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那麼之前禦史台那些彆扭的事情,就都能說的通了。”劉瑾瑜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禦史台的事情,甚至都不需要問為夫,隻要找出楊執柔在蕃州的記錄,那麼很多東西,就都能查清楚,但偏偏他們都不願去查,甚至都不願去找他,他們寧肯冒著得罪為夫的風險,也不願去找楊執柔。”李絢嘴角冷笑,有些人就是太敏感。
“他們無非就是真的擔心楊執柔會和曹王一案牽扯關係,或者說,已經查到了什麼。”劉瑾瑜抬頭看向李絢,直接說道“夫君,若是曹王死時,李昭德就在贛州,而永嘉郡王死時,李昭德真的就在複州呢?”
李絢的拳頭瞬間握緊,他的目光看向前方,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將所有這一切都聯係了起來。
“還記得夫君曾經說過,曹王遠在黔州,那麼必然有一股力量,將常州的消息送到黔州,然後又將黔州的消息送到常州,若是這個勢力是楊氏,是弘農楊氏……”劉瑾瑜說到這裡,便停頓了下來。
“不會不會。”李絢趕緊擺手,說道:“弘農楊氏,天下大家,如何會輕易摻和到奪嫡當中,況且就算是和曹王有所勾連,也輪不到楊執柔,楊執柔和楊執一的父親、潞州刺史楊思止更是觀王的嫡孫,還有鴻臚少卿楊思柔。”
“還有衛尉寺卿楊再思。”劉瑾瑜看著李絢,一個又一個名字蹦出,讓人心頭一陣沉重。
李絢心裡清楚,若真是針對整個弘農楊氏,的確值得皇帝大張旗鼓。
“但是那是弘農楊氏啊,弘農楊氏啊,摻和進奪嫡的下場究竟有多麼慘烈,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清楚,前隋的屍體如今還沒有徹底涼透。”李絢還是搖頭,說道:“這件事情不對勁。”
“是不對勁,但如今表麵上很多線索都牽連到了弘農楊氏的身上,除非現在的人,都是在拿弘農楊氏做擋箭牌。”劉瑾瑜看著李絢,直接說道:“也包括陛下。”
“娘子的意思,是說有人藏在弘農楊氏的背後,算計陰謀,而曹王和永嘉郡王,他們不過是被推倒台前的棋子,”
李絢沉吟著,說道:“那麼陛下如今清洗掉了曹王和永嘉郡王,他們下一步的目的,就是針對弘農楊氏出手,然後找出藏在弘農楊氏背後的黑手。”
“對!”劉瑾瑜深吸一口氣,目光沉凝的說道:“如此,一切就都說清楚了,為什麼禦史台針對邏些道的事情不敢直接下手,反而拐彎抹角,還有陛下為什麼要將李昭德派到王府做長史,防的自然不是夫君,是弘農楊氏,甚至是中書舍人楊執柔啊。”
“中書舍人啊!”李絢輕歎一聲,搖搖頭,說道:“朝中五品官員中,權位最重的位置,甚至還要在禦史中丞,給事中、都水使者、京先縣令之上,尤其楊執柔之前還是侍禦史。”
“若不是陛下調騫味道任禦史中丞,那麼說不好,楊執柔便是禦史中丞了。”劉瑾瑜輕輕鬆了口氣。
如果這樣的話,他們恐怕就連今天的事情,都無法看到。
“難不成陛下當初調騫味道任禦史中丞,狄仁傑任度支郎中,目的就是為了這些?”李絢神色凝重的看著劉瑾瑜。
“能夠讓陛下懷疑,說明楊家,起碼有一些人,已經和曹王,和永嘉郡王勾連在了一起。”劉瑾瑜有些苦笑。
“陛下還在分辨啊。”李絢輕歎一聲,看向洛陽方向,輕聲說道:“即便是陛下,怕是如今也查不清楚,楊家有多少人攪入這件事情當中,更彆說,還有藏在楊家背後的東西。”
“反正要死不少人。”劉瑾瑜看向李絢,滿意的說道:“夫君說的沒錯,我們的確應該回彭州去看看,年底再回來,順帶避過這次危機。”
“若是這次危機能過去再說吧。”李絢忍不住搖搖頭,眼下雖然他們已經猜出來不少,但是在看不見的地方,迷霧依舊很深。
“陛下總是比你我要強,當陛下要做什麼的時候,其他人怕是很難抵抗,就比如李昭德,絕對有宰相之姿,而且主導眼下這件事情調查的,也絕對不是他,也絕對不是平凡人物,比夫君怕也差不了多少。”劉瑾瑜抬頭看向李絢。
李絢突然笑了,搖搖頭說道:“算了,何必多想,此事究竟與你我無關。”
“嗯!”劉瑾瑜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李絢抬頭,看向前方,
夕陽西下,一片溫馨。
一正妃兩側妃一滕妾,還有五子一女。
李絢家中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眼前。
他隨時可以帶走。
……
夜色之下,黑河之上。
河麵上,一艘官船靜悄悄的停著。
夜深人靜之中,李絢平靜的走上甲板。
在無數雙裡外監視的目光下,進入到了船艙深處。
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原地等候,赫然正是極少現身的李墨。
看到李絢,李墨立刻拱手道:“王上。”
李絢走到桌案後坐下:“事情布置的怎麼樣了?”
李墨起身,然後說道:“常州已經布置妥當,洛陽那邊已經開始布置。”
“很好,那就看陛下什麼時候能夠察覺了。”李絢嘴角帶起一絲冷峻,神色冰冷的可怕,眼下是他殺死武承嗣的最佳時機。
讓武後心甘情願的殺了武承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