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在某一日,皇帝病危,傳旨召李絢進宮。
抬頭,盧諝看向李絢,李絢的目光中依舊閃爍著淩厲的光芒。
有韋家在後麵支持,還有太子的信賴,世家就算能夠針對他一時,也不可能能針對他一時。
盧諝輕歎一聲,說道:“如今這樣的機會可不啊……好了,今日打攪王爺,下官應該告辭了。”
好手段了。
前任宗正寺卿是裴家的裴廣孝,裴家是孝敬皇帝李弘的妻族。
李絢和世家那些人爭搶的就是這些。
側身,盧諝目光掃過站在一側的李昭德,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
東宮也好,相王府也好,哪怕是駙馬府,如何會讓他們的子嗣淪落到如此處境。
如今還好,在長安,太子實力不大,李絢能夠發揮的實力極小,一旦到了洛陽,一旦他拿到了皇帝的密旨。
“不過是一兩次失手罷了,哪裡有什麼暗通消息。”盧諝搖頭,直接將李絢話裡的刺踢了出來。
更彆說他們本身就是關隴氏族的一員,而範陽盧氏,博陵清河崔氏,還有,滎陽鄭氏,他們可不是關隴門閥。
“下官自然榮幸之至。”李昭德認真的躬身,現在他沒有離開彭王府的打算,而且離開彭王府也不是他能說了算的。
這才是事情的關鍵,這才是李絢和世家那些人爭鬥的關鍵。
也就是說,他今日前腳踏足彭王府,轉眼,便已經在李絢的算計當中了。
李絢笑了,他聽出了盧諝話裡的潛台詞,輕笑了起來:“郡公,萬事萬物,都有可能回旋的餘地,如今之事自然也不例外,隻是這掌握回旋的權利,並不在郡公手中。”
如果有可能,他也不想現在這個時候,就和李絢對上。
“滕王想做禮部尚書?”盧諝難以置信的看著李絢,這話,就這麼直接的說了出來嗎?
李絢平靜的點頭,看向堂外:“滕王是親王,如今又不是開國之初,如何能有親王任禮部尚書,便是郡王,在隴西郡王之後,恐怕也很難再有宗室任禮部尚書了。有這種心思,還不如去想想讓韓王伯任宗正寺卿。”
如果說堵李絢隻是其中之一,那麼放李旦堵其他宰相,便已經陰謀作亂了。
一旦有成,李絢的蕃州都督,還有太子賓客,右衛大將軍,全部都會被剝奪。
尤其是世家,改朝換代,皇權更迭,這種事情他們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這種關鍵地方,他們更是全在掌中。
李絢搖搖頭,看了盧諝一眼,隨後說道:“我等明日就要前往洛陽了,範陽盧氏,博陵清河崔氏,還有,滎陽鄭氏,應該都有人已經到了洛陽吧,有些事情,或許我們到了洛陽再談,也可以。”
盧諝徹底愣了,他清楚的聽明白了李絢話裡的意思,臉上的震驚難以遮掩。
到時候,這位彭王報複起來,手段而已絕對夠狠。
彭王府在萬年縣,相王府和駙馬府,也一樣在萬年縣。
但瞬間,盧諝就清醒了過來,看向李絢,沉重的點頭道:“王爺所言極是,我們洛陽再談。”
雙方之間最後隻有一條路……
沒有了這些身份,他連太子都見不到,又能有什麼威脅。
但是在關鍵時刻,一個萬年縣尉,卻是能夠成為決定朝局命運的關鍵。
“此事本王如何知曉,本王隻不過是說韓王伯有機會任宗正寺卿罷了。”
從外堵死開化坊坊門,或者提前在道路上開挖溝渠,小巷中派人堵截……
李絢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盧諝:“這些年,宗正寺卿曆來是由太子妃的母族擔任,宗室幾乎難行,而如今,禮部尚書似乎也有這種趨勢。”
所以今日他來這裡,如果雙方之間談不攏,那麼不等李絢到洛陽,雙方之間就會爆發出激烈的衝突。
盧諝腳步一頓,難以置信的看向李絢。
“王爺,此事,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了嗎?”盧諝麵色凝重的看向李絢。
盧諝一愣,臉色隨即陰沉了下來:“王爺在說什麼?”
李絢微微笑笑,輕描淡寫的搖頭道:“長史還是犬子和小女的授業恩師,本王還是希望長史能夠在王府多待幾年的。”
甚至這邊前腳剛將李絢得罪死,後腳李絢就官複原職。
盧諝眉頭緊緊皺起,看向李絢說道:“那些家夥就算是再大膽,也不至於對宗室子弟動手吧?”
如果說誰最有機會可能會在一個月後的封禪大典上擔任禮部尚書,韋思謙的機會極大。
好不容易有一個六部尚書空出來,如果他們拿不下,這個位置必然會被皇帝的人搶去。
現任宗正寺卿是韋家的韋思謙,韋家是太子李顯的妻族。
雙方之間正要往死了鬨,誰生誰死還真的不好說。
看樣子,雙方之間,真的要好好的談一談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