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石二鳥(2 / 2)

“話不能這麼說,都是為了革命工作,可不能非要分一個親疏遠近。”夏想就故意打馬虎眼,氣氣盛大。

盛大沒招了,隻好認輸:“好,我敗了,不跟你鬥嘴了,說說是個什麼情況,邱縣長好像態度大變。還有你們四人會議是怎麼一回事,也不叫上我,我怎麼有一種被遺棄的感覺?”

盛大如果說夏想沒組織性沒紀律性,就會立刻和夏想拉開距離,但他說被夏想遺棄,反而以玩笑的方式,委婉地表達了不滿。夏想就對盛大又高看了一眼。

“也不是什麼正式會議,就是邱縣長找李書記彙報工作的時候,正好我在,然後又請梅書記上來,大家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夏想也沒隱瞞,簡單說了說會議的情況,重點還是落在了邱緒峰的態度上,“不管邱縣長出於什麼考慮,他做出了讓步,擺出了姿態,我們就必須配合。要不就顯得我們不能顧全大局,沒有度量,是不是?”

“當然是了。”盛大對夏想沒有瞞他十分高興,一拍桌子說道,“誰願意天天鬥來鬥去,多累。坐什麼位置說什麼話,既然我們身在其位,必須要做出實事給老百姓造福,做出成績給上級領導看。要不,我們還不如回家種地。”

夏想很高興盛大也有直爽的一麵,就不再繞彎,直截了當地說了他的打算。首先,度假村是第一要事,要全力以赴地開展各項工作。其次,三石風景區的擴建也進行了一大半,爭取在冬天來臨之前,完成主體工程,剩下的工程量可以慢慢修補。最後,可以考慮明年和三水風景區聯合宣傳,做一係列的推廣活動,名字就叫“山水相連心相連”。

“三水風景區?可行嗎?”盛大表示懷疑,“三水風景區可是一向視我們為競爭對手,就算我們肯,他們也未必有這氣魄。”

“應該問題不大。”夏想故作神秘地一笑,“景縣的新縣長馬上就要走馬上任了,江天江縣長,你也應該聽說過他。”

並不明朗的省市局勢

“江秘書?”盛大當然知道江天,身為陳風陳市長的秘書,燕市十幾個縣,哪個縣長不知道江天的大名,“江秘書和你關係也不錯?以前怎麼沒聽說?”

夏想笑笑,表示了默認,又說:“我的主要精力放在三石風景區,因為景區以前是李書記主抓,他現在對農業大感興趣,我就接了過來。度假村就由你來主抓,我起輔助作用。還有,齊氏集團也有意來安縣投資,就由我出麵接待好了……”

盛大對夏想的安排表示滿意。夏想還真不錯,不貪功,不居功,該得的得,不該得的,也知道退讓。隻有大家利益均沾都有政績可分的時候,才能合作得更長久。

“好,跟老弟你共事,我放心,不用琢磨著怎麼不被騙,怎麼才能多分點好處,你都替我想好了,也一點不讓我吃虧。我還有什麼好說的?”盛大也說出了心裡話,又一臉驚訝地問,“齊氏集團也要來?齊氏可是燕市酒店業的老大呀。”

夏想笑著點頭,正要說話,手機響了。

夏想接聽,“你好,我是夏想。”

“夏縣長,我是齊亞南,您好,請問您什麼時候有時間?我想到安縣去一趟,談談合作的事宜。”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竟然是齊亞南。

夏想啞然失笑,齊亞南可真夠心急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手握資金的投資商主動要求會麵,而不是官員去求投資商。不過轉念一想他也明白了,齊家也是看重了他的前途,說是投資安縣,何嘗不是投資到他個人身上?

夏想微一沉思,就說道:“小齊,你好。今天剛上班,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暫時顧不上。這樣,三天後你再打電話給我,怎麼樣?”

齊亞南連聲說好,然後掛斷了電話。

盛大聽出了端倪,一臉羨慕的表情:“還有上趕子的投資商?我都服你了,老弟。要不我拜你為師算了?要是我時不時能有幾個主動要求投資的投資商電話追著,我做夢都會笑醒了。”

二人又說笑幾句,才散了。

三天後,齊亞南如約而至,在和夏想進行了簡單的會麵之後,當即決定承包縣委招待所,每年的承包費用五十萬,一次交清三年。後繼的裝修、人員培訓和整體規劃,全部由齊氏集團出資,縣政府每年還要收取管理費用。可以說,縣裡不花一分錢,不但將縣委招待所的大包袱甩了出去,還到手了一筆資金,可謂大有收獲。

