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石二鳥(1 / 2)

吳家家事

夏想的話不無道理,邱緒峰心裡什麼都明白,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局勢總朝有利於夏想的方向發展。如果他早知道今天,何必多打一個電話,向吳家揭露夏想和連若菡的關係?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吳才江太壞,要不是他拋出一個大大的甜果果,自己怎麼會上當?怎麼會一見到漂亮的連若菡,就有了想法?

國慶過後,夏想正常上班。一到縣委大院,就發現眾人的笑容多了起來,主動打招呼的人比以前多了數倍有餘。夏想不厭其煩地一一回應,心中還納悶兒,不就是調整了一下副縣長的分工,用得著這麼現實嗎?他沒有多想,來到辦公室,又發現辦公室整潔乾淨,水也打滿了,沙發也擦了,地也拖過了,甚至茶也泡好了,還冒著熱騰騰的熱氣。

待遇一下提高了不少,夏想笑了笑,剛坐下就聽到了敲門聲。他以為是辦公室主任許梁,就坐著沒動說了一聲:“請進!”

門一響,進來的居然是邱緒峰。

必要的姿態還是要有的,夏想急忙站起來,笑道:“邱縣長,您有事的話,一個電話我就過去了,何必親自跑一趟?”

邱緒峰的姿態是出人意料的低,他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衝夏想微一點頭,說道:“夏縣長,以前的事情,我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如果對不起你,你儘管說出來,是我的錯誤,我都會誠懇地接受你的批評。”

夏想吃驚不小,邱緒峰就算再低姿態,也沒有必要以縣長的身份,向自己一個副縣長低頭,難道是出了什麼大事?

就算是訂婚儀式上的事情傳到他的耳中,以邱緒峰的來曆,也不至於如此低聲下氣向自己示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夏想想著,又急忙說道:“邱縣長言重了,我作為您的副手,一直堅定地執行縣委縣政府安排的工作,也許有做得不夠完善的地方,但肯定用心去做了。我和您之間,就算有過矛盾,也隻是對工作方法的看法不同。再說在我的印象中,也沒有什麼事情,值得您說這樣的話吧?”

如果是因為連若菡的事情,自然另當彆論,但夏想才不會主動說出來。他猜不透邱緒峰的來意,就隻有等他自己親口說出來。

邱緒峰卻有口難言,有苦說不出。

國慶期間,他回了一趟京城,想了解一下最近燕省的動向,卻打聽到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燕省政局可能會劇變!

邱家上層的人隱隱透露出一點口風,說是可能高成鬆要動一動,具體怎麼安排,京城還沒有達成共識,不過爭吵很是激烈,維護高成鬆和反對高成鬆的人,分成兩派,各不相讓。但聽說在燕省一個關鍵人物遞交了大量的證據之後,原先中立的人,也傾向於要對高成鬆問責。

基本上可以肯定的是,高成鬆肯定要有變動。至於最終的結果是什麼,現在還不好說,也許高成鬆會全麵翻盤,也許會被打落塵埃。

高成鬆是不是下台,對邱家的影響倒不是很大,因為邱家和高成鬆關係一般,所以邱家對高成鬆的去留並不是十分在意。但據說吳家老三吳才江通過運作,盯上了燕省組織部部長一職,就著實讓邱家大吃一驚,也讓邱緒峰聽了,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本來吳才江能來燕省當上組織部部長,對於正和吳家聯合的邱家來說,是個好消息。但邱緒峰回到京城才得知,邱家在和吳家的聯合鬨劇中,被吳家利用了!

他原先隱隱有一種感覺,就是在連若菡的事情上,吳家有利用邱家的嫌疑。因為吳家在聯姻這件事情上,前期過於主動,後期過於消極。儘管吳家出手對付了夏想,但也和邱家沒什麼關係,而是吳家自認丟了顏麵。

不提吳家比邱家勢力大了太多,就是吳家老爺子的資格,也比邱家老爺子高了太多。可以說,邱家和吳家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合夥人,不平等的合作,隻能是弱小的一方被吞並的下場。還好,吳家並沒有打邱家的主意,隻是拋出了橄欖枝,讓邱家興奮之餘,在南方某省的一次重要提拔中,做出了重大讓步。吳家作為受益者,轉身就把對邱家的承諾拋到了腦後。彆說聯姻一事,就是原先答應要在燕省做出的部分讓步,也沒有兌現。

邱家大怒,去找吳家理論,吳家老大吳才海卻矢口否認,說是吳家從來沒有提出過要和邱家聯合一事,肯定是邱家弄錯了。邱家見吳家當麵不認賬,更是氣急,後來冷靜一想,算是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肯定是吳家老三吳才江的手筆。

