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醒的少年眼前仍舊是朦朧,然而耳畔傳來的屬於少女的軟糯的聲音,卻溫軟動人。
眼前漸漸清晰,接著,少女精致漂亮的麵孔,便露了出來。
少女膚白如脂,雙頰含粉。一張臉兒巴掌大,新月眉,星辰眸,天鵝頸,身上一身粉色襖子繡著牡丹,嬌媚中帶著幾分明媚貴氣感。
見他醒來,少女眼眸彎成彎月,紅唇也勾了起來,姿色俏美。
縱然少年在京城多年,見過許多容色絕豔的女子,卻還是被少女的模樣驚豔到。
但驚豔不過在這一瞬,片刻後他眉目深蹙下來,望著少女漂亮的臉蛋,打量著她的模樣。
眼前少女無論是穿著還是模樣,顯然都不會是普通人,衣裳的材料,也是尋常人用不起的雲錦,且衣裙針腳細密,一看就是出自水平極高的繡娘之手。
而她頭上的步搖,看起來也極為精貴。
他仍舊記得自己昏迷前所在何方,而眼前女子這般打扮……
大周雖然環境宜人,但隻是一個小國,很多造物的工藝,皆是從附近的大國習來。便是一般的王公貴族,也未必能夠穿得如此精致。
眼前少女,身份不簡單。
少年咳了一下。
他本來就是病體初愈,這一咳,看起來更是弱不禁風。一身素白的袍子,裹在他身上,也顯得有些寬大。
葉渃連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安撫道:“公子莫要激動,你病剛好,您有什麼要問的,慢慢來。”
蔥白玉指搭在少年的肩上,肩上骨骼堅硬,仿佛沒有肉一般。葉渃觸碰他的纖白指尖有些發燙,同時,也對眼前的病弱少年更加同情,心下也有幾分心疼的情緒滋生。
少年低著頭,漆黑的長睫垂了好一會兒,這才開口,道:“多謝姑娘相救。”
他的聲音不錯,哪怕這會兒有些沙啞,聽在耳中,也倍加好聽,還帶著幾分柔軟的感覺。
葉渃連忙擺手:“公子不用客氣。”
想了想,她問道:“公子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為何你身上,竟然會有多處刀傷?”
少年垂著眼瞼,不發一言。
葉渃見他似乎有難言之隱,有些尷尬,連忙出聲挽救:“公子既然不想說,那便不說。”
反正,他這弱不禁風的樣子,怎麼看也不像能夠做傷天害理的事情。更多的是像,家中遭遇不測。
心底又心疼了他一把,葉渃問道:“那公子,可否告知你的真名……”問話時,聲音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絕。
少年掃了她的模樣一眼,緘默片刻之後。道出一個名字:“謝雪斐。”
謝雪斐。
葉渃細細咀嚼著這名字,抬眸看著他時,眉眼粲然:“真好聽。”
他這個人,也如雪一般素淨漂亮。
少女的眸子純淨漂亮,笑容如三月裡邊的雪一般,謝雪斐無意識地輕抿了一下淡無血色的唇,頭顱微低。
接下來幾日,葉渃時常過來看他,眼見著他傷勢好轉,充滿欣喜。並且時常托著粉腮,對著窗外翹唇含笑。
盈綠無盈春沉穩,心裡也藏不住事,這日盈春給葉渃出去買點心時,盈綠又見到自家公主坐在床邊笑了,一時沒忍住,開口問道:“公主,你這天天看著窗外,窗外除了剛冒葉子的樹枝,也沒東西啊,一朵花都沒有。”
初春彆的地方花枝含苞,偏偏對著窗口這一片,一朵花都沒有。
反而方向……
葉渃本來猶在發愣,聽到盈綠的聲音嚇了一大跳,抬頭望外看時,發現外邊日頭都出來了。這才驚覺,自己似乎在窗旁待了許久。腦中那些天馬行空浮想聯翩的想法尚未散去,這會兒還在腦中亂轉,聽到盈綠的話,她便有些心虛的感覺,惱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示意她走開:“去去去,彆煩本公主。”
盈綠對來曆不明的謝雪斐仍然存疑,故而勸道:“公主,您是他的救命恩人,那個人卻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說,這其中定然有古怪,您可彆被他的外表給騙了。”
腦海裡浮現那人的麵容。
盈綠忍不住努了努嘴,彆說,那人長得還真是好看。她伺候在公主身旁多年,見過千千萬萬的男子,也看過許許多多的畫,愣是沒有人,風采能夠比的上這個人的。
可是,那話本裡的妖怪,不就是靠美貌來魅惑人心的。雖然此人是男的……但,盈綠總覺得這樣的出現,反常。
非常反常。
葉渃卻覺得盈綠實在是過於小心了:“傻丫頭,本公主這身旁這麼多高手,他弱不禁風的,怎麼可能會傷害到本公主?若是他敢有這個想法,本公主身旁的護衛,就會先把他碎屍萬段。”
“而且,這幾日,本公主也沒看到他有古怪之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