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王府門外,看著盧諝遠去的身影,李絢臉色帶出一絲冷笑,直接開口道:“長史。”
“下官在。”李昭德立刻拱手。
“拿本王的令牌,即刻前往左金吾衛,找金吾衛左右街使,讓他們全麵出動,搜尋城中被拐帶的兒童。
若金吾衛求援右衛,協助進行城外搜尋,以本王大將軍令,令右衛將軍麻嗣宗率一千右衛城外巡查協助,若有結果,一律抓捕,若遇反抗,格殺勿論。”
李絢將身上金色令牌遞給李昭德,目光冷沉。
“喏!”李昭德立刻拱手。
他看的出來,李絢是想用長安城中金吾衛左右街使,逼城中那些人販子出城。
尤其是現在皇帝身體情況不明,難免不會有人趁著現在這個時候做手腳,以圖將來。
更彆說,武後早在邏些道安插棋子。
滕王剛剛拜訪彭王,盧諝立刻就緊跟著上麵,言辭之間還有前後呼應。
城內有人逼迫,城外有人截殺。
滕王背後有柳家的影子,這一點歐陽氏能夠看清,武後同樣也能看清楚。
一旦他們出了城,那麼立刻就會遭遇到早有準備的右衛騎兵的圍殺。
即便是彭王有些慧眼,但也不過是在摸索的階段,他還達不到這種地步。
本身就是隴西世家,距離長安又近,一下子傷筋動骨,根基動搖。
不是李絢不願意告訴她,隻是彭王府和太原王氏之間的關係,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隻要切斷他們和太子的聯係,那麼他根本對她造不成多大的威脅。
畢竟這件事情,一直都是他在操作。
可即便如此,武後也沒有放過對他們的追殺。
這中間要是沒事,鬼才信。
至於河南縣尉崔明,一個棋子罷了。
不對,彭王是邏些道行軍總管,西域大戰又起,若是真要徹底平定西域,彭王少不了要調往安西四鎮幾年。
黃昏的燭光剛剛點燃,武後有些疲憊的轉了轉脖頸。
“傳令右衛將軍麻宗嗣,調兵兩千,全力配合金吾衛清剿長安販人之徒。”
再加上劉仁軌和狄懷英一眾人,這才讓武後發自心底忌憚。
當年王皇後雖然出身太原王氏,也是王家嫡係,但卻並不是嫡係核心,她在朝中真正的依靠,是她的舅舅中書令柳奭。
而且就算是要對付他,也不是現在,現在他還有大用。
但真正令武後感到不舒服的,是李絢的太子賓客,他和太子走的太近了,出謀劃策之能又極強。
輕微的腳步聲響起,武後側頭看向一旁。
而且他們之間也有很長時間沒有聯係了。
至於說欺哄太子,之前那本奏本當中將彭王和太子的言談全部都記了下來,都是老成謀國之策,中樞讚譽。
這本奏章,對彭王的彈劾,根本不在奏章之內,而在奏章之外。
麵色凝重的武後,眉頭突然皺起。
至於說意圖不軌,武後更是冷笑,福昌郡主的事情彭王都放下了,還有什麼意圖不軌。
至於說擁兵自重,彭王本身就是邏些道行軍總管,眼下西域戰事又開,職責更重。
回到書房,李絢剛剛坐下,李筆已經快步走了進來:“王爺!”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必然還有更加深沉的手段,現在正好看一看。
“嗯!”武後平靜的點點頭,接過奏本,目光快速的掠過:“咦,這麼快就動手嗎?”
如今崔盧鄭三家,隱隱間有和柳家勾連起來的跡象,立刻就讓武後敏感了起來。
苛待百姓更是無從談起,蕃州百姓家中的存糧,一年下來都夠明年秋收了。
“嗬!可真是一套又一套的手段啊,連綿不絕。”武後看著那本關於李絢的奏本。
而且王家也是五姓七家之一,他家發出聲音,世家當中的其他人也不會再有阻撓。
“王恩正三歲的小孫子,好上街去玩。”李絢看向李筆,冷冷道:“去安排一下。”
崔明這個萬年縣尉,這一次絕對保不住。
表麵的那些不過是在吸引眼球罷了,其他隱藏在水麵之下的人,對彭王的感官都不錯。
以所謂的八大罪,想要徹底勾起自己對彭王的忌憚,然後趁機下手。
禮部尚書,萬年崔明,盧諝背後。
彭王做的那些事情,在蕃州逼迫州郡官吏誠心用命,效力朝堂,這事就連皇帝都頗為讚許。
多年以來,雖累有功績,卻都未有升遷。
這有些不對。
他沒有這種能力。
“他來摻和什麼?”武後一把將奏本扔在了桌案上,惱火的同時,也不由得疑惑。
武後的目光冷冽起來,咬牙道:“柳家已經和崔盧鄭三家走在一起了嗎?”
武後愣住了,一把拿過上官婉兒手裡的奏本,看著上麵的內容,眉頭死死皺了起來。
哪怕是杜必興這種和柳家有邊緣的人物,也一樣被打壓的可怕。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彭王的身份,又和太子關係密切,將來必定是朝中的一大威脅,那麼切斷他和太子……
……
不過雖然有一定的威脅,但隻要控製太子,把握方向,彭王也翻不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