吳家雖然勢力龐大,但吳家三兄弟之間並不和睦。老大吳才海老實本分,深受老爺子喜愛,老爺子本有意將他培養成接班人。但吳才海不夠八麵玲瓏,在官場上口碑是有,但能力欠缺。最終在老爺子的大力扶植下,還是難以擔當重任,隻在京城任副部長。

吳家老二吳才洋,連若菡之父,本是吳家性格最沉穩、頭腦最冷靜之人,在官場之上既有口碑又有能力,是最可能肩負吳家重任的人選。但在婚姻問題上,先是拒絕吳家老爺子給他指定的聯姻,其後又自作主張娶了連若菡之母連慧心。把老爺子氣得暴跳如雷,一怒之下把他調到偏遠的西北,讓他永遠彆再進家門。

後來連慧心生了連若菡,吳家老爺子才慢慢消了氣,也接受了連慧心的出身。主要是連若菡粉雕玉琢,格外喜人,讓老爺子愛若珍寶,愛屋及烏之下,也對連慧心少了一些偏見。老爺子順了氣,就打算動用力量將吳才洋調回京城,待上兩年,再外放到地方當一任市長,隨後就仕途暢通了。不想此時又突生變故,吳才洋和連慧心離婚了。

老爺子差點沒被吳才洋氣個半死!

且不說大家族之中,一向少有離婚,就是為官之人,在官場之上,也十分注重形象,就算婚姻不和,也是能忍則忍,堅決不離。政治人物如果連忍受婚姻不幸的能力都沒有,怎麼能忍受官場上的傾軋和排擠?吳才洋娶了連慧心,老爺子本來就有一肚子的意見,等他好不容易接受了現實,沒想到吳才洋又離了婚……

老爺子一氣之下,甚至說出要和吳才洋斷絕一切往來的狠話。

吳才洋卻不為所動,隻是將連若菡放到京城,然後回到偏遠之地,繼續當他的縣委書記。而且事後不久,他再次結婚。這一次,甚至根本就沒有通知家裡。

吳才洋的隨心所欲讓老爺子對他徹底死了心,從此再也不過問他的事情,讓他自生自滅,就當吳家沒有他這個兒子。但吳才洋確實有才能,是吳家三個兒子之中,最聰明的一個。在沒有吳家老爺子關照的情況下,完全憑借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從縣委書記到副市長,再到市長、書記、副省長,直到幾年前坐上了省委書記的寶座。

對於老三,吳家老爺子所下的結論是,誌大才疏,有眼高過頂的目光,卻沒有見機行事的能力。老三吳才江和老大吳才海的沉穩、老二吳才洋的聰明不同,他既有沉穩的一麵,也有聰明的一麵,但卻沒有將兩者完全地結合起來。可以說,該沉穩的時候,愛耍聰明,卻隻是小聰明;該聰明的時候,又假裝沉穩,做作的痕跡過重。

所以老爺子就不顧吳才江的多次要求,強行把他留在京城,就是要讓他在身邊多鍛煉幾年,讓他收收性子,磨煉一下,也許會對他以後大有好處。老大是扶不起來了,老二和家族的關係又是若即若離,現在隻有老三可用。雖然老三在吳家老爺子眼裡有點不堪大用,但畢竟是吳家人。

吳才江也看了出來老爺子有培養他當接班人的意思,他本來一直在大哥和二哥的陰影下,覺得無法施展抱負。現在好了,老大被老爺子否決了,老二是自絕家門,怪不得彆人。他就成了唯一的選擇,這讓他頗有一種舍我其誰的氣概。

和邱家合作,就是他自以為是地設計的一條妙計,不但讓邱家上當,還查出連若菡居然有了男朋友,讓他大為惱火,就想收拾收拾夏想。雖然最後結果並不理想,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因為他收拾夏想的根本目的是要做給邱家看,也是出出氣。現在邱家利用完畢,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結果,可以說,邱家暫時沒有了用處。

所以當邱家的人找上門來,吳才江一點也不慌亂。他一口承認他當初拋出聯姻的幌子是一個誘餌,他也清楚他說服不了連若菡,更管不住她。不過對於邱家的質疑和不滿,吳才江也不是沒有一點誠意。他的回答是,他正在運作燕省的組織部部長一職,差不多是十拿九穩了。一旦他上任省委組織部部長之後,可以確保邱緒峰在燕省的仕途一帆風順,在他的任期內,邱緒峰可以升到正廳!