夏想和齊亞南談得還算投機,齊亞南有狂傲的一麵,也有認清現實踏實肯乾的一麵。當然從話裡話外也可以了解到他的更深的想法,他就是想向夏想靠近,想和夏想結成同盟關係。

夏想沒有回絕,也沒有點頭,隻是含蓄地點明,先合作一段時間再說。齊亞南也知道他有點過於迫不及待了,從來都是上趕子的不是買賣,他也就識趣地及時告辭,約定過一段時間再進一步洽談合作事宜。

夏想也看出了他的誠心,倒也不是故意要晾晾他,而是他要先著手度假村的開工大事。

說來也怪,國慶過後好幾天了,燕市的局勢反而一切風平浪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也什麼都不會發生一樣。厲潮生的案子暫時沒有進展,聽說遊麗也沒有被抓獲,失去了行蹤。徐德泉也整天沒事人一樣,還是在市委裡忙碌,仿佛一點也不擔心厲潮生將他供出來。

最讓夏想猜不透的是,省裡也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高成鬆非但沒有倒台的跡象,好像還大權在握,連續召開了幾次重要會議,討論人事和燕省未來的發展方向。

夏想現在最想聯係的人是宋朝度,但在宋朝度主動和他聯係之前,他一直遲疑著,不敢撥通宋朝度的電話。

不過在眾多紛雜的事情都沒有頭緒之時,有一件事情還是讓他略微欣慰,就是高建遠通過嚴小時轉告他,要抽時間見個麵,好好談一談。

好,既然高建遠提出了要見麵詳談的要求,可見他暫時也熄了逃向國外的心思。夏想就告訴嚴小時,等他聯係好房產公司,有了確切的消息,做好了前期工作,再和高建遠見麵不遲。聽夏想說得信心滿滿的樣子,嚴小時給高建遠帶話時,也對西水彆墅項目起死回生抱了極大的希望。

夏想已經讓蕭伍到燕市找孫現偉,正式著手籌劃江山房產的成立大事。他打算在江山房產成立之後,再和高建遠見麵。正好利用這一段時間差,拖他一拖,讓他心焦一下也好。

夏想放下一切雜事,打電話給沈立春,請他來安縣,商量度假村的開工大事。

沈立春聽到夏想召喚,二話不說,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刻驅車趕來安縣。

經過一番協商,最後達成了一致協議,由邱緒峰代表縣政府正式和達才集團簽訂投資協議。幾天後,第一筆資金到賬,李丁山、邱緒峰、盛大和夏想出席了奠基儀式,標誌著安縣休閒度假村正式動工在建。

整個度假村占地一百多畝,位於三石風景區的半山腰,與度假村同時開工的是縣政府自籌資金的雙向纜車。車輛來往不息,無數建築材料運送上山,一片繁忙景象,也給景區增添了不少生機。

與此同時,李丁山也和農業局的領導一起深入荒山考察,得出了結論,確實有良田可以開辟。他聯係了市裡的農林專家,專程到旦堡鄉進行技術培訓,準備將全鄉上千畝果樹全部重新嫁接,費用全部由縣委縣政府解決。同時,凡是願意繼續種植果樹的村民,減免各項費用,提供各種免費的技術支持。政策一出,獲得了當地老百姓的一致好評。

邱緒峰也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了私礦改造之中,他發動各方麵關係,在梅曉琳的協助下,終於聯係上了京城附近的一家水泥廠,最後談妥了價格,為他們輸送礦石。原先為厲潮生開采私礦的工人,全部留用,同時又招聘了一些技術人員和管理人員,又任命了礦長,實現了規範化管理和經營。

可以說,安縣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發展期,夏想和邱緒峰之間的合作,也是非常友好。二人至少做到了表麵上和平共處,還能互相謙讓,也讓安縣的大小領導驚訝萬分。以前邱縣長和李書記不和,和夏縣長不對付,大家都心裡有數。怎麼突然之間,邱縣長和李書記、夏縣長之間變得這麼友好了?

