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斯綜合了白濋等人的描述,盤了一下已出現老師的怪異之處。
【語文:聲音與年齡嚴重不符。】
【數學:禿頭戴假發。】
【音樂:厭光,對眼睛問題很敏感。】
【體育:外形類似喪屍,膿血具有腐蝕性。】
【美術:三隻眼,全身纏黑布。】
【宿管:皮膚乾皺,可能會剝皮。】
—
宿舍樓一共有三層,一樓和三樓空置,隻有二樓分配了宿舍。
白濋一直跟著洛斯:“十點熄燈,現在是九點四十,你還有二十分鐘給我洗衣服。”
催債的都沒你這麼儘心儘力,洛斯默默腹誹,拿著校服去了洗漱間。
一層樓有一個洗漱間,左右兩排水龍頭,隔壁通向廁所。
洛斯去的時候,水龍頭都被占滿了,他等了十多分鐘,才排到一個水龍頭。
白濋瞄了眼門上的表:“還有五分鐘熄燈,快洗。”
洛斯剛衝掉校服上的嘔吐物,感覺自己像古代的丫鬟:“彆催!”
青年怒氣衝衝的模樣有趣得緊,白濋越逗越上癮,剛準備再嘴欠幾句,就看到洛斯瞪大眼睛,仿佛被嚇住了一般。
他心裡一緊,快步走過去:“怎麼了?”
洛斯眨了下眼,看著門上乾淨的鐘表,搖頭:“沒事。”
是幻覺嗎?
他剛剛明明看到表盤上映出了一張血肉模糊的臉。
臨近熄燈,其他人紛紛離開,偌大的洗漱間轉眼間就剩下他們兩個。
洛斯關上水龍頭:“你是巡管安全區魔怔了,連我洗個衣服都要監工?”
白濋抱著胳膊:“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奴隸,自然得好好看看。”
洛斯磨了磨後槽牙,怒罵出聲:“你才是奴隸,你全家……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啪——”
熄燈時間到,洗漱間陷入一片黑暗。
“滴答…”
“滴答……”
聲音在寂靜的洗漱間回蕩,格外明顯。
肩上突然多了一隻手,嚇得洛斯差點把臉盆掀過去。
“是我。”白濋安撫地捏了捏他的肩,“應該是水龍頭沒有擰緊。”
他的夜視能力很好,循著聲音走過去,擰了擰水龍頭,“滴答”的聲音果然消失了。
洛斯鬆了一口氣,摸黑把校服洗完,連盆遞給白濋:“給你洗好了,快拿走。”
白濋沒伸手,視線緊盯著天花板的角落:“濕漉漉的怎麼穿,晾乾了再給我。”
洛斯罵了句“事精”,端著盆往宿舍走。
兩人的宿舍是斜對門,洛斯還在生氣,連白濋跟他說晚安都沒搭理,直接進了門。
白濋無奈失笑,剛準備回宿舍,就聽到“砰”的一聲門響,回頭一看,洛斯又出來了。
白濋挑了挑眉:“怎麼,害怕一個人睡?”
洛斯三步並兩步來到他身邊,捏住他的臉,使勁掐了掐。
柔韌的手指上還帶有濕意,白濋怔住了,感覺那塊皮膚變得很燙。
洛斯轉頭往宿舍走:“這個是活的,宿舍裡那個是假的,肯定是我看錯了……”
白濋眉心緊蹙:“你什麼意思?”
洗個衣服把腦子洗沒了?
不對,洛斯一定是在報複他,故意……
白濋站在宿舍門口,愣愣地看著床上晃著腿的青年。
他關上門,深吸一口氣,拉開。
不是報複。
白濋一把關上門,回過頭,和同樣關門的洛斯麵麵相覷。
“你……”
“我……”
兩人同時頓住,兩秒後,異口同聲:“我宿舍裡有個你!”
話音剛落,兩扇宿舍門同時拉開,頂著他們臉的人笑容燦爛。
“白濋”:“不許你睡覺,不許睡覺……”
“洛斯”:“殺死你,殺死你……”
白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道:“你真把我寫作文裡了?”
“不然呢?”誰他媽知道那作文還有這作用,洛斯暗罵一聲,看著不斷靠近的“白濋”,意識到一件事,“你他媽對我做了什麼?”
白濋像是剛想起來:“噢,上課時我答出了題,老師問我有什麼願望,我說希望你今晚睡不好。”
洛斯:“……”
洛斯:“你有病吧!!!”
白濋語氣真誠:“現在不是討論我病情的時候,我真誠建議你趕緊逃跑。”
洛斯:“……”
兩人撒腿就跑。
眼看著要跑到走廊儘頭了,洛斯拐向洗漱間:“去那裡!”
“不……”白濋話還沒說完,就被拉了進去。
洛斯關上洗漱間的門,掛上鎖,警惕地盯了一會兒,確認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才放下心來:“你剛才說什麼?”
白濋狠狠一跺腳,廁所裡的聲控燈照亮了地麵上蔓延的血色:“我說你的選擇總是那麼刺激。”
“滴答……”
“滴答……”
黏稠的液體不斷從天花板上滴落,像是尖齒獠牙上滴落的涎液,被獵物流出的血染成了刺眼的紅。
天花板的角落,有一張臉,臉直勾勾地看著他們,揚起純潔又詭異的笑,朝著他們“遊”過來。
洛斯心裡一咯噔,是他在表盤上看到的那張臉。
“篤——篤篤——”
敲門聲突然響起,宿管大爺的聲音傳進來:“已經熄燈了,誰還在洗漱間裡?”
“聽老師的話,快開門。”
“我最討厭不聽話的學生,被我抓到,我會狠狠地懲罰你。”
……
前有不知名怪物,後有剝人皮宿管。
開不開門,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