邱家也知道吳家的能量,既然話是吳才江親口說出的,應該不會有差。事已至此,大家都是有度量之人,不可能再因為過去的事情斤斤計較,不但於事無補,萬一真鬨到反目成仇的地步,可就不妙了。

要真是這樣的一種結果,邱緒峰還能忍氣吞聲,暫時也不覺得有多憋屈。但吳才江卻話題一轉,說道:“夏想到底是個什麼來路,能量不小呀,連高書記也奈何不了他,我倒想認識認識他。緒峰你和他共事,給我講講夏想的來曆。”

邱緒峰差點沒氣炸肺。

先前要聯姻,是你的誘餌;要整治夏想,是你的主意。現在見夏想收拾不了,你又有可能前往燕省任組織部部長,又有了拉攏之心。敢情現在你吳才江又想做好人了?最後如果夏想真和吳才江走到一起,二人相逢一笑泯恩仇,那麼他邱緒峰豈不是成了裡外不是人?

邱緒峰現在才知道,要論無恥,要論臉厚心黑,他比吳才江還是差了太多。

但吳才江開口一問,他又不能不答,隻好如實地將他所知道的夏想的情況一說。吳才江聽了之後點點頭:“聽你一說,他倒是和我二哥的脾氣有點像,又比我二哥更懂得顧全大局,是個好苗子……”

邱緒峰生了一肚子悶氣,回到家中,和家裡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趁吳才江還沒到燕省上任之前,和夏想先處好關係,能拉攏儘量拉攏,實在不行,也要儘量退讓。否則以吳才江的性格,如果和夏想談得來,他上任之後,答應在仕途上扶植邱緒峰的話,肯定會拋到腦後。

邱緒峰一上班,就支起耳朵聽夏想的聲音。一聽到夏想的辦公室有了聲響,就急忙過來,低頭表態。

先做人後做事

邱緒峰的想法是,反正以前也向夏想退讓過,再讓一次步也沒有什麼。他把心一橫,也顧不上再要什麼麵子了。官場上,麵子是自己掙來的,不是彆人施舍的。

夏想不知道幕後的彎彎道道,他對邱緒峰一低再低的姿態也是十分納悶兒。如果說邱緒峰心機深沉,也犯不著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麵前低頭,好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好歹人家也是安縣的二把手,是縣長。

夏想坐在邱緒峰旁邊,一向不怎麼抽煙的他,主動遞給邱緒峰一支煙,又替他點上,說道:“邱縣長,在安縣,我們年紀相仿,又都在政府班子共事,您是領導,我是副手,要有矛盾,也是我做得不對,哪裡有您給我道歉的道理?傳了出去,好像我這個人多囂張多張狂一樣,是不是?”

夏想的話不無道理,邱緒峰心裡什麼都明白,但就是不明白為什麼局勢總朝有利於夏想的方向發展。如果他早知道今天,何必多打一個電話,向吳家揭露夏想和連若菡的關係?不過說來說去,還是吳才江太壞,要不是他拋出一個大大的甜果果,自己怎麼會上當?怎麼會一見到漂亮的連若菡,就有了想法?

現在想想,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不就一個女人?女人再漂亮,也沒有前程重要。要是當時能看開,管他夏想和連若菡是什麼關係,就算他們生了一堆孩子,也是他們的事情,和自己沒有一毛錢的關係。現在倒好,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點,連若菡和自己還是沒有一毛錢關係,卻得罪了夏想,還有可能被吳才江卸磨殺驢。

邱緒峰覺得自己跳進了一個陷阱,想要爬,卻怎麼也爬不出來,有力無處使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夏縣長千萬彆這麼說,有些事情確實是我有愧於你……”邱緒峰咽了咽唾沫,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他不敢說出來,怕最後傳到吳才江耳中,就又誠懇地說道:“這麼說吧,以前的事情,我們就不再提起;以後的事情,我們同心協力,把安縣治理好,既出政績,又要為老百姓做出實事。我也說實話,李書市調走,我接任書記,我會大力推薦盛縣長扶正,然後再推薦你擔任常務副縣長,配常委。我們三人一起,在幾年內都用心做好本職工作,共同把安縣的經濟建設搞上去,也為自己的履曆寫上漂亮的一筆。”

夏想看著邱緒峰一臉的真誠和決心,心想,彆不是他回京城聽到了什麼風聲和傳聞,才及時調整了策略,由和自己暗中對抗變為表麵上的分工合作。不過不管怎樣,邱緒峰的態度還是讓夏想十分受用,儘管他並不完全相信邱緒峰是出於真心,但能有這樣的一個態度,也實屬不易。

相信不相信是一回事,但邱緒峰能有精誠合作的態度,夏想必須配合。他也明白邱緒峰肯定心中不情願,但人家身為領導能放下麵子主動向自己示好,自己再不配合工作,那麼傳了出來,是自己不會做人,也不懂人情世故,就會被上級領導看輕。

夏想一臉凝重,認真地說道:“就像邱縣長所說的,以前也許在工作上,我們有過意見不統一的地方,今後我會努力改正。我也會一心撲在工作上,配合您把安縣的經濟搞好。”

邱緒峰站了起來,緊緊握住夏想的手:“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們就說定了,以後求同存異,一切都是為了安縣的經濟發展,一切為了政績!”

