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鞏拱手,說道:“草原之上,因為最近草原動亂,很多線索湮滅,難以繼續查察下去。
不過在洛陽,左千牛衛中,根據左鄰右舍所說,從去年年底開始,他們便已經偶爾察覺到簡真的不對,但因為簡真是千牛衛,祖父還曾經是刺史,雖然家道中落,但也不好深問。
也是千牛衛出麵,他們才覺得不對。”
“去年年底,太子在長安不回來的那段日子?”武後的眉頭微皺,輕聲自語道:“難道那人是魔教放在二郎身邊的眼線?”
李賢和魔教的人有所勾連,這一點武後是所有猜測,但誰都沒有證據。
即便是李絢都不知道這一點。
“去年年底突厥二十四州酋長趕來長安,之後陛下將阿史那·泥熟匐放歸,阿史那·朵帶著魔教的人手返回,這裡麵和隱極宗的關係不淺。”趙鞏稍微梳理了一下年初的事情。
“嗯!”武後微微沉思,隨即抬頭說道:“派人清查長安洛陽所有的魔教勢力,本宮要將他們全部趕出長安。”
“喏!”趙鞏拱手,然後轉身離開。
“等一下。”武後突然叫住了趙鞏,趙鞏回身,再度對著武後拱手。
“去查一下,從東宮消失的那隻鼴鼠,他是不是也和魔教勾連在了一起?”武後眼神幽微。
“喏!”
……
英王府。
李顯跪在中堂,身後懷孕八旬的韋氏被仆役攙扶著,也跪了下來。
前方,再次來到英王府的王福來,手捧聖旨到王福來,開口宣讀聖旨:“惟儀鳳四年,歲次己卯,八月癸酉,朔十九日癸未,皇帝若曰:
於戲!
谘爾京兆府豫州刺史韋玄貞之女。
慶承華族,禮冠女師,欽若保訓,踐修德範。
遵圖鑒史,操尚幽閒;內則嬪儀,道彰柔順。
陰教之美,國風攸屬,允資邦媛,作配藩闈。
是用晉爾為英王妃,今遣使少府監王福來,中書舍人來慶遠持節禮冊。
其率循懿行,懋昭令德,祗膺典冊,可不慎歟?”
李顯,還有神色激動的韋氏,同時躬身:“臣/妾恭領聖命,陛下萬壽無疆。”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神色激動的韋氏身上,從這一刻起,她真正成了這座英王府的女主人。
甚至於在不久之後,還會成為東宮,甚至整個帝國的女主人。
李絢的目光少有的落在李顯身上,李顯匍匐在地,沒有立刻起來,其他人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
隻有李絢知道,李顯是想起了趙琪。
這座英王府曾經不是沒有過女主人,隻是她曾經死了而已。
……
英王府後殿之內,韋香兒靠坐在短榻上,對著李絢微微點頭,說道:“麻煩王叔了。”
“王妃客氣了。”李絢伸手按在韋香兒的脈搏之上,細細的診脈。
這個時候,韋香兒突然幽幽的開口:“妾身之前聽說,王叔想要過繼小兒給皇嫂?”
李絢一愣,隨即眼神一閃,點點頭,說道:“是有此事,雖說真正用意,是在太子的兒女身上,但若是有機會的,王妃的兒子若是能夠過繼,對殿下和王妃都有極大好處。”
韋香兒不由一愣。
她之所以提起這件事情,就是因為之前有人告訴她,李絢提過要用她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過繼給孝敬皇帝承繼香火。
雖然隻是托辭,但韋香兒心中一股不滿怒火已經升起。
然而當麵詰問之下,李絢的回答竟然是如此懇切。
“妾身不明白,還請王叔解惑?”韋香兒神色有些不穩。
李絢輕聲說道:“王妃想,無論如何,孝敬皇帝的香火,都必須有人承繼。
這一點,陛下和天後絕對不會有遺,故而將來必有人去做,但詳細想來,殿下的兒孫來做,總好過相王的兒孫。
而太子的兒孫來做,相比也要好過相王的兒孫。”
韋香兒眼睛瞬間一亮,她雖然接觸政事不多,但這些皇帝承繼的道理,還是想的通的。
“如此,多謝王叔考量了。”韋香兒對著李絢認真點頭。
李絢拱手,告退。
……
夜色之中,燈火璀璨。
一隊千牛衛悍然闖入東市東北角的一座酒樓,隨即殺聲響起。
很快,殺聲停歇。
蘇良嗣一身黑色錦衣,從外麵踏步而入。
酒樓之內,早已經躺了一地的屍體。
握刀的掌櫃,夥計,還有酒樓裡的客人,全部被殺的乾乾淨淨。
蘇良嗣進入了二樓最深處的房間之中,裡麵的屍體依舊躺在地上,內裡四五名密衛正在清查。
看著這些出自周國公府的門客,蘇良嗣忍不住的搖搖頭。
武承嗣現在不過是汾州刺史,就如此積極的介入奪嫡之中,實在有些令人難想。
“統領!”一名密衛將一張紙條遞給蘇良嗣,麵色凝重。
蘇良嗣看了一眼,臉色大變:“即刻進宮。”
火光閃起,紙條上的文字清晰的出現在風中。
急調聞喜縣公,平陽郡公回京救駕。
李賢。
落款之上,押著一枚印章。
太子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