大家都猜不透,最後就一致下了一個結論:領導們的心思,下屬猜不透,他們常有出人意料之舉,因為他們都有高瞻遠矚的目光。

安縣,政治上進入了和平期,經濟上進入一個飛速發展的時期。

不過,旦堡鄉黨委書記一職,暫時由鄉長房玉輝兼任。厲潮生下台之後空缺出來的常委,市裡一直沒有明確說法。李丁山也因此請示過市裡,得到的答複是:正在研究。

一個研究,就耐人尋味了。李丁山就勸夏想到市裡活動活動,夏想想了想,回答說:“李書記不用著急,市裡肯定也正在討論這個問題,現在沒有出來結果,是因為意見還不統一。”

夏想猜得沒錯,市委關於安縣常委的問題,出現了嚴重分歧。

陳風首先提出,鑒於夏想同誌的個人能力十分突出,為安縣的經濟發展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再因為前一段時間所受的委屈,於公於私都應該配常委。

按說陳風的建議確實也合情合理,崔向卻堅決反對。他反對的理由有兩條:一是夏想太年輕,二十五歲就配常委,會惹來非議;二是他本身是副縣長,政府班子不可能再增加一名常委。

陳風不同意崔向的說法:“年輕不成問題,夏想有能力肯實乾,我們更應該讓有朝氣的同誌走向重要的工作崗位。政府班子再多一名常委也不算什麼,凡事總有特例,是不是?我們的思想更應該再活躍一些,思路要更開拓。隻要能將經濟建設搞上去,多一名副縣長當常委又有什麼不可?還不都是在黨的領導下做出的成績?難道夏想同誌不是黨員嗎?”

但崔向就是堅決不鬆口:“就算年齡不是問題,但如果安縣的政府班子有四名常委,省裡會怎麼看?萬一傳到京城,會不會認為我們太冒進了?陳風同誌,激進主義要不得,要穩步前進,要和京城保持高度一致。這件事情我不能同意,暫時放一放。”

崔向強硬地壓了下來。

崔向差點動用了書記的否決權,陳風的倔勁兒也上來了,不再提彆的人選。結果安縣缺額的一名常委名額,就暫時閒置了,好像被人遺忘了一樣。市裡的人都知道陳風的脾氣,又知道陳風將會接任書記,誰還敢自討沒趣,提議彆的人選?就連徐德泉本來想提一個自己人,一看勢頭不對,也沒敢張口。

崔向強行壓下陳風的提議,也是出於慎重的考慮,倒不是完全針對夏想。

本來國慶前還傳出風聲,說是高成鬆將要調走或下台,國慶後突然就風平浪靜了,讓他也摸不著頭腦。此時正是關鍵時期,萬萬不可出錯,不能被高成鬆抓住把柄。儘管平心而論,他也不希望夏想升得過快,因為從本質上講,他還是不喜歡夏想。但他還沒有小氣到故意打壓夏想的地步,而且以夏想的級彆,還不足以讓他放在眼裡。

燕省的政治風向一向保守,緊跟京城的政策,畢竟離京城太近。所以一直以來,在燕省想出大的政績也難,但隻要跟對了方向,和京城保持了一致,也能穩妥地上升。為官之人,求穩為主,尤其是崔向到了這個年紀和這個層次,不容有一點閃失,否則就是萬丈深淵。

從來沒有過政府班子有三個副縣長擔任常委的先例,崔向絕不能鬆這個口,萬一高成鬆對此事發難,他難辭其咎。如果被扣一頂政治錯誤的大帽子,恐怕離養老也不遠了。他捉摸不透的是,陳風也是老官場了,怎麼就會將這樣的大事不當一回事?就算再想扶夏想上位,也不用這麼心急,非要這樣不合時宜地上位,不是故意落人口實又是什麼?

難道陳風是另有用意?

讓路

崔向還沒有猜測到陳風的用心,市委組織部部長方進江就向市委提交了建議:基於乾部異地交流的原則,擬將安縣縣委常委、副縣長強江海調任景縣任常委、副縣長,請市委批準。

看了方進江的報告,崔向啞然失笑,好你個陳風,玩了一手暗度陳倉!原來故意設下一個陷阱,就是為了挪開強江海,給夏想讓路。不就是搬開一個強江海嗎?至於故弄玄虛非要繞一個大彎子嗎?

強江海是誰,崔向沒什麼印象,他笑完之後,想了想,提筆批示:“已閱,轉鵬飛同誌查閱!”

崔向嘲笑陳風有點小題大做了,認為陳風肯定是覺得自己會本能地排斥夏想。如果直接提出調離強江海為夏想讓路,自己會故意壓下不放,所以才來了一手欲擒故縱,明顯是看輕了自己。崔向暗笑,他好歹也是省委常委,堂堂的燕市市委書記,就算對夏想不是很欣賞,也不至於故意壓著不放,不予提拔。他要對整個燕市和省委負責,考慮問題不得不全麵一些。

崔向非常痛快地批示了方進江的報告之後,王鵬飛也迅速批示。書記、副書記以及組織部部長都一致通過,提交常委會時,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很順利就通過了表決。