邱緒峰也確實說出了真心話:一切為了政績。夏想也不敢自稱有多高尚,因為他知道,在官場上,單純地追求高尚而不講究手段,充其量落一個海瑞的下場。人在社會上,不可能做到官清如水,更不可能做到舉世皆濁我獨清,隻能是和光同塵,否則想要施展心中抱負絕無可能。

人事,人事,人事的意思就是,先做人後做事;也可以理解為,先琢磨人,後琢磨事。因為事情都是人在做,連人都琢磨不透,如何成事?

送走邱緒峰,夏想一個人想了半天。邱緒峰的態度大變,肯定有深層次的原因。究竟背後發生了什麼,他猜不到,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是京城之中有風聲傳出來了。

他決定還是找李丁山談一談。

方格正在幫李丁山收拾房間,李丁山也在動手打掃,看樣子還樂在其中。夏想過來伸手拿過拖布,笑道:“李書記把打掃房間當成了鍛煉身體,所以才不覺得累。方格你要多學著點,做任何事情都當成一種放鬆,當成一種樂趣,就不覺得是負擔了。”

方格覥著臉笑:“如果天天有美女找我,我也不會當成負擔,我也會樂在其中。”

夏想立刻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告誡他說道:“年輕人,總有一天你會發現,美女也是非常麻煩的一種動物。到那個時候,你就會悲哀地發現,你已經真正地長大了。”

李丁山哈哈一笑:“小夏這是有感而發,經驗之談。記下,方格,一定要記在心裡。”

說笑幾句,夏想就將剛才邱緒峰的表現說了出來。

李丁山沒想那麼多,直接說道:“他要合作,那就好好合作。光說不算,要拿出足夠的誠意和決心來,還要看具體行動。雖然政府班子的分工有所調整,你身上的擔子重了,下一步還要看他是不是插手過多,是不是亂指揮,等等。隻要他是真心願意把安縣的經濟搞上去,我舉雙手表示歡迎。”

沒有人比李丁山更迫切地想要搞好安縣的經濟。

說話間,外間的電話響了,方格急忙去接,片刻後回來,小聲問道:“是邱縣長,問您有沒有時間,他想過來彙報工作。”

李丁山看了夏想一眼,衝方格點點頭:“請他過來。”

夏想想要回避一下,李丁山搖頭說道:“不用了,我們之間的關係,大家都心裡有數,躲躲閃閃的反而不好。你在也好,正好在一起談談下一步如開展工作。”

夏想忽然想到了梅曉琳,就提議:“要不也請梅書記上來,正好把各方麵的事情都說一下,我們也算小範圍內開了個討論會。”

李丁山剛一點頭,方格一溜小跑就出了門:“我親自去請。”

二人見狀,相視一笑,搖了搖頭。

邱緒峰來後,看夏想也在,沒有一點驚訝,點了點頭,和李丁山寒暄幾句,才步入正題:“李書記,關於安縣經濟的下一步發展,我有了一個初步的構想,想向您彙報一下。”

李丁山遞上一支煙,嗬嗬一笑:“來,說說你的想法,我也正好有個想法,看看我們的想法是不是不謀而合。”

邱緒峰接過煙,夏想幫兩位領導點上,就聽邱緒峰說道:“現在由夏縣長分管城建和旅遊,以後就由他主抓三石風景區和度假村,我也相信他能完全操作好這兩個項目,就不用李書記和我操心了。厲潮生的私礦現在收歸到了縣裡,我的意思是,我來主抓私礦的改造和進一步開發,聯係下遊的銷售部門,將私礦規範化、規模化,也能帶動安縣的經濟上升幾個百分點。我也想好了名字,就叫安縣石灰石礦業。不知道李書記和夏縣長有沒有什麼意見?”

邱緒峰是以一副商量的語氣,以一種協商的口吻說出了這番話,態度確實足夠誠懇。

本來夏想和梅曉琳商量好,是讓梅曉琳聯係下遊的銷售渠道。但邱緒峰既然提了出來,又擺出一副真正做實事的姿態,夏想也無話可說。梅曉琳畢竟是縣委副書記,不好名正言順地插手政府事務,邱緒峰才是政府***,縣裡的第二號人物。

李丁山沒有什麼意見,他對邱緒峰的想法持讚成態度:“我支持邱縣長的想法。”

夏想也點頭說道:“本來梅書記也熱心於此事,不過還是讓邱縣長具體操作更方便一些,等下她來了,需要和她說明一下。”

