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暮寒思忖著多了解一下,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他抬起頭,書房門正好被推開,露出一張絕色傾城的臉。
女子急匆匆地跑過來,腳腕上金鈴搖曳:“暮寒哥哥,聽說你受傷了,嚴重嗎?快讓我看看,我帶來了上好的金瘡藥。”
“不必了。”燕暮寒迅速拉上外衣,站得遠遠的,冷冷地看向管家。
管家腿一軟,跪倒在地:“將軍恕罪,老奴攔不住王女殿下。”
“將軍,王女殿下從迦蘭而來,路上奔波,聽說了你受傷的事,休息都顧不上,特地從王廷中趕過來,你可不要辜負殿下的一片心意。”塔木暗戳戳地慫恿道。
比起祝珩,迦蘭王女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圖麗是迦蘭王室的幺女,降生時正逢迦蘭大旱,她在繈褓中發出第一道哭聲,久旱的天上下了雨,王上認為是她帶來了這場拯救迦蘭的雨,當即將圖麗封為王女,日後不出意外,圖麗就是繼承迦蘭王位的人。
如果與她結為伴侶,整個迦蘭都會成為助力,屆時就算是王上,也要看幾分薄麵,不會再給燕暮寒百盞請罪酒的苦頭受。
“暮寒哥哥,圖麗很擔心你。”
燕暮寒目不斜視,對嚇呆了的老醫師道:“你先回去吧。”
老醫師求之不得,立馬背上藥箱離開。
“他就是給暮寒哥哥看病的人嗎?”圖麗皺著眉頭,“塔木告訴過我,他是南秦來的醫師,為什麼不找王廷中的醫師?”
燕暮寒掀起眼皮,隨意地拱了拱手:“殿下遠道而來,該在王廷好好歇息,孤身一人來臣府中不合規矩,被人誤會就不好了。”
“沒關係,反正我們早晚都會成q——”
“殿下,您該離開了,我找人送你。”燕暮寒眼鋒一掃,平靜地吩咐道,“塔木,送王女殿下回王廷。”
圖麗一臉不情願,噘著嘴央道:“塔木,你快幫我勸勸暮寒哥哥,彆急著趕我走,我一路趕過來連杯茶都沒喝上呢。”
她從小被嬌生慣養,天真爛漫,說話做事都由著性子來,全然沒有架子。
塔木立馬勸道:“將軍,王女殿下特地來看你,總該喝杯茶的,你不該——”
“我不該怎樣?”燕暮寒厲聲打斷他的話,輕笑一聲,眼裡卻沒有半點溫度,“要不你來做我的主子,告訴我該怎樣做?”
塔木一聽就知道他動怒了,“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將軍恕罪。”
“三十軍杖,來人,找穆爾坎來行刑。”
塔木到底還是個孩子,聞言直接嚇哭了:“將軍,我錯了將軍,是我不該多嘴,您饒了我吧,求求您……”
三十軍杖不多,這命令重在穆爾坎行刑,穆爾坎那一身力氣,十幾軍杖就能把人給打死。
“你也知道自己多嘴,我府中的醫師是哪裡來的,你都能抖漏出去,他日是不是也能把軍情密報告知他人,讓我死的粉身碎骨?”
他氣的不是塔木撮合他和圖麗,塔木在想什麼他心知肚明,延塔雪山上的刺殺暴露了他身邊藏有敵人的眼線,祝珩是他的軟肋一事很快就會傳開,為了對付他,敵人肯定會從祝珩身上下手。
塔木今日多說一句府中的事,他日就可能將祝珩置於險境之中。
燕暮寒無法容忍這種事發生。
圖麗被嚇傻了,她聽得出來塔木受罰是因為告訴了她醫師的事:“暮寒哥哥,是我逼塔木說的,不關他的事,你彆罰他了。”
“嘴長在他身上,怎會不關他的事,殿下可真會說笑。”燕暮寒皮笑肉不笑,“殿下身份尊崇,若是看不慣他受罰,大可以命令我住手,亦或是找王上幫忙,我一介臣子,隻有聽命的份兒。”
燕暮寒一身反骨,最厭惡被命令,若是拿身份去壓,是能讓他暫時聽話,但也會徹底抹殺他們之間的可能。
圖麗咬著嘴唇,她想要燕暮寒的心,而不隻是一紙婚約。
穆爾坎到了:“見過將軍,見過王女殿下,不知將軍找我所為何事?”
“既然殿下不打算插手我的家事,那就請一旁靜坐,你要的茶馬上就送到,待忙完了我再著人送你回王廷。”燕暮寒命人拿來軍杖,“穆爾坎,本將軍受了傷,你代我行三十軍棍的罰,不許留手,可能做到?”
穆爾坎接過軍杖:“願為將軍效勞。”
院中已經擺好了凳子,塔木被按在上麵,哭得涕淚橫流,穆爾坎每打一棍,塔木的叫聲就弱一分,不等十棍打完,他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隻能哀哀地叫喚。
圖麗捧著杯子,手抖個不停:“暮寒哥哥……”
“是茶水不合殿下的口味嗎?”燕暮寒招招手,“還不快給殿下上一壺新茶。”
管家滿臉哀求,推推祝珩,祝珩瞥了眼悄悄衝他擠眉弄眼的燕暮寒,無奈地端起茶水:“來了,南秦的花果茶,殿下嘗嘗合不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