崔向不知道的是,調強江海到景縣,是陳風在為江天鋪路的同時,又順利解決了夏想的問題,可謂一舉兩得。

計策,其實還是江天想出來的。

因為江天上任在即,卻聽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就是建設廳廳長武沛勇有意安插自己人到景縣,看中的正是常委、副縣長的位子。江天也旁敲側擊打聽到,武沛勇的這個親戚,不學無術,在建設廳任副處長,據說說話辦事頗有武沛勇的風格。

正好景縣的常委、副縣長調離景縣,空缺出來一個不錯的位置,武沛勇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竟然打起了景縣的主意。江天到景縣上任,心中正忐忑不安,擔心做不出政績,再放這樣一個人在身邊,他願意才怪。

江天詳細地分析了一下局勢,覺得夏想幫了自己不少,自己也該幫他解憂,經過一番思索,就設計了一出漂亮的暗度陳倉之計。

陳風也正有心趁此時機,扶夏想上位,要不夏想至少還得熬上一年才能配常委。陳風聽了江天的計劃,仿佛才認識江天一樣,盯了他半晌,才說:“江天,跟了我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發現你也是一個非常有政治頭腦的人。”

江天見陳風一臉嚴肅,以為陳風生氣了,忙驚慌地說道:“我其實還是為了替夏縣長著想,他是您最欣賞的乾將,也幫了我不少忙。”

“是你姐夫的事情吧?”陳風笑了,及時敲打了江天一下,“夏想幫你姐夫,不過是舉手之勞,也算是正常的人情往來,你倒一直記在心裡。”

江天頭上隱隱滲出汗珠,他不像夏想在陳風麵前很隨意,能隨時摸透陳風的喜怒哀樂。他有時把握不準陳風的喜怒,說白了,還是有點怕陳風,又聽陳風對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忙說:“我上學的時候,全是姐夫供我學費和生活費,做人不能忘本,幫我姐夫的人,就和幫我沒有兩樣。”

“不能忘本?說得好,希望你不管走到哪裡,不管走到哪一步,都牢牢記住這一句話!”陳風其實對江天還是有感情的,唯一不欣賞他的一點,就是他在自己麵前放不開,有些局促。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江天能力也有,眼色也有,辦事沉穩,又心細,在官場上屬於穩紮穩打的類型。隻要一步步堅定地走下去,總有出頭的一天。

江天聽了陳風的這句話,一顆心又放到了實處:“陳市長,請您放心,您對我的栽培,我永遠銘記在心。”

“我相信你!”陳風從江天肯下力氣幫夏想的事情上,也看了出來,江天確實值得信任。

於是,陳風就聯合方進江演了一出好戲,最後成功地騙過了崔向,讓武沛勇的願望落空。當然,至於武沛勇如何大發雷霆,如何大罵崔向,就不是陳風所操心的問題了。陳風也不是故意讓崔向惹禍上身,反正崔向和武沛勇之間的矛盾早就是公開的秘密,那麼讓崔向間接地破滅了武沛勇的美好願望,也算不上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對於市裡發生的一切,夏想不太清楚,他也正好來到市裡,要和高老見麵,事關遠景集團的長遠發展,不得不慎重對待。

本為約好要在遠景集團的辦公大樓見麵,到了市裡之後,他又接到高老電話,說是最好到森林公園會麵,夏想就轉道到森林公園。

到了公園,高老還沒有到,他就先到裡麵,四處轉了一轉。

森林公園內,除了樹木就是湖泊、假山,建築物很少。蓮居是連若菡單獨辟出的僻靜之地,並不對外。夏想花了十幾分鐘將森林公園的規劃圖研究了一下,心中就有了一個大致的想法。

以森林公園的規模,閒置的地方也確實不少,想要興建療養院和會議中心,場地綽綽有餘。但最大的難題在於,如何將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修建得既幽靜又安全,還不能與外麵的景致太隔絕開來,就體現不了也體會不到鬨中取靜的妙處。

省裡也好,市裡也好,大小領導們,他們需要的是一種寧靜和放鬆,但不是與世隔絕。既要做到安靜愜意,又要感覺到距離鬨市僅一步之遙,就需要高超的技巧了。

夏想想了又想,一個思路慢慢成了形。

讓夏想意想不到的是,高老不是一個人前來,居然由高晉周陪同而至。

高老一見夏想,就親熱地拉住他的手,說道:“小友,你比我早到十幾分鐘,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思路?我一路上一直在考慮如何才能做到鬨中有靜、靜中有鬨的雅致。應該說,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建築設計不是難題,如何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才是重點。”

高老果然是高老,一語點破關鍵之處。

夏想先向高老問了好,又向高晉周問好,才說:“高老所想,也正是我剛才一直在考慮的重點。我覺得,在樹林之中辟出一塊空地修建療養院,然後再間隔幾百米遠,同樣還是在林中修建會議中心。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之間,修建兩條林間小道……”

高老越聽,眉宇間的喜色越濃,聽到最後,哈哈大笑,回頭對高晉周說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高晉周一臉佩服的神情,點頭說道:“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爸,怪不得你這麼喜歡小夏,他確實厲害,和你的想法不謀而合。”

夏想一臉驚奇:“真的?我的思路又和高老的奇思妙想撞車了?”

