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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大將軍請求本王調左武衛將軍李多祚入昌州平定叛亂。”李絢平靜的將公文遞給黑齒常之,平靜的問道:“浮陽郡公覺得該如何做?”
黑齒常之看著公文,皺著眉頭說道:“他既然是右領軍衛大將軍,為何不調右領軍衛,而且在昌州有足夠的右領軍衛大軍供他調遣平叛,這種事情,為何要扯上邏些道?”
“他在問,昌州的那些事情,和本王有沒有關係,若是沒有,他就要大開殺戒了。”
李絢冷笑的看著王隱客,說道:“長史,回信吧,左武衛將軍李多祚要隨本王前往西域作戰,眼下開始要做出征準備,離開不得,昌州之事請他自想辦法。”
“喏!”王隱客立刻拱手應命,李絢的話很清楚,昌州的事情和邏些道沒有關係,剩下的事情,是程務挺自己的事情。
“另外,告訴他,今年入秋,邏些道將從昌州抽調軍糧,請他做好準備,若是軍糧供應不足,本王就請旨,免掉他這個昌州都督之職,請朝廷另派他人。”李絢冷漠的看向王隱客。
王隱客立刻拱手:“喏!”
李絢微微擺手,王隱客立刻轉身而去。
快步返回自己的官廨,王隱客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坐在桌案之後,王隱客提筆,但卻久久未曾有字落於紙上。
他知道,李絢先程務挺一步抵達昌州,雖然僅僅在曲溝和興海待了三天,但這三天時間裡,不知道有多少人前來拜訪他。
李絢全部都來者不拒,每個人都親切的接見。
隻是李絢接見這些人的時候,都有王隱客在身側。
王隱客並沒有發覺李絢有什麼額外的布置,至於說在他離去之後,李絢有沒有私下召見這些人,王隱客相信是沒有的。
因為李絢見的那些人,也在李絢見他們之後,被密衛監控裡起來。
但是,昌州還是出事了,而且就在李絢離開之後,這很難讓人不懷疑這些事是和他有關的。
程務挺的試探並非完全沒有道理,因為王隱客也懷疑這些事情和李絢有關。
尤其李絢今日最後說的那句。
今年入秋,邏些道將從昌州抽調軍糧。
昌州並太適合種糧食方,隻是多年來,李絢和昌州大小官吏努力之下,才有的結果。
李謹行在的時候,根本什麼都沒有改變,然而就在不久之前,李絢將賀知章,諸葛明輝,元尉等人調走了。
程務挺可不是那種會種地的人。
王隱客想都能想到程務挺有多狼狽。
搖搖頭,王隱客終於還是落筆寫信。
……
洛陽,徽猷殿。
武後一身白麻喪服,平靜的從後殿走出,然後走入到書房之中。
上官婉兒不敢怠慢,趕緊將程務挺和王隱客的奏本放到了武後麵前。
武後皺了皺眉頭,一邊打開奏本,一邊問道:“婉兒,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上官婉兒微微有些遲疑,但隨後還是認真的說道:“天後,此事有些奇怪?”
武後沒有抬頭,直接問道:“如何奇怪?”
“此事看上去,很像是彭王在設計程務挺。”上官婉兒微微躬身,神色肅穆的說道:“彭王曆來陽謀無雙,陰謀雖不為人知,但從宮中密檔記載來看,也絕對霸道,現在昌州這些,弄的太明顯了。”
武後輕輕點頭,歎聲說道:“是啊,太明顯了,就像是他將一切的隱患提前都引爆了出來一樣。”
上官婉兒輕輕低頭,沒有再開口。
“隻是,你覺得他會有這麼好心嗎?”武後抬頭看向上官婉兒,上官婉兒微微搖頭。
武後笑了,平靜的說道:“他在牽製程務挺啊!”
牽製?
上官婉兒眼睛睜大,她小心的說道:“彭王這是在將程將軍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讓他無法對他的舊部動手?”
“沒錯。”武後輕歎一聲,說道:“賀知章,諸葛明輝,元尉等人吏部調令已經發到了昌州,這些人一旦離開,如今在昌州的彭王舊部就剩下一些不親近的,有了現在這些事情,程務挺就沒法再對這些人下手了,更彆說水已經渾了。”
“玉石礦和鹽礦的事情?”上官婉兒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壓榨過甚,出事是早晚的,彭王不過是適逢其會罷了,當然,如果他在數月之前就預料到了這一點,提前布局,就當本宮沒說。”
武後看了一眼王隱客的奏本,麵色冷漠的說道:“回信程務挺,眼下的事情他若是平不了,那他這個昌州都督就彆做了。”
“喏!”上官婉兒沉沉拱手。
“彭王啊,他五月就要離開蕃州了,王隱客會盯著讓他離開的。”武後輕輕冷笑。
“是!”
……
月光之下,邏些紅色。
李絢冷笑著看向洛陽。
昌州的位置之重,武後明白,李絢不明白嗎,他的手段怎麼可能這麼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