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飄忽,麵色古樸,眼神清冷,頭戴十二毓冠冕,一身的九龍月色道袍,色相難辨的太陰帝君從大殿角落飄忽到大殿中央。
神色冷漠的直接飄到了丹爐之上。
丹爐之中,三顆玉色丹藥在爐鼎中不停的盤旋,上麵隱約有道道丹紋。
隱約之中,還有一股特殊的味道。
太陰帝君轉身看向已經徹底被迷暈過去的鐘道人,嘴角露出一絲冷嘲。
還煉丹,連丹氣什麼味道都不知道。
欽此。”
未知天隻要若何?
李家帝嚳,順時積德,恰正統,順理人心,延其壽算!
後稷躬耕,帝堯征聘,封李姓。農務興行,唐業從茲。
當然,這是近些年的規矩,開國時候有自不同。
寫的密密麻麻的聖旨頓時出現在太陰帝君的眼前。
深吸一口氣,鐘道人走到了大殿門前,掀開厚厚的門簾,在門簾後麵,是一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封死的石門。
這些東西的本質,實際上是和鐘呂延命丹是一樣的效用,隻不過他們比鐘呂延命丹還有更加的藥效激烈,也更加隱蔽。
他的目光隨後看向霞兒,霞兒指尖的血口已經徹底消失不見。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來。
李治就在那裡。
他知道他就在那裡,冷漠的臉上帶出一絲痛恨。
所以,皇帝晉封李絢為雍王。
太陰帝君重新看向丹鼎之中的三顆不停旋轉的鐘呂延命丹。
他的目光看向四周,皇帝剛才說的很清楚,要他入宮。
一點粉屑落在了鐘道人的鼻尖,鐘道人猛然一個寒顫,然後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太陰帝君抬起頭,目光看向門簾方向,似乎要看到門簾外的情形。
這說明這些事情,在之前,他就和皇帝有過交流。
鐘道人沉默了下來,目光看向四周,待了數年,熟悉的一切。
霞兒被皇帝收為養女,為福昌公主。
……
即便是李絢能夠提前拿到它,一旦發現它不在宮裡,皇帝和武後立刻就會發瘋,滿天下的尋找。
做完這一切,太陰帝君拿著手裡的紙張輕輕一退,直接退出了大殿。
和不停旋轉的三顆丹藥融合在一起,最後徹底的滲了進去。
尤其,李絢還有參預國事之權。
此,秉圭祝冊,告於諸祖,願以弟之女,以代朕之命。
皇帝為了自己收養霞兒為公主,那麼自然要安撫李絢,不然宗室那邊根本交代不過去。
霞兒的身體的確有些損傷,但沒有大礙。
太陰帝君微微皺了皺眉,難道這裡麵的事情,還和公主之位有關嗎?
轉過身,收斂心思,太陰帝君手向外一揚,無數細小帶著微光的微粒已經落入到了丹鼎之中。
最關鍵是,是皇帝今日將他拿了出來,當做氣運之物在使用。
……
他的手輕輕一揮,綁縛聖旨的金繩在一瞬間被打開。
今,高祖孫,彭王子,嗣彭王絢之女,福昌郡主錦霞,資質循毓,長武蕩戈,有平陽昭公主之誌。
而到了再度拿出來的時候,他所能展現出的威能,絕對是無比震驚的。
前一個參預國事的人,是秦王李世民。
“惟永隆二年,歲次壬午,十一月辛亥,朔初三戊申日,皇帝若曰:
於戲!
這個人怕是暫時不能死了,而且聽李治之前的話,似乎也沒有要殺他的意思。
所以那份東西,他隻能看著他們銷毀。
突然,鐘道人的臉色愣了下來。
這些細粉,都是太陰帝君這段時間,利用鐘道人這裡的草原,一點一點的磨出來的。
除非……
郡王升親王,李絢又不是皇帝的兒子,這多少有些荒唐。
太陰帝君的眼底剛剛閃過一絲好笑,隨即他就平靜下來。
梁王者,匹夫也。
做完這一步,鐘道才人徹底的放心下來。
雖然這份詔書一旦被公之於眾,必然會有無數人反對,但他在本朝曆史上是有前例的,也就是說,他是合法的。
從外麵往裡麵送東西,可比從裡麵往外麵拿東西要容易的多。
五代以後的宗室,可以為宰相,五代一類的宗室,可以為尚書,但也最多不過禮部,工部而已。
三顆丹藥被全部放入了一個瓷瓶當中。
可如今畢竟不是開國之時,宗室的權利從太宗朝至今,被一層層的限製,天花板僅僅是之前隴西郡王李博乂的禮部尚書。
參預國事,參議朝政和參知政事,實際上是一個意思。
太陰帝君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裡的這份詔書手上。
這樣一份東西,看上去雖然無比的荒唐,但是卻是皇帝手書,上蓋打印,而且看上去荒唐,但偏偏一切都在規矩之內。
他的手段就是這樣,一層接著一層,絕對不嫌多。
除非他能夠重新複製一份這樣的詔書,然後想辦法將他送進宮裡,然後藏在內藏庫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關鍵是他一旦暴露,日後想要自在的行事,就難了。
不過隨即,就稍微鬆了口氣。
霞兒被皇帝收為養女,為福昌公主。
如果說皇帝剛死,這樣一份遺詔,自然是群起反對,但若武後臨朝,那麼這樣一份東西的出現,將能為李絢極大的凝聚人心。
鐘道人再度忍不住無聲的笑了起來,有了這瓶藥,他想要一切都能拿到。
下一刻,上麵的紙張已經被直接劃了下來,隻剩下下麵的一張黃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