高老連連點頭:“路上晉周還跟我打賭,說你不可能猜到我的想法。我說不是猜,是在同樣的條件下,一個成熟的設計師,一個有才華的設計師,都會充分地利用自然環境,化腐朽為神奇。結果怎樣,還是被我說中了,小夏,你不當我的弟子可惜了。你當了我的弟子,我保你的設計在國際上都能獲得大獎。因為我發現,在同樣的情況下,你的設計思路總能想到彆人想不到的地方,而且每一個想法,總有點睛之筆。”

高老暗暗點頭,他原以為夏想經過一番波折會有所消沉,連若菡離開燕市會給他帶來巨大的打擊,不承想,他依然從容淡定。而且從他的設計思路上可以看出,夏想還是以前那個夏想,依然有著不凡的眼光,完全沒有被混濁的官場剝奪了才氣。

夏想就陪高老在森林公園散步,邊走邊實地說法,比如這裡修建什麼,那裡修建什麼,等等。如數家珍的樣子讓高老不住讚歎,如此年輕就胸有丘壑,他果然沒有看錯夏想。

差不多說了一個多小時,夏想說得口乾舌燥,終於累了,笑道:“高老,我滔滔不絕說了半天,班門弄斧也弄夠了,該歇息一下了。”

高老意味深長地笑了:“小夏,不是我說你,你確實太厚此薄彼了。以前遠景集團請你設計森林公園的時候,你可是推三阻四,最後實在沒有辦法才答應下來,而且也沒見過這麼賣力!今天表現不是一般的好,是什麼原因呢?”

夏想嘿嘿一笑,高老也是老小孩,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他看了高晉周一眼,不好意思地笑了:“現在連總不在燕市,她委托我多照顧高老,我怕高老費心費力,萬一累著就不好了。所以就替高老多操心一些,多想一些。”

博弈

“哈哈……”高老開心地笑了,“隻要你肯賣力就行,我可不管你是為了我還是為了誰。今天我讓晉周來,就是想從中牽個線,讓你們兩個好好溝通一下,彆有什麼誤會才好。”

高晉周今天過來,也是因為上一次的訂婚儀式,給他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高晉周很清楚他能空降過來,是因為家族的幫助,但空降過來之後,能不能站穩腳跟,能不能打開局麵,就要靠自己的本領和手腕了。他深知到了副省級以後,想要再進一步,不僅僅是上麵有人就行,還要有切實的政績,還要能服眾。

下麵無人服你,又沒有拿得出手的政績,在當地又沒有人脈,就算認識通天的人物,也不可能拔苗助長,直接升到高位。不要說省長或是省委書記,就是任何一個省委常委的安排,京中也要尊重當地的意見,不可能提拔一個沒有人脈不能服眾的人上來。到了副省級以上,自身不夠硬,再扶也扶不起來。

高晉周還年輕,還想大有作為,所以當他見識了夏想的影響力之後,才知道以前完全低估了夏想的分量。對彆人來說也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夏想身上就有可能發生。對夏想,不能以常理來度之,因為他是一個異數,是一個聰明絕頂,既有設計方麵的才華,又能在官場上如魚得水的怪胎。

高晉周不是沒有見過少年得誌的人,但他們大多隨著年齡的增長,泯然眾人矣。夏想是不是少年得誌他不清楚,但他對夏想如此年輕,就能在錯綜複雜的局勢中,總能找到最有利的一個位置而大感好奇。從夏想被抓事件,到他從容脫身,高晉周對夏想就由好奇變為捉摸不透。直到夏想“訂婚事件”之後,他就對夏想直接上升到了佩服的高度。

沒錯,一個副省長,從心內深處由衷地佩服夏想。

自然,高晉周對夏想的佩服,也摻雜著不少高老過於欣賞夏想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夏想的優秀,還有他讓人不敢相信的影響力。想想,馬省長以省委常委之尊,親自光臨夏想的訂婚儀式,就不能不用震撼來形容高晉周的心情了。看著滿座的市委常委,還有堂堂的燕市的一市之長,高晉周不得不承認,他身為副省長,就是舉行正式的結婚儀式,也請不動這麼多重量級人物參加。

因此高晉周回去之後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最終下定了決心。在家族和夏想的關係不再緊張的情況下,他決心充分利用高老和夏想關係良好的優勢,和夏想走近。就算和他成不了知心朋友,也要達到可以互相借助力量的地步,最低限度也不能成為敵人!

