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高照,難得明媚。
那曲城門之下,一座通高三尺九寸,寬一尺八寸的金佛,緩緩的進入那曲。
後麵的馬車中,還跟著十幾輛馬車。
馬車上全部都是年輕的吐蕃女子,其中不少女子神色豔麗。
在馬車之後,還跟著三千步行的唐人奴隸。
城頭上,王德真看向李絢說道:“大帥,朝中回信,這些吐蕃宮女,選三十人帶回長安,其他的,配給有功將士或妻或妾,另外,大帥身邊,也需要留下一些人照顧。”
“此事叔父自去處理便可。”李絢搖搖頭,說道:“但軍功,未婚,願娶為妻者為首選,其他人排後。”
“這個自然。”王德真滿意的點點頭。
李絢自從占據那曲之後,一直都在儘力的打通當地土著和大唐之間的隔閡。
分田是一種手段,另外還有就連成婚。
大唐士卒出征,在外奔波十餘年不回家的多的是,所以也並不介意在當地留下血脈。
尤其如今李絢已經殺入了吐蕃,拿下邏些就在月年之間,他們這些人很可能十年都不會離開吐蕃。
如今,未成婚者成婚,成婚者娶妾,一時間大有人在。
如今又有三千吐蕃年輕宮女,雖然說顏色殊麗者少,但多為年輕女子,這一點便已經足夠。
當然,李絢作為大軍主帥,他的挑選資格僅在送回到長安的次序之後。
……
“麻煩的是後麵那批人。”李絢的目光落在後麵的數千大唐奴隸身上。
這些人,在看到城頭的“唐”字大旗之後,忍不住涕淚橫流的,隻是少數。
其他人要不是徹底麻木了,要麼就是對大唐的認同已經很少了。
而這,不過是頭一批而已。
日後,還會有源源不斷的宮女和奴隸被送過來。
李絢輕歎一聲,說道:“另外,這些人當中不知道有多少是吐蕃人的探子。”
沒盧氏的那點小手段,李絢一眼就徹底看透了。
機會本就是李絢親自送到沒盧氏眼皮子底下的,沒盧氏要是沒動靜才怪。
“按照原本計劃,這一批人會被先送到城北的臨時大營之中,清洗登錄之後,按照各自的性彆,年齡和籍貫,安排授田諸事,按照大帥之令,這些人都被分開送往遠處山田之間。”王德真抬頭看向李絢,說道:“如此,他們就算想做什麼都難了。”
“還是有些不夠。”李絢微微搖頭,道:“將這些人分開,雖然能有避免他們溝通,但隻能管的了一時,管不了一世。”
“一時便已足矣。”王德真平靜的看向城門之下,穿過城門,進入城中,然後又前往北方的奴隸。
原本這些人,應該從遠處開始,就繞行城東,然後從城東前往城北營地。
但李絢想要讓這些人看一看他們日後可能會生活的地方,或許他們會更快的蘇醒過來。
“這些人當中的吐蕃細作,要儘快的清除。”李絢目光一抬,說道:“我大唐百姓,最重的,無非田地,傳令下去,若是有人能舉告吐蕃細作,一旦查實,額外授予十畝永業田。”
李絢一句話說完,四周的士卒和官吏全部都詫異的看了過來。
大唐授田百畝,其中二十畝永業田,八十畝口分田。
如今額外多出十畝永業田,哪怕現在是在吐蕃,也已經足夠讓一些人發瘋了。
“讓楊執柔負責……”李絢擺手,說道:“差點忘了,他要和本王一起回長安的。”
王德真忍不住有些好笑,然後說道:“大帥,楊禦史做這種事情有些大材小用了,此事下官自去安排便好,不過這調人之事,朝中還需要給個消息,今年還好,那曲初定,若是明年真的拿下吐蕃,數百萬人,光憑我等可不行。”
“此事本王回去會和陛下提的。”李絢無奈的笑笑,說道:“不過真正願意到邏些來任職的進士怕是不會有幾個的。”
“大帥還是放低一些標準,那些落榜、無力再考的士子,我等也是可以爭取一下的,其他不說,邏些道的待遇,絕對不差。”王德真再度建言。
“便如此吧。”李絢剛剛說完,就看到下麵的城牆外,一匹快馬從東麵急促而來。
很快,一名右領軍衛的傳令兵已經出現在李絢麵前,快速舉起軍報說道:“大帥,右屯衛前鋒南炬部已抵馬利,和右領軍衛前鋒在洛隆彙合。”
“好!”李絢立刻接過軍報,快速的閱讀了起來,然後才講公文遞給王德真,同時說道:“右屯衛屬實不易,四個月的時間,終於從山裡殺了出來。”
王德真讀完公文,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右領軍衛已經帶著摸到了洛隆,洛隆守將為了自身安危,就將山裡阻擋右屯衛的兵力抽了回來。
右屯衛這才得以從山中殺出來。
這一條路相當難行,若是繼續被堵著,恐怕到了明年他們都不一定能殺出來。
也就是右屯衛,習慣負責糧草諸事,換做是其他將領,恐怕光是在冬日行軍,就要拖死他們了。
收拾心思,李絢轉頭看向王德真,說道:“如此,到了現在,邏些的策劃應該會要更加圓滿了吧。”
王德真點點頭,然後說道:“就看讚悉若何時回邏些了。”
……
殘月如鉤,冷霜鋪地。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處極速的傳來,隨即上百匹戰馬直接衝向了前方。
前方是一座密林,拐過密林,就能夠看到噶爾家族在吐蕃城外的莊園。
在那裡,噶爾家族還有一千精銳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