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一切都是明崇儼在用密衛暗中操弄。”
李絢說著,雙手將一杯清茶放在薛仁貴麵前的桌幾上。
薛仁貴輕輕的將茶水推到一旁,抬頭,鄭重的看向李絢:“聽聞南昌王府有好酒?”
李絢微微一愣,隨即說道:“有,就藏在書房。”
薛仁貴臉上閃過一絲詫異,隨即點頭伸手:“勞煩王爺了!”
李絢站起身,走到一側的梨花櫃前,從裡麵取出一隻青葫,然後遞給薛仁貴。
“青葫裝酒,不僅能讓酒勁變的綿厚,甚至還可以讓明目敗火、止咳潤肺。”李絢稍微停頓,說道:“府中的一些人,最喜歡如此飲酒,在書房飲酒。”
“原來如此。”薛仁貴點點頭,接過酒葫,然後直接往嘴裡倒了一口。
清亮的酒液帶著微微的葫蘆香氣,讓人有些沉醉。
李絢平靜的看著薛仁貴。
這些年,他雖弄出來一些蒸餾酒,但很少在大唐販賣,基本上都是送到西域,沒想到竟被薛仁貴知曉。
為了保守其中的秘密,李絢蒸餾的容器全部動用青葫。
葫蘆本身就能入藥,用葫蘆的藥力混淆,讓人更加無法推測這種酒液的製法。
一銷往西域,立刻就吸引了大量客戶。
西域胡人自己喝都不夠,如何會轉賣大唐。
李絢之所以不想在大唐境內銷售,就是因為這些酒,極容易斂財。
他一個郡王,本身就已經有不少財富的。
如果再弄出什麼暢銷積財的東西,瞬間就會被宮裡盯上。
這是李絢所不願意看到的。
悶聲發大財,才符合他現在的身份。
而在西域,不管你有多少的財富都無所謂。
隻有你有能夠守住這些財富的力量,那麼誰都奪不走你的財富。
……
“好酒!”薛仁貴放下酒葫,一葫蘆酒,已經被薛仁貴在轉眼間喝的乾乾淨淨。
抬眼看向李絢,薛仁貴眼神清明的可怕:“還請王爺細說,為何是世隱真人設計郝相?”
“因為今日抓捕的,那個在郝相府做手腳的高句麗人,他是密衛。”李絢一句話,讓薛仁貴眼神驟縮。
“高寶藏手下的密探,是密衛?”薛仁貴臉上著實露出了驚訝。
李絢點點頭,平靜的說道:“郝相的長孫郝象賢去年冬的時候,從彆人手裡贏了一名新羅婢,那個新羅婢一直都在一個一群新羅人秘密聯係。
絢原本以為他們背後的是新羅,但沒想到那個人是高句麗人,他的背後,是高寶藏。”
“高寶藏派手下人,混入新羅人當中,設計郝相,一旦出事,朝中立刻就會懷疑是新羅。這樣一來大唐和新羅大戰再起,那麼他這個寶藏王,自然就能夠再度發揮作用。”薛仁貴一眼就看清出這裡麵利益。
李絢微微頷首:“去年冬有人奏請中樞,調高寶藏回遼東任遼東都督,但被郝相給否了。”
這就是直接的矛盾衝突。
高寶藏要報複郝處俊,但又不敢動手太狠。
“但他派出的人,卻是密衛?”薛仁貴的臉上帶出一絲好笑,同時又有一絲警惕。
傳聞密衛的人無孔不入,如果真的是他們那麼就太可怕了。
“本來絢也以為是高寶藏在下手,但就在抓捕那人的最後一瞬,那人用出了密衛的刀法。”李絢深深的吸一口氣,有些不敢置信的搖頭。
密衛的刀法,沒有個數年的浸淫,根本就用不到那種水準。
他的密衛身份自然就再也欺瞞不住了。
“為何一定是明崇儼?”薛仁貴緊跟著追問。
“因為陛下不知道。”李絢抬眼看向薛仁貴,輕聲說道:“整個密衛,人手雖多,但真正敢對當朝中書令下手,而且還要能夠瞞住陛下的,隻有明崇儼。”
密衛幾大統領,沒有上麵的指令,他們如何敢對郝處俊下手。
就算是做了,他們也會向上稟奏。
武後知曉的事情,又有多少是皇帝不知道的?
“這件事情,天後不知,陛下不知,外人不知,同僚不知,隻有明崇儼。”李絢深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旁的茶杯,自己輕輕抿了一口。
“這還不夠。”薛仁貴死死的盯著李絢,想要盯死明崇儼,需要更多的證據。
“夠了。”李絢將茶杯放下,平靜的看向薛仁貴說道:“小王能夠查到這裡,已經夠了,剩下的事情,是陛下去查的事,跟我們無關。”
李絢的身份,決定了他無法對密衛展開調查。
他如果真的胡亂查什麼,就算是查出來了,最後手下倒黴的是他。
至於事情的真相,皇帝動動手腳就能查的出來,而且不用擔心被武後所知。
薛仁貴深深的看了李絢一眼,他現在總算是知道李絢為什麼不敢親自將這件事情告訴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