一個副省長怕和一個副縣長成為敵人,高晉周想到這一點時,他一點也不覺得好笑,更不覺得羞恥,反而有一種沉甸甸的壓抑感。執掌一方的省委書記都沒能把夏想怎麼樣,他不過是一個排名靠後的副省長,又是空降過來的京城派,沒有什麼資格在燕省自高自大!

在燕省的京城派共有三人,他和馬萬正、錢錦鬆。其中馬省長和錢秘書長兩人是常委,隻有他是普通的副省長,又最年輕。三個京城派互相之間並不抱團,而且他也看了出來,不管是燕省的本地勢力,還是從外省調來的常委,都對京城派有一種本能的排斥。

馬省長還好一些,雖然是京城派,但不是直接從京城空降,而是從外省調來,在燕省經營的時間也最長,有了一些根基。錢錦鬆身為常委、秘書長,來燕省也時間不短了,基本上還和來時差不多,沒有太大的影響力,也不輕易對重大事情發表看法。

訂婚儀式過後,高老雖然沒說什麼,但高晉周也知道,能讓父親震驚的人不多,那個史老肯定是大有來曆的人。他也好奇地問了父親,高老卻隻是搖頭,不作回答。高晉周知道父親不說,他是問不出來結果的,也就不再多問,但心裡卻對夏想更加高看一眼——連讓父親震驚的人都看好夏想,那麼他再不和夏想處好關係,就等於錯失良機,錯過了寶貴的資源。

當他聽說高老要和夏想見麵,商量要在森林公園興建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向父親提出要求,他要和夏想見麵。

夏想聽到高老說出要為他和高晉周從中牽線的話,立刻就猜到了高晉周的打算。他並不排斥和高晉周合作,保持一種有限的合作關係,各取所需,對雙方來說都是好事。他也能理解高晉周的立場,夾在家族和燕省中間,不太好做。

“高老言重了,我當您是長輩,也不會當高省長是外人。再說我和高省長之間沒有矛盾,也不存在什麼誤會……”夏想笑著看了高晉周一眼,“您說呢,高省長?”

高晉周明白了夏想的意思,沒有怪他上一次不出力,也體諒他的難處,他也就報之一笑:“人在官場,身不由己,不過有時候也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夏想心領神會地笑了。

高晉周前一句是解釋上次發生夏想被抓事情時的無奈,後一句是暗示,他以後也會具體問題具體對待,也可能不會完全按照家族的意誌辦事。隻要在有利於仕途和不得罪家族之間找到一個平衡,他肯定願意多和夏想合作。

“高老,療養院和會議中心建成後,主要業務麵向省裡和市裡的各個機關。遠景集團也總要在省裡和市裡都有代言人才好,畢竟要和省直以及市直機關打交道——市裡人選暫時還沒想好,省裡不如就讓高省長代勞,以後也好開展聯絡工作。聯係省裡的大型會議,組織休假療養,高省長是不二人選。”夏想的提議也是將高晉周和遠景集團的利益綁在一起,本來高晉周來燕省,一是為了仕途,二是為了照顧遠景集團。儘管連若菡惹惱了家族,但大家族做事,可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吳家不可能對遠景集團就撒手不管了。

當然更深一層的含義是,建好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之後,高晉周作為中間人,所作所為可以被家族賞識。如果他會做人並且懂得照顧各方平衡,正好可以乘機在各省直機關建立起廣泛的人脈。當然,遠景集團也可以為他提供各種便利條件。

高晉周看著夏想清澈如水的眼睛,猜到了他巧妙安排的心思,心想,怪不得他人氣旺盛,有許多人為他捧場,原因就在於夏想在充分利用各種資源優勢時,並不是全為了自己。他知道為彆人著想,懂得聰明的退讓之道,寧肯讓對方多得一些實惠,他得小部分——這也正是他的聰明之處,誰都願意和大方的人合作。夏想明麵上是吃了虧,但得了他的便宜的人都會對他另眼看待,他也在彆人眼中落了一個懂事識大體的好印象。久而久之,就會有更多的人願意和他合作。

關係網就因此慢慢形成。

高老雖然不是官場中人,但多少年來耳濡目染,也是心思剔透,立刻明白了夏想的心思,打了個哈哈,說道:“小夏呀,我現在才明白,你要真跟我學設計,才是屈才。你在官場之中,才能大展手腳,才是天地寬廣。”

