存活……即便是胎兒不幸,那麼母親亦可以存活下來,避免難產一屍兩命。”
李絢說完,院中眾人同時寂靜下來,甚至就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最不得已,才可為之。
胎兒不幸,母親存活。
避免一屍兩命。
這些關鍵詞輕輕的落入他人的耳朵,其他人這才稍微鬆口氣。
……
武後抬頭,看向李絢問道:“此物,伱用過?”
“臣未曾用過,但在彭州和南昌縣,多年來,已經有數十產婦用過。”稍微停頓,李絢說道:“其實,用此產鉗,存活下來的胎兒,已經接近九成,母親甚至全部存活。”
“那為何,本宮從來沒有聽說過此物?”武後微微眯眼,眼神幽微。
李絢輕歎一聲,說道:“回稟天後,因為此物後遺之症嚴重。”
即便是在千餘年後,產鉗也不是隨意可動用的。
“有如何後遺之症?”武後緊跟著追問。
“胎兒皮膚嬌嫩,骨骼脆弱,此物畢竟鐵製,稍微用力錯差,便有可能造成皮膚出血,頸骨骨折。甚至一不小心,夾到了頭上,即便是僥幸存活,也會影響嬰兒頭腦。”
稍微停頓,李絢拱手說道:“此物畢竟是從鬼神之手奪命,一旦失手,又有損命之危,所以此物隻是在彭州和南昌縣地方使用,隻有一二穩婆熟手,所以並未擴張開來。”
“但此物,終究會讓嬰兒存活可能大增,同時,它能讓孕婦活下來。”
李治接口,搖搖頭說道:“即便是這次不幸,胎兒夭折,但母親存活,那麼自然便可以再生。
更何況,它本身就能讓胎兒更多的存活下來,難產之事所用,何來怨懟。”
難產,本就是一屍兩命的結果。
現在有東西有極大機會能讓胎兒和產婦都活下來,誰會不用。
更彆說,這東西起碼能救一個,比一屍兩命不知道要好多少。
“你太謹慎了。”李治看了李絢一眼,說道:“此物應該早就呈上的,”
“是臣愚鈍了。”李絢立刻沉沉拱手。
產鉗雖然有用,但實際上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攻訐,栽上陰謀不軌的帽子。
尤其是那一年,恰好有一位郡王,被人誣告之死,李絢怎敢大意。
李治轉頭看向武後,說道:“將這些東西全部整理一下,然後找十幾個穩婆,太醫,共同研究,積累經驗,然後詔發全國。”
“臣妾領旨。”武後立刻微微躬身,神色肅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