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洛陽,陽光明媚。
一支突厥馬隊,從洛陽城東建春門而入。
上百人當中,為首漢人的官吏模樣的高大男子,麵色誠懇的從城門校尉的手裡收回自己官憑路引。
隨即,這一支來自安北都護府,朝賀皇帝大壽的使團便進入了洛陽城。
高大漢人官吏走入洛陽街道,耳邊是幾十年不曾聽到的陌生又熟悉的喧鬨聲。
抬起頭,瘋狂又清醒的眼神閃過,瞬間隱沒。
洛陽,本座又回來了。
……
長安,彭王府。
劉瑾瑜看著李筆送上的密信,皺眉說道:“世隱真人出現在草原,此事是真的嗎?”
“不知道,是洛陽傳過來的消息。”李筆謹慎點看向劉瑾瑜,低聲問道:“王妃,要跟進嗎?”
劉瑾瑜輕輕的敲敲桌案,隨後說道:“不跟,這是宮中機密,跟我們沒關,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問一聲就好,不要去試探。”
“是!”李筆立刻應了下來。
劉瑾瑜突然輕笑一聲,說道:“真有意思,隔了快五個月,沒有那位世隱真人的消息,可現在一有,他就出現在遙遠的草原,誰知道這裡麵究竟是什麼,說不定,就是誰在釣魚。”
“應是如此。”李筆躬身,說道:“但也有可能,是誰要殺明崇儼,沒有殺成,最後讓他逃離,逃到了草原。”
劉瑾瑜微微一頓,說道:“的確,很有可能,但這件事情和我們沒關係,我們不動。”
“是!”李筆點頭,隨後問道:“要不要通知王爺一聲。”
劉瑾瑜沉吟片刻,搖搖頭,說道:“郎君現在怕是隨時都會出征蘇毗,現在還是不要用這些煩心事來打擾他了。”
稍微停頓,劉瑾瑜說道:“眼下最要緊的,是陛下的大壽,府裡也要準備禮物,除了年前帶回來的那株藥物,恐怕還要準備些什麼?”
“讓王爺再寫首詩便是了。”李筆微微躬身。
“這是自然的。”劉瑾瑜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隨後說道:“不過除此之外,還應該準備一件。”
“王爺在婺州時,曾經仿製過一批小機關人,改一改可以改成百人獻壽。”李筆像是想起了什麼。
劉瑾瑜微一蹙眉,說道:“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回稟王妃,是前隋散騎侍郎黃袞的七十二木質機關人,放於曲水流觴,繞曲傳酒。”李筆略微提醒。
劉瑾瑜立刻恍然,說道:“是了,是《大業拾遺記》,上載,有七十二勢,皆刻木為之。或乘舟,或乘山,或乘平洲,或乘盤石,或乘宮殿,衣以綺羅,裝以金碧,皆運動如生,隨曲水而行。”
“是的,黃袞兄弟最後失蹤是在婺州,但可惜後來沒有找到,所以王爺就自製了幾批機關人,每一批都有七十二人,總共有三百多具,挑選一些為陛下祝壽便是。”李筆躬身。
“便如此吧。”劉瑾瑜鬆了口氣,隨後問到:“對了,那扁鵲後人秦鳴鶴,現在這什麼地方?”
“到了漢中。”李筆拱手。
劉瑾瑜隨即說道:“傳信一封,就說下月陛下壽辰,南昌王府希望秦醫師能夠為陛下診脈。”
“喏!”李筆躬身。
劉瑾瑜微微頷首,說道:“陛下雖然身體無礙,但我等多儘儘孝心也是應該的,況且陛下也曾下旨,讓地方州縣多加照顧,如今陛下大壽,也應當讓他去洛陽一趟。”
“是!”李筆應命,隨後他又抬頭說道:“最近東宮也在準備陛下壽誕賀禮之事。”
“這和我們無關。”劉瑾瑜擺擺手,說道:“陛下大壽,雖是天下幸事,但也難免會有人心懷不軌,暗中害人,我們小心我們便好,其他人的事,我們離得遠一點,免得出了事,濺我們一身血。”
“喏!”李筆剛準備說些什麼,突然外麵嬉笑聲響起。
李筆立刻微微躬身,然後小心的退了出去。
這個時候,劉舒璧帶著劉瓊玉從外麵而入。
看到劉舒璧和劉瓊玉,劉瑾瑜臉上帶起了笑容。
……
長安西郊,漢長安地宮。
一道幽光突然從外麵飛入,幾乎在瞬間,李邈便幽幽的睜開了眼睛,聲音沙啞的開口:“雲宗主。”
“李邈,駱賓王呢?”雲鶴壁的元神在李邈麵前瞬間成型。
“在東南。”李邈略微猶豫,最後還是開口。
雲鶴壁的元神瞬間皺眉,說道:“怎麼都跑到東南去了?”
李邈眼神一抬,說道:“果然,李敬業也去了東南。”
“南方難得多雨,他出去轉轉也是正常的。”雲鶴壁滿眼深意的看向李邈,問道:“有消息說,在昌州看到了天陰教的人,你們和他們是不是還有聯係,不然你們怎麼那麼快就收到江南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