邱緒峰“嗯”了一聲,又說:“旦堡鄉的果樹遺留問題,就得麻煩李書記親自抓一抓了。我對農業方麵還不太熟悉,不像李書記有經驗,就得辛苦您了。還有,在旦堡鄉、三石鄉的山區,都陸續發現了一些有經濟價值的土地,隻需要簡單地平整和改造,就能轉變成農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距離山村太遠。我仔細研究過了,又參考了其他縣的經驗,覺得將土地改造之後,用來種植經濟果樹最適合,比如棗樹、核桃樹和柿子樹等。當然,也可以以承包荒山的形式,發揮當地農民的積極性,讓他們自己開墾荒山……”

李丁山對農業最感興趣,他覺得,能從荒山之中開辟出一塊可以耕種的農田,是一件非常有成就的事情。一聽邱緒峰考慮得如此周全,他大喜過望:“邱縣長,好主意,好主意呀。你還說對農業不太熟悉,照我說,你現在也是半個農業專家了。行,這件事情我就抓了,秋天到了,秋收之後到冬天之前,有一段時期正好可以用來開辟荒山。具體如何實施,我到時再找相關負責人談話。”

夏想看到邱緒峰不動聲色的樣子,心中暗暗佩服,他果然是個人物,不但能屈能伸,還想得非常周全,並且充分了解每個人的性格,投其所好。看似是以低姿態示人,實際上還是暗中握住了主動權。他對邱緒峰下了結論,是一個做大事做實事並且能夠成事的人!

門一響,梅曉琳進來了。

梅曉琳穿了一身藏藍色衣服,直筒褲,收腰上衣,如一株白楊一樣,給人非常乾淨和挺拔之美。夏想發現,梅曉琳特彆喜歡藍色。

梅曉琳依次和李丁山、邱緒峰打過招呼,才對夏想說:“夏縣長,一會兒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有事找你。”

夏想點點頭,心想,梅曉琳還真是不注意細節,這樣的事情,一會兒下樓再說也行,非得當著邱緒峰的麵說出來。

不過邱緒峰臉色沒有一點變化,仿佛沒聽見一樣。

李丁山就將剛才三人商量的事情一說,梅曉琳不經意看了夏想一眼,見他沒有什麼表示,就說:“私礦就交給邱縣長也好,相信他比我更能做好這件事情。”

邱緒峰笑了笑:“京城將要召開大會,到時黨務一塊的工作就會多起來,深入學習領會文件精神,切實做好貫徹落實工作,也夠梅書記忙了……”

梅曉琳點點頭,沒說話。

邱緒峰見時機成熟,就拋出了今天前來的最大的誠意,也是他向夏想示好,借以獲得李丁山和梅曉琳支持的最大砝碼:“厲潮生落馬,常委們就成了十二人,少了一個。我覺得夏縣長雖然年輕,但他有能力又人脈廣,能夠擔當起重任,所以我建議我們聯合向市委提議,讓夏縣長配常委。”

此話一出,李丁山也是微微動容,眼光複雜地看了邱緒峰一眼,心想,看不出來邱緒峰這麼大度,竟然主動提出了讓夏想配常委,也算是做出了巨大的讓步。

梅曉琳才不會多想邱緒峰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態度,她連忙點頭說道:“我也有這個想法,我提議旦堡鄉鄉長房玉輝接任黨委書記職務,但不再適合配常委,畢竟旦堡鄉出了大事,需要一個平穩期。”

李丁山對夏想配常委,當然不會反對,不過他卻有一絲擔憂:市裡未必會同意就地提拔常委,有可能從外地調來。就算不從外地調一個過來,對夏想配常委,市裡恐怕也持反對意見。因為政府班子裡麵,已經有兩個副縣長配常委,再加上夏想,三個副縣長都是常委,不符合規矩。

利益決定朋友

“凡事都有特例,是不是?”邱緒峰似乎對夏想能配常委信心滿滿,“安縣本身就是一個特殊的縣,有三個年輕的副處級以上乾部。既然已經有了先例,有三個副縣長配常委,也說得過去。”

李丁山還不樂觀:“相關政策對黨委領導在常委會上所占的比例有規定,我認為,這個提議在市裡通不過。市裡不會允許安縣出現三個副縣長配常委的情況。這樣做,引起的爭議太大,容易擔政治風險,沒人敢拿政治前途開玩笑。”

夏想一想,還是覺得李丁山考慮得比較全麵:“政府班子再配一名常委,我也認為市裡不會同意,還是提也不要提了。”

邱緒峰低頭想了一想:“我再想想辦法,看能不能圓滿解決這個問題。夏縣長配了常委,才能更好地開展工作,也有利於安縣的經濟建設。”

難得的是邱緒峰如此賣力,不隻李丁山,連梅曉琳也是一臉疑問地看向夏想。夏想悄悄搖頭,意思是,他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梅曉琳想到什麼說什麼,她忽然說道:“我倒有個主意,就看邱縣長是不是同意了?”