高晉周也是由衷地感歎:“小夏,我才了解,認識你越久,越能發現你的與眾不同之處。行,省裡以後如果有大型會議要開,有公費療養的安排,我儘量說動他們來森林公園——隻能說儘量,可不敢保證一定行。”

“隻要我們環境夠好,各項設施一流,多一些健身項目和娛樂場所,再有高省長從中說和,到時不愁不人滿為患。”夏想對療養院和會議中心建成後的前景,還是大有信心的。

“還有,其實療養院和會議中心的提議,當時還是馬省長向我提出的建議。我想抽個時間向馬省長彙報一下,他一直比較關心森林公園,並且非常喜歡這裡麵的環境。”夏想說完,微笑著看向高晉周。

高晉周的心臟,不爭氣地猛烈跳動了幾下。

合作的長久之道

夏想的話暗示意味很明顯,馬省長提出來的建議,一旦真正實施的話,自己肯定會大力支持。而且夏想的言外之意也在說,如果可能的話,他可以暗中為自己和馬省長牽線。

馬省長現在在省裡的影響力越來越大,在省政府裡,排名第三,說話也極有分量,比起自己可是強太多了。如果能和馬省長走近,也是一個難得的寶貴的機會。

夏想呀夏想,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不過高晉周心裡歡喜,嗬嗬一笑,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說道:“馬省長對你也是十分賞識,有可能的話,你就找個合適的時間轉告馬省長,就說我請他吃飯。”

高晉周表了態,夏想就點了頭:“一定,一定。”

到了中午,夏想就請高老和高晉周一起到森林居用餐。

漫步森林公園中,夏想忽然意識到,安縣現在還沒有一個像樣的公園,縣城的居民平常也沒有什麼休閒娛樂的地方。景區雖然不錯,但畢竟要爬山,如果修建一處景致不錯的公園,也能給老百姓帶來切實的好處。

打定了主意,夏想就決定抽時間研究一下,將此事提上日程。

到森林居吃飯的時候,正好楚子高也在,他高興地招呼夏想幾人。

楚子高是事後才知道夏想訂婚一事,懊悔得不行,埋怨夏想不通知他一聲,太把他當外人了。夏想解釋一番,還是不能打消楚子高心中的疑惑。他總覺得夏想要冷落他,正愁找不到機會和夏想再走動走動。沒想到,夏想又請人來吃飯了,他真是喜出望外。

高老對楚子高的過度熱情有點好奇,就多問了一句:“小夏,你認識楚老板?”

“認識,何止認識,楚老板也算是我的半個媒人。”夏想可不知道楚子高患得患失的心思,就笑著將他和曹殊黧因為設計休閒廣場項目,而越走越近的事情一說,“當時,楚老板對我和殊黧之間的感情,起到了良好的促進作用。”

夏想無心的一句話,讓楚子高聽到耳中,樂在心裡,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原來夏想對他還是一樣看待,沒變就好,他感慨萬千,可不能失去夏想這個前途無量的朋友。

高老對夏想和曹殊黧的往事頗感興趣,就問楚子高:“楚老板忙不忙?不忙的話就一起坐坐,講講夏想的往事。”

楚子高不知道高老是誰,但他知道,能讓夏想作陪並且恭敬的人,沒有一人不是大人物,就誠惶誠恐地看了夏想一眼。夏想就笑:“看我做什麼?高老讓你坐,你就坐;讓你講,你就講。不過,彆信口開河就行。”

楚子高忙喜笑顏開地坐下,一邊殷勤地倒水點煙,一邊講起了夏想以前的事情。當然,楚子高是聰明人,講起故事來,不但繪聲繪色,還該誇張時誇張,該突出重點時就突出重點,但有一點,絕對掌握分寸。

高老聽了,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看向夏想時,眼中就多了一絲玩味和調侃。夏想知道高老是在笑他和曹殊黧的戀愛往事,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感歎道:“當年臉皮太薄……不過想想,臉皮薄也是有好處的,至少給人的感覺比較真誠。”

高晉周笑了:“我倒覺得,你現在給人的感覺也非常真誠,尤其是你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十分誠懇。”

高老忽然端起酒,向楚子高示意:“來,老楚,我敬你一杯。”

楚子高驚惶失措地站了起來:“高老敬我,不敢當,可不敢當!再說,我沒做什麼值得高老敬酒的事情吧?”

