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足夠升任侍禦史,但因為他出身問題,所以仕途坎坷。
隻是稍微低頭,腦海中思緒一閃,武後就已經確定了其中的關聯。
“來人,去問問元卿,這本奏章……”武後輕輕冷笑,道:“問問他,這本奏章究竟是誰讓他遞上來的?”
武後目光微冷,她知道,李絢的手段必然不隻是眼前看到的這麼一點。
“是!”上官婉兒再度轉身,躬身看向武後。
局麵定矣。
李絢說是若有結果,一律抓捕,若遇反抗,格殺勿論,但實際上隻有一句,那就是格殺勿論。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王恩正和彭王府之間的關係異常密切。
要知道麻嗣宗之前還是左金吾衛中郎將,現在這事完全可以看作是麻宗嗣自己在動。
洛陽,乾元殿。
奏本之中,全部都是李絢回到長安的這兩天發生的事情。
武後低頭看向奏章,眉頭死死皺起。
邏些道行軍總管,右衛大將軍,太子賓客,還有彭王。
製造冤案更是胡扯,長安的那些案子早就存在,何來冤案之說。
但是現在,卻有人試圖借她的手,來打擊李絢,其他時候倒也罷了,但如今西域還用得著李絢,武後不會自斷臂膀的。
勾連禦史,長安的案子都是禦史們主動彈劾,彭王根本沒有勾連他們。
同時,也要震懾剛才和他來商談的國子司業盧諝,還有他背後的盧崔鄭三家。
這本奏章雖然都是元萬頃的筆跡,可這種深入到了人心的算計,絕不是元萬頃的風格。
……
擅動兵馬,武後冷哼一聲,她剛剛才傳令出去,讓麻嗣宗動作,和彭王何乾。
武後不由得冷笑,她雖然對李絢有些忌憚,但也僅僅是忌憚罷了,種種手段足夠保證李絢在她的掌握之中。
李絢抬頭看向李筆,李筆立刻拱手道:“喏,屬下這就去。”
看到李筆離開,李絢的目光忍不住的看向洛陽方向,嘴角冷笑:“談一談,談一談之前,還是先立一立規矩吧。”
王家枝葉龐大,即便是因為王皇後之事屢受牽累,但根基不倒。
可是河東柳家就不一樣了,他們的根基可沒有王家那麼深厚。
從滕王上門求李絢支持他爭禮部尚書,到盧諝上門求和,再到現在元萬頃彈劾李絢,武後似乎看到了有一隻手,在暗中操控這一切。
終於武後長吸一口氣,她的臉色平靜下來,人也明白了過來。
尤其多年一來,李絢對她還算是恭敬,也沒有太多的敵意,甚至李絢還在防備韋家。
就算是讓武後感到不舒服的右衛大將軍,但也有麻嗣宗在,沒有她的點頭,彭王根本調動不了超過五百以上的軍卒。
看到李昭德沒有絲毫遲疑的轉身離開,李絢肯定,李昭德必然要去動用密衛的力量。
更彆說,在他身後,武後已經安插了足夠控製的棋子,動手不過是時機而已。
……
雖然是縣令縣尉縣丞同時彈劾,但最後的重點隻會落在縣尉崔明的身上。
奏本放在那裡,武後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煩躁。
上官婉兒上前,雙手捧一本奏章,沉聲說道:“天後,中書舍人元萬頃彈劾彭王淩虐士族,苛待百姓,擁兵自重,欺哄太子,製造冤案,勾連禦史,擅動兵馬,意圖不軌八大罪。”
武後微微擺手,目光落在元萬頃奏本之上,隨後她又看向長安送來的關於李絢的奏本。
所有的信息全部都沒有遺漏。
雖說後麵有彭王在推動,但彭王手段很巧妙,自己名義雖動,但根本走的卻是左金吾衛的關係。
也正是因為如此,多年曆練之下,為人要穩重的多。
就在這時,內侍副監範雲仙快步走近,遞上一本奏本,同時說道:“天後,長安急奏。”
監察禦史王恩正,出身太原王氏,為監察禦史已經超過十年。
因為皇帝和武後也在打壓世家。
“喏!”上官婉兒稍微鬆了口氣,拱手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個時候,武後的聲音再度響起:“等等!”
“是!”李筆神色肅然起來。
兩本奏章被她一左一右的放在一起。
他要將這些人全部殺死。
李絢手放在桌案上,平靜的說道:“已經提前溝通過了,找人去拐他的小孫子,但卻被人看到,一下子失手,孩子當場就被救了回去,之後王禦史會發動禦史台所有人脈去彈劾萬年縣,縣令,縣尉,縣丞,一個不落。”
“嗯?”李筆詫異的看向李絢,極為小心的說道:“那王禦史那邊?”
“嗯!”李絢點點頭,看向李筆說道:“監察禦史王恩正,還有印象嗎?”
武後放下奏本,輕聲說道:“看樣子,彭王對宮中,是真的赤忱,不過滕王,還有盧家……”
見太子,見滕王,見盧諝。
又或者下手不成,也能夠在自己的心裡插進一根刺去,這種心思幽微的算計,不是看透人心的老家夥,絕對做不到。
雖然那些彈劾內容都沒有實證,但武後心裡就是隱隱不爽。
甚至就連劉瑾瑜都不知道,隻有李筆,李竹和彭王太妃歐陽氏知道。
這種聰明人,控製住他就足夠了,沒必要立刻打死,但另外一種聰明人。
武後轉頭看向了元萬頃彈劾李絢的奏章,眉頭沉冷,低聲說道:“派人去查一查,同安太夫人,現在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