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萬頃躬身從外麵走了進來,麵色肅然的站在大殿之中,拱手道:“陛下,天後。”
“怎麼樣,人找到了嗎?”李治看似隨意的抬頭。
元萬頃躬身:“回陛下,城中所有的安北都護府的使者已經全部抓了起來,但有一人逃了。”
“何人?”李治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頓時凝重起來。
“是安北都護府司馬範肅。”元萬頃臉色有些難堪。
“範肅?”李治抬頭,看向元萬頃,皺眉道:“朕怎麼覺得,這人姓蕭呢?”
“來人,去吏部,調安北都護府司馬範肅官檔,另外,將安北都護孫俊的奏章送上來。”李治轉身看向一側,帷帳之後的舍人已經快速的站起,迅速離去。
李治再度看向元萬頃,直接問道:“安排在城外的人呢?”
“回稟陛下,有人接應,沒有攔住。”元萬頃躬身,滿臉愧疚的說道:“兩位白馬寺的高僧身亡圓寂,太清觀的真人一死一傷。”
“什麼?”李治頓時忍不住的站了起來,麵色冷峻,額頭上青筋一根根的跳起。
不管是白馬寺的高僧,還是太清觀的真人,都不是常人。
白馬寺的高僧甚至出身羅漢堂,他們圓寂隻能說明一個問題。
李治冷冷的盯向了元萬頃,神色中帶著無比的憎恨。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腳步聲再度在殿外響起。
李治抬頭,就看到範履冰麵色嚴肅的出現在殿外,他忍不住的喝問:“又出了什麼事?”
範履冰快步的走入殿中,麵色肅然的對著皇帝躬身,上捧奏章,認真說道:“回稟陛下,柳州回報,英國公不知所蹤;另外,大理寺有人稟報,今日似乎看到了英國公。”
“什麼?”李治猛地一巴掌拍在禦案上,桌案晃動。
放在一側的藥碗頓時一個沒穩住,“啪”的一聲,直接摔倒在地。
李治狠狠的看了一眼,隨後抬起頭,咬牙切齒的看向元萬頃和範履冰:“去找,還不趕緊去找,要是你們找不到人呢,就彆怪朕將南昌王調回來,替掉你……”
李治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武後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就見李治愣愣的站在那裡,她下意識的推了一把:“陛下!”
“啪”的一聲,李治直接豎著坐到了禦榻上,緊跟著,整個人已經直直磕倒在了桌案上,額頭的鮮血已經流了出來。
“陛下。”武後嚇了一跳,趕緊扶起李治。
此刻的皇帝,額頭上已經滿是鮮血,眼睛緊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呼吸。
“陛下,你彆嚇臣妾。”武後是真的慌了,她沒有想到皇帝會在這個時候出事:“陛下,陛下……來人,快傳禦醫。”
……
青色的帷帳之外,李賢在殿中不停的來回踱步,李顯和李旦站在一側,太平公主則是坐在胡椅上輕輕啜泣。
武後站在帷帳之內,目光看著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所有的動靜。
看到三個人都沒有外出聯係他人的打算,武後這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備。
就在這個時候,坐在禦榻旁的秦鶴鳴終於睜開了眼睛,也放開了搭在皇帝手上的手。
“秦禦醫,陛下情況如何了?”武後的聲音傳入了外間,李賢,李顯和李旦三兄弟同時緊張了起來。
“回天後,陛下的情況暫時無礙,但想要蘇醒過來,怕也是不易。”秦鶴鳴謹慎的看向武後。
武後目光幽微的看向秦鶴鳴,說道:“你是南昌王舉薦的,南昌王精通醫道,他舉薦你,你必然有過人之處,你直說無妨。”
“是!”秦鶴鳴深吸一口氣,拱手說道:“想要讓陛下徹底蘇醒過來,甚至身體好轉,需要略微行險,在陛下頭上的百會、腦戶兩穴進行紮針放血……”
“大膽秦鳴鶴,你一小小的禦醫竟想在天子頭上放血,你真是不想活了,來人,將秦鳴鶴拉出去斬首!”武後猛地大喝一聲,殿外的禁衛軍士卒已經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母後,母後息怒。”李賢趕緊攔住了禁軍士卒,同時朝李顯、李旦使了個眼色。
兩兄弟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母後息怒。”
武後頓時緊握起了拳頭,她深吸一口氣,向外一擺,幾名禁軍將士立刻轉身退出。
“母後,秦禦醫是京中對父皇治病治療最深入的人,他既然敢說話,必然有他的道理。”李賢略微沉吟,然後說道:“兒臣以為,全麵施救怕不易,但讓父皇短暫的蘇醒過來,讓他決定,應該還是可以的。”
武後立刻轉身看向秦鶴鳴,秦鶴鳴有些詫異的看了李賢一眼,說道:“可以勉強,但不治根本。”
武後頓時無語,心裡暗罵一聲庸醫,然後趕緊擺手說道:“趕緊施針。”
“喏!”秦鶴鳴躬身,然後就隨身攜帶的針囊裡取出一根長針,然後在皇帝腦戶穴上輕輕紮針。
片刻之後,皇帝終於緩緩的蘇醒了過來。
睜開眼,李治的眼底深處閃出一絲陰霾,開口,聲音沙啞說道:“傳旨,召左衛大將軍,平陽郡公薛禮回京。”
殿內緊張的氣氛,頓時越發肅然起來。
我想用瀕死來著,但死厥,指的是突然昏倒、牙關緊閉、四肢逆冷、身體僵硬等,病因也多考慮是外感熱病、情誌內傷、久病體虛、勞累過度這些,所以用了死厥。
不是標題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