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成器名好。”李顯一句話直接脫口而出,看著有些詫異的武後,李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兒臣也是做了父親之後,才能明白父皇母後的一些做法,四弟還是有個兒子好。”
“多謝皇兄。”李旦站在另外一側,神色激動的對著李顯沉沉拱手。
“好了好了,母後知道你們兄弟情深,不過女兒也好,兒子也罷,都是母後的血脈,母後都異常歡喜。”武後拍了拍李顯和李旦的手臂,神色欣慰。
李絢眼底帶出一絲詫異,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一旁的元萬頃。
元萬頃似乎已經察覺到李絢的目光,元萬頃有些抱歉的轉身拱手。
相王妃有孕之後,基本就沒有出過家門。
劉瑾瑜來探望過,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李絢回到長安洛陽之後,相王府一次都沒有來找李絢問診過。
要知道,在傳言當中,李絢可是有著能夠通過診脈,就確定腹中胎兒是男是女的本事。
但,在李重照沒有出生之前,相王府怎麼敢讓李絢來。
在李重照出生之後,皇帝封為皇太孫,相王府更加不敢讓李絢來了。
萬一確定相王妃腹中的是皇孫女,那對相王府的影響就太大了。
但不確定又不行。
所以相王府還是找了他人。
所以才有武後剛才那番試探李顯的話。
但實際上,李絢他們這些人,從來沒有教過李顯要猜忌兄弟。
基本上都是教他要孝悌友愛。
這和相王,還有北門學士所想有很大不同。
這也是元萬頃剛才抱歉的原因。
……
李絢微微擺手,溫和的對著元萬頃笑笑。
這件事情,他並不在意。
李旦並不能對李顯構成威脅。
每一任太子都明白,真正對他們構成威脅的從來不是自己的兄弟,而是自己的母親。
作為武後最忠實的打手,元萬頃似乎並不明白這個道理。
李絢抬頭,目光凝重。
耳邊痛苦的叫聲在不停的響起,李絢有些疑惑,這一次,相王妃生的,真的是女兒嗎?
竇知敬和竇思泰父子倆無比的焦躁不安。
他們和李旦同樣著急,甚至比李旦還要更加著急。
偶爾目光落在李絢身上,也多帶出一絲後悔。
如果能夠早一點找李絢來看診,或許情況,便沒有這麼焦躁。
李絢的目光落在豆盧欽望的身上。
神色平靜穩重的豆盧欽望。
相王府內,作用堪比皇甫公義和姚令璋的,便是豆盧欽望。
豆盧欽望放出去,立刻就是一州刺史。
北門學士要推動相王府清查河南道的隱田,那麼這件事情,就隻能夠由豆盧欽望來出麵。
他如果出麵,那麼相王府的長史……
“哇”的一聲啼哭直接打算了李絢的思緒,李絢忍不住驚訝的開口:“是個男孩。”
“嗯?”武後在第一時間難以置信的轉身,滿眼驚喜的看著李絢。
李絢趕緊拱手:“臣失言了。”
“南昌王聽聲之力了得,應該是個男孩。”武後滿臉笑容,看了同樣驚喜的李旦一眼,目光落在了房屋之內。
一名穿著淡藍色襦裙的侍女抱著繈褓快速的走了出來,來到武後麵前直接跪下:“天後,是位世子。”
嬰兒出奇的安靜,除了剛開始在屋中的時候叫了兩聲之外,出了門基本就沒再哭過了。
“很好。”武後欣喜的看了皺巴巴的男嬰一眼,隨後說道:“剛才說了,賜名成器吧,珠玉成器,希望吾孫成器,猶善也。”
“多謝母後。”李旦難以壓製欣喜的拱手行禮。
他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一個兒子。
他竟然有兒子了。
“就封永平郡王吧,食邑一千戶。”武後從身上摘下一塊玉牌塞到了李成器的繈褓當中,然後看向李顯。
李顯笑嗬嗬的從手上摘下一塊玉扳指塞到了繈褓之中。
看著李顯有些沒心沒肺的模樣,武後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後目光轉向李絢。
李絢略微詫異,拱手,然後從手腕上,摘下一串玉珠,小心的放進了繈褓之中。
就在這一瞬間,李成器動了。
白嫩的小手向上一伸,然後一把就抓住了李絢手裡的玉珠,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咯咯咯。”
看著這突然間的一幕,李絢愣了,他有些驚訝的看向武後,武後的眉頭已經皺起。
李絢趕緊鬆手,然後稍微退開。
就看到李成器抓著李絢的玉珠不停的笑著。
這神奇的一幕讓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好好的孩子,不和父親近親,不和祖母親近,卻倒是和李絢有些親近。
看著李成器目光盯著玉珠的模樣,李絢心裡一動,然後湊到李顯身邊,低聲說了一句。
李顯滿臉詫異,然後從腰間取出一隻玉葫,然後小心的放進了繈褓裡。
下一刻,李成器果斷的伸手,直接將玉葫抓在了手裡,然後笑得更加開心。
武後頓時就明白了過來,失聲笑道:“這個小崽子,愛好真的是與眾不同啊。”
武後的玉牌上,帶著一麵彌勒佛相。
李顯的玉指環上,倒是乾淨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