邱緒峰現在也是孤注一擲,否則也不會竭力推夏想上位,聽梅曉琳一說,立刻來了興趣:“梅書記隻管說,要是能行,我就大力促成。”

“調強江海到彆的部門,政府班子就少了一個常委,夏想就可以順理成章以副縣長的身份配常委了。”

李丁山聽了,和邱緒峰對視一眼,笑著搖了搖頭:“強縣長是常委副縣長,怎麼可能隨意調到彆的部門?梅書記的提議不太可行。”

夏想笑笑:“感謝各位領導為我的事情操心,常委的事情,暫時就先放一放,也許市裡還另有安排。我們商量半天,到時說不定市裡一句話就會否決——還是說說下一步的工作重點吧。”

最後達成一致共識:李丁山主抓農業,開墾荒山,同時還負責旦堡鄉的果樹遺留問題;邱緒峰負責私礦的改造和銷售,繼續礦業興縣的構想;梅曉琳開展黨內生活教育,同時輔助李丁山的相關工作;夏想主要督促三石風景區的擴建以及度假村的開發。

分工完畢,差不多是皆大歡喜的結果。邱緒峰起身要走,夏想忽然說了一句:“邱縣長請等一下,有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夏想是要投桃報李。

“是這樣的,燕市的齊氏集團想來安縣考察,他們集團以經營酒店為主。我們的縣委招待所有些陳舊,可以考慮對外承包,既可以回收一大筆資金,又可以讓安縣有一個拿得出手的酒店。畢竟安縣是旅遊縣,沒有像樣的酒店,也說不過去。”

夏想說完,靜靜地等邱緒峰的反應。

邱緒峰微一思忖,對夏想的示好感到心中欣慰,總算有了正麵的回應,他笑了:“好事,夏縣長果然人脈廣,又有眼光,這事我大力支持。”

“那好,這件事情的進展,我會及時向李書記和您彙報情況。”

“具體經營方麵的事情,還是以邱縣長為主,這事我就不摻和了,忙不過來。需要我出麵的時候,說一聲就行了。”李丁山笑嗬嗬地說道。他也明白夏想是有心給邱緒峰一個麵子,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開山辟田,其他事情也就懶得操心了。

碰頭會過後,各自回辦公室,夏想就直接跟梅曉琳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找我有何貴乾,梅書記?”夏想調侃問道。

“沒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天?難道除了公事,我們之間就不能說說彆的事情?”梅曉琳一上來就嗆了夏想兩句。

夏想就笑:“那好,你說我聽。”

“你知道邱緒峰為什麼突然態度大變,姿態放得這麼低嗎?”梅曉琳故作神秘地問道。

“當然不知道。”夏想一看梅曉琳的樣子,就知道她知道一些什麼,就明知故問,“難道說你知道什麼內幕?”

梅曉琳得意起來:“那是。不過雖然說不上是什麼內幕,但也算是難得的內部消息。我告訴你,吳家耍了邱家!”

夏想吃了一驚,大家族之間也玩無賴把戲,不可能吧?

梅曉琳對夏想吃驚的表情感到非常滿意,她俏皮地說道:“說點好聽話,我就告訴你真相。”

這個就有點耍賴了,夏想嘿嘿一笑:“其實我也沒有必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山高路遠,京城和我差得太遠,知道了也沒用。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隻是非常簡單的一招欲擒故縱,梅曉琳就上當了,立刻說道:“站住,我現在就告訴你一件驚人的大事——吳才江可能要來燕省當省委組織部部長了!”

還真是一件讓人大吃一驚的大事,夏想猛然站住:“真的假的?還有,吳才江是誰?”

梅曉琳氣得不行:“你怎麼連吳才江都不知道?他是吳家老三,連若菡的叔叔。”又伸手一指椅子,“坐下,我還有話要說。”

夏想不坐也得坐下了,他必須要聽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吳才江如果來上任組織部部長的話,宋朝度怎麼辦?宋朝度可是一直在運作組織部部長的寶座。

“我打聽出來了,聯姻的事情,以及動用高書記關你的事情,都是吳才江一手操縱的。可以說,他現在是吳家實際的掌權人,一般不用驚動老爺子的小事,都由他做主。”梅曉琳用手敲擊桌子,做出一副深思狀,“怎麼樣,他如果來燕省的話,你還能有好日子過?”

如果真如梅曉琳所說,真是空降吳才江來燕省當組織部部長,宋朝度的願望落空,對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同時,吳才江利用高成鬆收拾自己不成,他還不得親自出手對付自己?如此一來,今後還真沒有好日子了。

等等,也不對。既然梅曉琳都能聽到吳才江要來燕省的風聲,邱緒峰肯定也知道。如果邱家和吳家還有意走近,想結成同盟的話,邱緒峰在燕省有了這麼大一個後台,他怎麼會百般對自己示好?事情好像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對,就是剛才梅曉琳所說,邱家被吳家耍了,夏想找到了關鍵之處,忙問:“吳家怎麼耍了邱家?”

