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武後動手到皇帝死亡,留給他的時間絕對不會很長。
甚至隻有短短半刻鐘的時間,如何才能讓李絢達成自己的目的。
李絢的眼神越發的冰冷起來,甚至他的手伸出窗外,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手上。
收拾心思,李絢沉沉的吸一口氣。
現在距離嵩山開爐時間還很長,李絢人又在蕃州,三千裡之外,不管他想要做什麼,都比他人在長安要難得多。
等他回到長安之後,根據局勢變化,也能有所針對。
現在,李絢除了之前的計劃以外,能夠做手的地方,隻有在嵩山之上。
那顆丹藥。
武後自然不會讓李治服用那顆丹藥,但是那種丹藥起碼會送到皇宮。
甚至丹藥會被送到皇帝麵前,能讓皇帝看到,卻永遠不會讓他服用。
李絢在這種情況下,能夠做手的地方,就在於放丹藥的瓶子,或者盒子。
在那些地方做手腳,然後讓原本會死的皇帝,多出一丁點的反應時間。
想到這裡,李絢立刻快步走到了桌案之後,拿起紙筆,快速的寫了下來。
一份藥方出現在李絢的筆下。
寫完之後,李絢抬頭看向門外:“李筆!”
“喏!”一直守在門外的李筆立刻轉身,回到了房中,對著李絢拱手道:“王上。”
“將信送出去。”李絢麵色凝重的將卷起來的藥方遞了過去。
李筆立刻拱手,然後快步離開。
……
李絢靠坐在桌案之後,微微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他已經是落到了蒼鷹的視角之中。
等到李筆將密信綁好,一隻蒼鷹迅速的飛天而起,然後朝著長安的方向直衝而去。
一直等到蒼鷹撤離離開邏些城,也沒有受到任何阻礙的時候,李絢才鬆了口氣,視線也在一瞬間收回。
這封密信將會被蒼鷹送到昌州興海,然後才從興海送到洛陽。
中途轉折,不會有任何人知道這是李絢的信件。
而且現在皇帝還在長安,還沒有啟程洛陽,洛陽的氣氛要相對輕鬆一些。
最後這封信,才會被送入嵩山密室當中。
呆在嵩山密室當中的太陰帝君,會按照這封密信的內容,利用鐘道人的藥,一點點的配置出藥方出來。
最後一直到它被送到武後,乃至於皇帝的跟前。
如果武後不將丹藥送入到皇帝手裡,那麼這份藥方就會在李絢刻意的手段之下發揮效力,在皇帝陷入瀕死之際,再給皇帝一口氣。
到了那個時候,皇帝應該有能力將最後的遺命送出來。
這便是李絢的計劃,不過這一切很可能會發生在大半年之後,便是李絢自己也不知道那個時候會發生什麼。
眼下的這些不過是它用來埋伏筆的。
至於說嵩山密室當中的太陰帝君陽神,它本來是躲在漢長安宮的地下,長久修養,用來保存自身的。
後來因為李絢發現嵩山很有可能會威脅到霞兒,所以才有了將他轉移過去,同時保護霞兒的想法。
等陽神到了之後才發現,嵩山密室之中,竟然格外的適合陽神修養。
想想那個地方原本就是鐘道人用來供奉先祖鐘離權的,裡麵又有好幾具乾屍,外麵又是煉丹之地,竟然詭異的格外適合陽神修養。
李絢隱隱有種感覺,或許那個地方本身就是鐘道人為自己準備的。
他現在雖然修為不高,但不代表以後。
若是將外界的身體封死,隻以陽神存在於石窟之中,那麼就等於是變相的永生。
當然,鐘道人應該是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皇帝死亡之後,武後就會對他動手。
不過是將他囚禁起來,為自己煉丹,還是直接滅殺,那就是武後的事情了。
李絢隻需要待在那裡,做手腳研磨藥粉的同時,等待霞兒趕到,然後悄悄的保下她就足夠了。
至於外界的事情,在霞兒的事情解決之前,它是不會離開嵩山的。
而且皇帝今年到了洛陽,恐怕不會輕易在離開,等到再回長安,也就是明年年底的時候。
……
李絢抬頭看向外麵的雨幕,它不知道皇帝還有沒有機會再回長安。
突然,李絢的目光一凝,雨幕之中,兩條身影正打著傘快速的走向書房而來。
赫然正是張大安和張弘愈。
李絢趕緊起身,來到門口,迎接道:“張公,張參軍,什麼事情這麼緊急,不能等到雨停再來。”
張大安目光看向張弘愈,張弘愈剛要說什麼,李絢已經退後一步,說道:“先進來,喝口茶。”
請二人坐下,李絢親自倒茶,張弘愈很客氣的喝了一口,然後才對李絢說道:“王爺,諸州縣審查已經完成,所有州縣當中,成績最差的是西北的改則縣令崔是,他在改則治政完全沒有章法,甚至差點引發民亂,若不是措州刺史莊綽出手,恐怕改則局麵將一發不可收拾。”
李絢的眉頭頓時皺起,問道:“怎麼回事,崔家沒有派人來幫忙嗎?”
崔是是個很年輕的士子,出身博陵崔氏,很是健談,和其他人談起來也是頗有風趣。
李絢也親自麵見過他,雖然說得不多,但也能看得出其人有些水準,而且他的身邊還跟著好幾個幕僚。
“崔家的人被山民打傷昏迷了。”張弘愈滿臉苦笑。
“什麼?”李絢有些難以置信,隨即問道:“參軍打算怎麼辦?”
“崔是罷官。”張弘愈麵色鄭重的看向李絢,同時說道:“措州刺史莊綽的成績因為此事也落到最好,不過下官認為斥責便好。”
“就如此吧,崔是罷官,至於莊綽,成績記錄,如有再犯,兩罪累計。”
“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