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用汲猛的一怔,繼而轉身看向海瑞,目光灼灼,道:“剛峰,不如你就按文昭所說,投靠國師,或許這是唯一的生機!”
“國師身受陛下恩寵,若是她肯保你,想必就算是嚴黨,也要掂量掂量,若是誤傷國師欽差,他們可擔不起這個罪名……”
說著,王用汲又搖了搖頭否定。
“也不行,國師也是嚴黨一派的人,嚴黨要殺伱,這個國師也不會幫你!”說著,王用汲麵色鐵青,怒聲道:“難道真的沒法子了嗎?”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無力。
“不對,”突然,王用汲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激動道:“嚴黨給文昭下令對你動手,若是文昭肯把事情和盤托出,如此就有了製約!”
“就算嚴黨再怎麼無法無天,也斷然不敢將公然謀害朝廷官員的事情捅出去!”
“嚴黨在朝中還有清流盯著,兩相製約之下,就是一線生機…我這就去找文昭!”
說著,王用汲轉身就要出門去找張子明,不過他還沒動身,跟著就被海瑞攔住。
“回來!”海瑞一聲低喝,上前攔住王用汲的去路,看著心緒不寧的王用汲,心下一暖,人生能得此知己好友,夫複何求。
“文昭受恩於嚴世蕃,他是不會出賣他的,這是他的立場和忠!”海瑞說著,又道:“他告訴我這些,是將我視作好友!”
“這是他對朋友的義!”
“一來,他不會這麼做。二來,我既認下了他這個朋友,就不會讓他為難!”
“可是,”王用汲一急,還想要說什麼,卻見海瑞抬手,肅容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心無愧,何懼他人陰謀詭計?”
“我海瑞就在這裡,我也不會為求自保,苟延殘喘的投靠於任何人。”
“我海瑞,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為官,上對得起朝廷,下對得起百姓!”
“我之所為,皆為公義,雖遭人嫉恨,亦無愧於心。”說著,海瑞身上爆發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氣勢,道:“我就在定海縣等著他們。”
“有什麼手段,儘管使來,我都接著!”
看著眼前的好友,王用汲怔怔的看著,片刻後他深吸一口氣,道:“好,不愧是海剛峰!既如此,你我二人,便同去同歸。”
“我們就在這定海縣等著,看著,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看看這昭昭天日,郎朗乾坤,是不是真的有人,能一隻手把大明朝的天給遮了!”
這一刻,王用汲身上,書生意氣,展露無遺,就算明知道接下來要麵對的是什麼,他也決定,跟知己好友一起,同進同退。
士為知己者死,在這一刻得到了詮釋。
“不好了,走水了!”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聲大吼,海瑞跟王用汲心中一驚,對視一眼後,奪門而出。
“何處走水!”海瑞一出門,發出一聲大喝,然而不等匆忙跑來的仆役稟告,王用汲率先指著東邊的夜空,急呼道:“剛峰,你看!”
海瑞順著王用汲所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定海縣東邊,夜空下火光衝天,下一刻海瑞麵色一變,似是想到了什麼,道:
“醮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