“我也知道得不是很詳細,隻是聽說,吳家聯姻本來就是一個幌子,用來表示誠意,引誘邱家上鉤,結果邱家還真上當了。吳家在得到利益之後,就再也不提聯姻的事情,而且好像對邱家的態度也不冷不熱起來。”梅曉琳倒沒有幸災樂禍的態度,隻是眉宇之間還是有一點喜色。

吳才江也太小裡小氣了一點,大家族之間,也耍這樣的小聰明,未必太小家子氣了。雖然夏想也能猜到,吳才江很清楚連若菡的脾氣,知道聯姻的事情,估計沒人能說動她,但吳才江還是要提出來,就有故意欺騙邱家的嫌疑。

就算邱家事後明白過來,暫時忍氣吞聲咽下這口惡氣,也保不準以後會在什麼時候還回來。吳才江這一手不夠漂亮,也欠妥當,邱家也不是小蝦米,可以任由吳家當猴耍。

怪不得邱緒峰突然將姿態放得如此之低,原來根源在這裡。夏想恍然大悟,邱緒峰的態度就表示了邱家對吳才江的強烈的不信任。他選擇和自己合作,一是為了政績,二也是為了多一份力量,甚至還有可能已經想好了退路。萬一吳才江來到燕省之後,邱家也沒有好處可得,或者還被吳才江打壓,邱家也不會坐以待斃。

夏想不由無奈地一笑,真要到那個時候,說不定邱家還有意和自己聯合起來,共同對付吳才江。果然正應一句話——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當利益相同時,昔日的對手也可能變成夥伴。

不得不說,梅曉琳的消息非常及時並且有用,夏想就誠懇地說道:“謝謝你的消息,非常有效,我請你吃飯。”

“吃飯就免了,扳倒了厲潮生,你現在又和邱緒峰的關係進入了蜜月期,接下來就應該一心一意做些實事了,要多為老百姓造福。”梅曉琳頗有感慨地說道,“老百姓很苦,他們一年到頭辛辛苦苦才賺多少錢?隻要有一個貪官,就能讓他們數年的心血白費,想想我就心裡難受。”

夏想理解梅曉琳的感慨,他也感同身受。小時候家裡很窮,母親帶著他住在鄉下,一直到十幾歲才有機會進城,他也體驗過農民有多艱辛。所以在厲潮生事件上,他才一往無前,一心要把他扳倒。至於後來因為厲潮生而發現了後麵的徐德泉,而徐德泉又是高成鬆的人,全是順藤摸瓜的意外之喜,並不是本意。

“我相信安縣的秋天,一定是一個豐收的季節。”儘管燕市和燕省會迎來一個多事之秋,但安縣的一係列招商引資還是要按部就班地進行。夏想也相信,一個縣如果***和二把手能求同存異攜手發展,肯定會齊心協力搞好經濟。

強江海的不滿

“但願如此。”梅曉琳不經意看了夏想一眼,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又搖搖頭,“算了,你還是去忙你的吧。”

夏想回到辦公室,不一會兒就接到通知,要召開政府常務會。

會上,邱緒峰慷慨激昂地發表了一場演說,大意是,他決定在短時間內將安縣的經濟提高一個台階,需要大家的通力配合。然後他又將李書記、梅書記以及他和夏想四人的碰頭會的情況通報了一下,最後請大家暢所欲言,發表看法。

盛大眯著眼睛看了夏想一眼,眼中有疑問,也有一絲擔憂。

夏想明白盛大是擔心自己和邱緒峰走近,而將他架空,就對盛大報之一笑,讓他放心。

強江海聽了心裡不是滋味,邱縣長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一直以來,自己對他差不多是言聽計從,可以說是他在安縣最得力的助手。現在倒好,他和李丁山、夏想越走越近,明顯是要把自己甩到一邊的架勢。

強江海第一個發言:“邱縣長,本來城建是我分管的一攤兒,現在歸了夏縣長,我個人表示服從組織上的決定。但夏縣長一個人負責度假村就已經忙不過來了,他再負責三石風景區內的擴建工作,擔子是不是有點太重了?我覺得完全可以分一些工作給彆的副縣長來做,比如說盛縣長……”

強江海比以前聰明了?夏想暗笑,這可謂是很直白地挑撥離間。

夏想不說話,他知道盛大有話要說。

盛大先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才不慌不忙地說道:“邱縣長的安排已經非常合理了,夏縣長分管城建和旅遊,三石風景區和度假村本來就是他的職責範圍。當然,度假村是我申請立項的,我也有義務隨時關注工程進展。我也早和夏縣長商量好了,我們攜手合作,各司其職。”

意思是,我們之間的內部交流,就沒有必要讓你知道了。

強江海聽出了盛大對夏想的維護之意,還不死心,就問夏想:“夏縣長是不是也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重了一些?”

