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輕笑的喧嘩聲從偏殿傳來,李治躺在床榻上,剛才有些難受的臉色,在服藥之後,終於好轉了很多。
輕吸一口氣,李治看向武後,說道:“東巡的事情,媚娘也多盯著點,不要讓人太過插手了。”
“是!”武後有些詫異的看向李治。
李治目光微微一冷,說道:“今年科舉,崔家崔明,以榜眼,任萬年縣尉,鄭家鄭愔,以第四名任武功縣尉。”
武後的眼睛頓時肅然,眼神淩厲:“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臣妾怎麼不知道?”
“三月份科舉出榜,四月份授官,送到你的眼前,朕病了,你也沒心思去看。”李治平靜的搖頭,道:“他們抓住了時機。”
武後的臉色陰沉。
如果配合起來,很容易出事。
在關鍵時刻,萬年縣尉是能夠在長安動用武力的。
霞兒病了,不過是皇帝的病情轉移了而已。
但是如果沒有證據,皇帝也隻能在規則之內行事。
“唉!”李治輕歎一聲,說道:“若是將彭王調回來,或許能查到清楚。”
讓蘇藏和周勝帶著下人整理宮中的賞賜,劉瑾瑜這才抱著霞兒回到了後院。
“自然如此,其實那些人也不過是不確定皇帝的身體情況如何而已,既然如此,我們不妨幫皇帝一次忙。”裴詩彤直直的看著劉瑾瑜,說道:“不如讓霞兒也病一次如何?”
長安萬年,洛陽河南縣的縣尉,都有權力在關鍵時刻封鎖坊門。
“皇帝病好了,霞兒卻病了。”劉瑾瑜緩緩的點頭,最後一咬牙:“好!”
“那樣就好。”劉瑾瑜鬆了口氣,看向李顯說道:“多謝殿下了。”
“不用這麼做。”李治擺擺手,眯著眼睛說道:“先去洛陽,等過個半年,升官調個閒職就是了,倒是吏部郎中盧諝,調任國子司業吧。”
“喏,臣妾恭送殿下。”劉瑾瑜抬頭,然後看著李顯乘坐車輦離開,然後才揮揮手,帶領家裡人進入王府。
“是!”武後認真的點頭,杜懷保實際上是他的人,畢竟頂替掉王方翼,武後自然最樂意用自己人。
“嗯!”武後輕輕點頭。
那麼那個時候,不管是事前,還是事後,都少不了會有巨大的風險。
稍微停頓,李治說道:“彭王在接到聖旨之後,便立刻開始了動作,動作很迅速果斷,也調了幾個人……”
武後轉口說道:“這麼說來,西突厥的事情,沒有其他人都手腳?”
甚至說不好,嵩山的事情,會直接曝光在眾人目光之後。
“嗯?”劉瑾瑜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那樣,皇帝再想用霞兒的時候就需要好好思量一下了。
但可惜……
“沒錯將來。”劉瑾瑜看向霞兒,輕聲說道:“現在情況還好,皇帝的身體終究好轉,但若是將來某一天,真到了那最後一天,霞兒若是還在宮裡,那麼一場腥風血雨,恐怕很難避過。”
不多時,皇帝已經輕輕的睡著了,剛才僅僅是出去站了一會,皇帝已經很累了。
……
“有!”裴詩彤直直的看著劉瑾瑜,說道:“皇帝能病,霞兒自然也能病。”
畢竟就是皇帝自己也不願意讓彆人發現自己差點垂死,是被人算計了。
而那個時候,劉瑾瑜和霞兒都在長安,皇帝在洛陽,皇帝總不能直接將人叫到嵩山去,總需要一個理由。
“狄仁傑和姚崇,若是讓他們放開手去查,也是能查出來的。”武後安慰的看向皇帝,皇帝不由得笑了起來。
揮揮手讓侍女下去,劉瑾瑜親手將霞兒抱到床上,女兒剛躺下就睡著了。
“我們不能做對陛下不利的事情。”劉瑾瑜搖搖頭,直直的看著裴詩彤,彭王府有自己立場。
如果說,盧諝替前麵兩個人謀到的,是主簿,或者縣丞的位置,李治不會在意,但縣尉,縣尉不行。
“是!”武後輕輕點頭,麵色肅然。
平靜的躺在禦榻上,李治輕聲說道:“讓太平和駙馬,也跟我們一起去洛陽,長安的事情,他們就彆摻和了。”
武功縣尉還好說,離得遠一些,但萬年縣尉就麻煩了。
劉瑾瑜長長的鬆了口氣,抬頭看向裴詩彤,說道:“其實我最擔心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
“西突厥的事情,蕃州已經開始準備錢糧,前期的士卒已經開始動作。”
吏部郎中盧諝,前相範陽郡公盧承慶之子,也是他幫崔家和鄭家的嫡子謀到了萬年和武功縣尉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