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時,遠處,白忘語注視著前方的法海,平靜道,“法海大師,上一次,多謝大師手下留情。”
雖然,他知道,此前太學宮外一戰,法海是因為顧忌儒門的存在,才沒有狠下殺手,但是,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用李兄的話說,該虛偽的時候,虛偽一些也無妨。
“阿彌陀佛,出家人以慈悲為懷,白施主隻是一時被人蒙蔽,並無大錯,貧僧又怎能下太重的手。”法海微笑道。
“那請問大師,你可有證據證明那青青殺人了?若沒有,你又有什麼權力殺她。”
這時,百丈外,李子夜邁步走來,一臉冷笑地說道。
“她是妖,是妖就會害人,貧僧有責任除妖以衛天下黎民百姓。”法海側目,看著來人,神色平靜地回答道。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李子夜嗤笑一聲,道,“是妖就會害人?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土匪殺人你怎麼不去管,猛獸吃人,你又為何不去管,隻因為那青青是妖,甚至,你都不知道她有沒有害過人,就妄下斷言,還狠下毒手,你的佛,便是這樣蠻橫不講理嗎?”
“阿彌陀佛,李施主,你著相了!”
法海眉頭皺起,道,“我佛慈悲,一心為普度眾生,土匪殺人有官府去管,猛獸吃人,也會有獵人去懲戒,而降妖除魔,則是我佛門的責任,至於李施主口中所言,那妖女是否曾害過人的問題,貧僧會認真考慮,以權衡量刑之輕重。”
“法海,你真是虛偽的令我惡心,你口中的責任,隻是不是你不分青紅皂白殺人的借口罷了。”
李子夜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冷聲道,“當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青青至死都在說她沒有殺過人,你卻依然狠下殺手,如今,她已經死在你的手中,你不但沒有任何的愧疚,還在這裡義正言辭地宣揚你的歪理邪說,真不知道,是你自己的觀念扭曲了,還是,你所謂的佛,就是如此!”
“李施主,還請注意你的言論。”
法海聽到眼前少年的話,沉聲道,“若再有辱我佛,貧僧就不客氣了!”
“嗬,你要怎麼不客氣?”
李子夜冷笑道,“當著眾人的麵殺了我,你可以試試,我保證,你今日對我出手,半個月後,當初太學宮前敗你的那個女人就會北上,殺光你們所有的佛門弟子。”
法海聞言,眸子寒意閃過,縱然佛性不俗,這一刻,也感到心中怒火難抑。
但是,法海的確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眼前少年出手。
當日,那個女人的恐怖,他曾深刻領教,她若真的來了,他和此行所有的佛門高手,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漠北。
“阿彌陀佛,世子,我們走。”
許久,法海強壓心中怒意,開口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一旁,祝青歌朝著李子夜點了點頭,旋即邁步跟了上去。
後方,常昱看到這一幕,一臉佩服道,“李教習,你真厲害,連五境大修行者都敢正麵頂撞。”
“本來就是他理虧,我有什麼好怕的。”
李子夜笑道,“可惜,他不敢動手,不然,讓掌尊老頭拍死他。”
“咳,常昱,你知不知道,從前有一位大俠,叫做柯鎮惡。”
一旁,白忘語道輕咳一聲,說道,這個典故,還是李兄告訴他的,他至今記憶猶新。
“不知道。”
常昱搖了搖頭,道,“怎麼了,大師兄,這位柯大俠有何特彆之處嗎?”
“有。”
白忘語點了點頭,強忍笑意,說道,“吵架沒輸過,打架沒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