夏想嗬嗬一笑:“感謝縣委縣政府的信任,給我加了重擔。既然組織信任我,再重的擔子我也得挑,是不是?再說也是邱縣長看我年輕,身強力壯,覺得我扛得住,所以給我多加了工作。我個人的看法是,擔子不重,再重的擔子,隻要能把安縣經濟搞上去,我也不怕。”

邱緒峰帶頭鼓掌:“說得好,夏縣長有能力,又有決心,不愁做不出成績。既然大家沒有什麼意見,事情就這麼定了。好了,散會。”

強江海沒想到邱緒峰開口就說散會,本來還想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一句話就噎在胸口,生生憋了回去,差點背過氣去。

幾名副縣長有意見也得敢提才行,李書記對夏想的維護有目共睹,現在倒好,邱縣長也是不遺餘力地推舉夏想。他們想反對,也得有資格才行!一聽到散會,幾人就二話不說,“呼啦”一下走得乾乾淨淨,也好落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散會後,夏想和盛大走在一起,強江海就跟著邱緒峰進了他的辦公室。

“邱縣長,我有意見,不能太推舉了夏想,擔子都讓他一個人挑了,怎麼能突出您,突出政府班子的集體榮譽?我覺得他太年輕了,還是不妥。”強江海大為不滿地說道。

邱緒峰一臉平靜地看著強江海,心中卻另有盤算。

以前他總覺得夏想是李丁山打入政府班子的釘子,就是為了奪他的權,爭他的利。所以他一開始就對夏想有抵觸心理,就想冷落他,排擠他。再後來出了梅曉琳事件,他就更看夏想不順眼,認為夏想就是他的克星,一出現,就處處和他作對。直到連若菡事件之後,邱家被吳家閃了一下,他才慢慢冷靜下來,靜心一想,忽然有了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李丁山和夏想,其實也有奪權的心思,但也不是想把他完全架空,隻是因為政治理念不同,對安縣經濟發展的側重點看法不同,並不是說非要把他排擠在外。

當他放下身段,主動向李丁山、夏想示好之後,就感覺全身輕鬆了許多——不必再擔心李丁山對政府事務指手畫腳,也不用提防夏想算計他什麼。現在大家各司其職,都要把手中的一攤工作做好。把安縣的經濟提高上去,那才是正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衝突,就有矛盾。還好,李丁山性子並不是特彆強勢,也有容人之量,夏想雖然綿裡藏針,但也不是斤斤計較之人。他們二人都有顧全大局的氣量,和他們合作,反而比和一些沒有城府的人合作,更有前景。

以前他和強江海走近,是因為他看重了強江海的刺兒頭脾氣,可以被他當槍使。現在他布好了局,正準備大乾一場,強江海還不識趣,繼續用以前的眼光看待問題。他覺得在政治智慧和大局觀上,強江海和夏想相比,差了不止一個檔次。

邱緒峰厭惡地擺了擺手:“不要背後說彆人壞話,夏縣長有能力,能拉來投資,人脈又廣,他不挑重擔誰來挑?江海,你如果能拉來投資,能為安縣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我也會給你加上重擔。”

這一句話不輕不重,卻正好擊中強江海的痛處,他支吾地說道:“我,我確實在經濟方麵不太擅長……”

邱緒峰冷笑,何止是不擅長,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從內心深處來講,他實際上一點也看不起強江海,要能力沒能力,要頭腦沒頭腦,除了能被人當槍使之外,簡直就是官場上的小醜。

到底是縣裡,要是在市裡,怎麼會有這樣的人的位置?邱緒峰不耐煩地說道:“好好管好你的一攤子事情,彆想那麼多。隻要認真肯乾,不管做什麼工作,都會出政績。”

不叫小夏縣長而直接叫夏縣長了,強江海才聽出來邱緒峰對夏想稱呼上的不同。他也看出邱緒峰對他不如以前熱絡了,心想,你邱緒峰現在和夏想走得近了,就想過河拆橋了?他心中不滿,也不好當麵表露出來,就點頭說道:“那好,邱縣長,我就先去忙了。”

出了邱緒峰的辦公室,強江海心中還是憤憤不平。想要過河拆橋,好,我這個橋在你還沒有走完之前,就自己先斷了,看你掉到水裡的時候,能不能知道我的重要性!

夏想和盛大來到他的辦公室,沒有樣子地先坐在沙發上,笑問:“盛縣長有何指示?”

盛大被氣得笑了:“我還想問你夏縣長有何指示?好嘛,攀了高枝,就把我這個老朋友給扔到一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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