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誰盼皇帝死,皇帝就讓誰先死(1 / 2)

夜色之下,兩隊騎兵護送劉仁軌返回樂城縣公府。

馬車到了門前,還未停下,劉仁軌已經掀開車簾,說道:“不回家,先去玉龍苑。”

“是!”李絢騎馬跟在一旁,目光朝著身側的李竹使了個眼色。

李竹立刻快步先行一步,很快,玉龍苑中門徹底打開。

劉仁軌馬車駛入,後麵的金吾衛和右衛騎兵各自返營而去。

下了馬車,劉仁軌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台階上,穿著厚實青紅色齊腰襦裙的霞兒。

劉仁軌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對著旁邊行禮的劉瑾瑜,昭兒,明兒點點頭,然後直接抱起了霞兒:“福昌郡主,有沒有想祖翁?”

“想了。”霞兒牙牙的開口,數著手指說道:“馬上就小年了,阿娘和姨娘說了,小年到祖翁家裡過。”

“好好好。”劉仁軌笑了,滿意的點頭道:“祖翁到時候必定準備好好吃的給你。”

“嗯!”霞兒開心的笑了起來。

……

劉仁軌抱著霞兒,說著笑著,來到了後院,根本也不理會昭兒和明兒,直接進入了書房。

將霞兒遞給劉瑾瑜,讓她帶霞兒出去玩,劉仁軌的神色這才肅然起來。

李絢在一旁的火爐上放上一隻茶壺,裡麵放入茶葉,然後輕輕的熬煮。

劉仁軌則是靠坐在短榻上,抬頭看向正在忙碌的李絢,問道:“賢婿,你可知道今日元萬頃之死的最根本原因嗎?”

李絢手微微一停,眼神凝重。

如果說今日的事情,其他他都曾經有過預料,唯獨元萬頃被皇帝當殿斬殺,卻是李絢怎麼都沒有想到的。

元萬頃,北門學士之首,今日說殺就殺了。

武後甚至都沒有為他求情半句。

輕歎一聲,李絢開口道:“因為他在相王和太子之間攪弄風雨,離間兄弟,窺伺大位,可惜陛下沒有易儲之心,而且護佑太子之心甚重,如此之下,隻能讓他去死了。”

“我還以為你要說因為同安太夫人之死,陛下在用他的人頭,來安天下世家之心呢。”劉仁軌忍不住笑了笑。

李絢微微低頭,說道:“同安太夫人之死,說到底,不過是因為下雪路滑,自己摔落山崖而至……至於元萬頃,或許這裡麵有他幾分責任,但孫婿卻以為,將他罷為庶人,流放崖州最好,這樣路上出什麼事,就和朝中無關了。”

元萬頃在李絢看來終究是要死的,但相比於讓他死在朝中,還不如讓他死在流放的路上,死在世家之手。

皇帝封禪之後,必然要大赦天下。

元萬頃從離開洛陽到被赦免,不會超過十五天。

天下世家對皇室有所怨氣,自然不能發泄到相王李旦的身上,那麼為李旦出謀劃策,來回奔走,最後甚至棄鄭家於不顧的元萬頃是他們最好的報複對象。

尤其皇帝已經指明了他的罪責,罷黜一切官職。

這本身就是昭告天下,同安太夫人之死,責任在元萬頃的身上。

天下世家,起碼鄭家和崔家不會放過他。

如此,隻有元萬頃死在鄭家和崔家之手,他們的怨氣自然也就消減了。

這本來是極完美的一招,但是皇帝卻偏偏在朝中斬殺。

世家心中的怨氣想要發泄,卻無從發泄,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這可不是什麼真正該有的做法。

“伱的想法對了一半,但並不全對。”劉仁軌看著李絢將熱茶放在身前,輕輕抿了一口,才歎聲說道:“陛下之所以殺了他,是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事情,都是在賭陛下活不過這個冬天。”

李絢猛然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劉仁軌。

“元萬頃,崔氏,他們之死,都是因為如此。”劉仁軌深深的看向了李絢。

李絢眉頭緊皺,眼底卻閃過一絲驚愕,然後低聲說道:“嶽翁,崔氏之死,難道……”

劉仁軌盯著李絢,嚴肅的說道:“具體如何不清楚,但陛下和天後,必然不會放過崔氏的。”

劉仁軌說著,冷哼一聲道:“雪夜深山,若是沒有急事,誰才會在大雪之中,奔赴身上,一個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局麵……這後麵難保就沒有人追殺。”

劉仁軌對皇帝和武後太了解了,尤其是皇帝,當他看清楚崔氏和元萬頃是在賭他自己活不過這個冬天的時候,心中的暴怒立刻就會全然的爆發出來,這個時候,誰都救不了崔氏。

李絢心稍微放下,隨即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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