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麻嗣宗,武後不由得想起了丘神積,可惜丘神積死在了睦洲,死在了魔教手裡。
而麻嗣宗當時便和丘神積一樣,是左金吾衛中郎將,雖然年長了一些,但也不是很大,能力又足夠。
殺伐果斷上不輸於丘神積,而在守靜機變上,他卻也要比丘神積強上不少。
“長安洛陽的突厥人穩定之後,便讓平陽郡公出兵吧,也不需要他在長安等到聞喜縣公回來了。”稍微停頓,李治接著說道:“將南昌王調回長安,這件事情他做的很好,如果能夠擒殺蕭天子和李敬業,那樁婚事就當做賞賜賜下去吧。”
“臣妾遵命。”武後輕輕頷首,隨後說道:“陛下,南昌王這裡可是已經有了三個妻妾是臣妾直接賜婚的,以後他再要立功,臣妾這裡可就不好弄的。”
“沒什麼不好弄的。”李治沒有理會武後話裡深處的含沙射影,平靜的說道:“吐蕃的事情,早就定策,至於其他,朕就不相信南昌王這一輩子都兒女會少了。”
“對。”武後跟著低笑了起來,眼底深處也放鬆了不少。
皇帝真要賜予什麼,有的是可賜的,哪有什麼無所賜予的地步。
無非就是皇帝的權術太差,很多方麵做不好。
就在這個時候,王福來出現在門口,對著皇帝和武後拱手道:“陛下,天後,早朝了。”
“嗯!”李治點點頭,道:“召諸卿入宮!”
“喏!”
……
北門,僻靜的院落裡。
元萬頃平靜的走入院中,臉上帶著一絲輕鬆。
剛剛過來值守的範履冰看了元萬頃一眼,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南昌王從洛陽連夜送回來一本奏折,洛陽的突厥人他已經安撫住了,同時也送來一份名單,裡麵有長安懷遠坊和蕭天子有勾連的突厥人名單。”元萬頃抬頭看向範履冰,神色複雜。
“怎麼,陛下沒有讓你抓人?”範履冰頓時明白了元萬頃的擔憂。
“是左金吾衛中郎將麻嗣宗。”元萬頃輕歎一聲,說道:“這也不是個普通的人物,這下子算是徹底入了天後的眼。”
範履冰略微沉吟,然後說道:“這種事情,他們這種武將做起來,本身就比我們要方便不少,即便是世隱真人當年,也是有丘神積擋在前麵,隻是後來丘神積死了,他才不得已自己衝到前麵,但結果呢?”
“他死了。”元萬頃有些驚訝的抬頭。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好做的事情,你稍微退後一步,對我們好,對相王也好。”範履冰直接提到了要害。
“不錯,想要讓朝中的人真心誠服,就不能和密衛走的太近了。”元萬頃緩緩的點頭,麵色凝重。
用密衛威脅去拉攏彆人,終究不如沒有這層關係,用自己文人的身份,用相王的身份來拉攏人更好。
或者更準確的講,沾染太多的血,不是一件好事。
“伱說的對。”元萬頃收回心思,然後看向範履冰說道:“麻嗣宗處理這事最好,最好他能將刑部和魏思溫的事情也一並接過去。”
“魏思溫的事情好處理,不過是發配出去罷了,關鍵是刑部。”範履冰皺了皺眉頭,問道:“裴炎這次是被誰給坑了?”
“不知道。”元萬頃坐在短榻上,有些好笑的看著範履冰,說道:“裴炎這也是倒黴,自己家裡竟然還被彆人安了棋子。”
“應該是李敬業吧。”範履冰點點頭,說道:“隻有他才有這種能力在刑部做手,也隻有他有這種動機在現在這個時候出手。”
“不好說。”元萬頃搖搖頭,說道:“我總覺得,這裡麵有些不大對勁的地方,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也說不過來。”
範履冰突然抬頭,看向元萬頃問道:“東宮那邊有什麼動靜?”
“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元萬頃臉色肅然起來,認真的說道:“我們都知道世隱真人的案子和太子牽連不小,但始終沒有任何證據,眼下洛陽那邊好不容易有了一點突破,隻要再進一步深挖,太子很難撇清關係,可問題是太子太安靜了。”
一旦洛陽那邊真的找出什麼,他們李賢被廢,就已經走上了日程。
可偏偏在這種情況下,東宮安靜的過分,這讓元萬頃他們感到異常奇怪。
“會不會是陛下那裡,刻意交代過了。”範履冰皺著眉頭,看了紫宸殿方向一眼。
“陛下是有所交代,但是在彆的地方,和東宮本身沒有關係。”元萬頃輕輕搖頭。
“多盯著點吧。”範履冰沉吟一下,輕聲說道:“陛下的心思沒人能夠猜透,太子就算有過,說到底,也不過是能力不足。
一旦陛下真的要廢太子,朝堂之上的那些禮法之徒必然不會善罷甘休,陛下怕是也要退一退。”
“嗯!”元萬頃點點頭,開口:“英王……”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元萬頃的話,一名黑衣密衛從外麵快步走入,然後將一封密信交到了元萬頃的手裡。
打開密信,看到裡麵的內容,元萬頃滿臉驚訝,失聲說道:“麻嗣宗失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