高老伸手壓了壓:“坐下,彆客氣。我敬你,是因為你出錢修建了休閒廣場,方便了市民,改善了環境。這是一件值得表揚的大好事,必須敬你。”

楚子高倒也老實,尷尬地笑了:“高老彆誇我了,我受之有愧。我當時修建休閒廣場,也是和市裡達成了協議,歸根結底還是為了自己的生意,可不是出於什麼高尚的目的。”

“出發點是不是高尚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出來的事情,對老百姓有利就好。就像當官之人,在為老百姓辦實事的同時,誰都會想到要有政績,要落個好名聲,要給上級領導留下好印象,等等。有誰敢自稱他當官全是一心為民,不為自己謀福利?現在不是出現聖人的時代了,所以說老楚,你做出了好事,雖然也有利己的一麵,但同時又有利於彆人,就值得我敬你一杯。”

高老的話擲地有聲,夏想聽了也是微微動容。

說實話,每一個為官的人,不管進入官場的動機是什麼,也隻有到一定位置的時候,才有資格說為國為民的話,所謂在其位才謀其政。他現在才隻是一個副縣長,不是縣長也不是書記,真要說出什麼冠冕堂皇的大話,不但會被人認為不懂事,還會被人恥笑不懂規矩。

一個副縣長大言不慚地說要如何如何,將縣長和書記置於何地?更何況,他連常委也不是。

當然,既然當了官,坐上了這個位置,就要時刻將老百姓放在心上,要一心為他們著想,多做實事多辦好事,所謂“心存報國誌,俯首勤工作”。

夏想也端起酒杯:“彆客氣了,老楚,高老敬你,乾了。”

楚子高激動得一飲而儘,臉紅地說道:“慚愧,讓高老一誇,我更加無地自容了。想想這些年,我也賺了不少錢,但沒有做過什麼好事,連捐款也很少,還是太自私了。上次佳家超市的馮總就為安縣捐了一萬套桌椅,是個有良知的企業家。夏縣長,我也要捐款助教,我捐一百萬。”

夏想擺擺手:“捐款助教現在已經步入正軌,暫時不需要了。我倒有一個建議,你想不想聽聽?”

“想,當然想。”楚子高連忙說道。

“安縣沒有一個可供老百姓晨練、休閒的公園,是一大遺憾……”夏想有意試一試楚子高。

“行,沒問題。遠景集團能出資興建森林公園,我沒有那麼多資金,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但出資為安縣人民修建一個小公園還是能出得起錢的。一百萬夠不夠?不夠的話再加。”楚子高難得大方一次,說話的時候也是毫不含糊的口氣,“這一次不提任何要求,不求利益上的回報,隻希望公園落成之後,能以我的名字命名……”

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起來:“那個,那個,留點虛名……叫子高公園就挺好。”

高老也被楚子高逗樂了:“既利人又利己的事情,理應大力支持。留名沒什麼不好,許多大企業家捐助大學圖書館,不也是以他們的名字命名嗎?老楚,大方點,彆不好意思。”

夏想也笑:“好,都答應你。不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一百萬投資一處公園足夠了。安縣是小地方,公園的麵積不用太大,而且安縣的建築材料和人工費用都便宜不少。不過我的建議是,你投資一百五十萬左右,修建一個開放式的公園,裡麵有綠化有山水,還有停車場,當然要劃分開來,不能影響行人。然後再在公園中顯著的位置開一家酒樓……”

隨著安縣旅遊熱的升溫,再有景區的擴建,尤其是度假村的興建,安縣的經濟會穩步發展,說不定還會大步向前邁進。一旦度假村建成,銷售前景大好的話,前來安縣度假休閒的人越來越多,不再分什麼旺季和淡季,到時候,對飯店的要求會越來越高。

安縣本地原有的飯店,滿足當地人的口味還可以,但對越來越挑剔的市民來說,還是差了一些火候。楚子高出資興建一所公園,是公益性質不假,但也不能讓他無償奉獻。再說,他投資飯店不但可以獲得回報,還可以帶動當地的經濟發展,是一舉數得的好事。

同時,夏想也有理由相信,齊氏集團進軍安縣,就算一開始是抱著向他靠攏的心思,不指望賺錢。但他們到了安縣之後,目睹了安縣的快速發展,肯定也會敏銳地發現更多的商機。還有私礦改造之後,正準備擴大經營,也會招收更多的工人和技術人員,他們以後有了錢,都是不可忽視的消費大軍。

在夏想的遠景目標中,安縣的經濟騰飛,指日可待。

而此時,正是打開市場的最佳時機。既然楚子高開口就願意投出一百萬,也是算在自己的麵子上,自己不能不給他回報。否則光憑人情維係,焉能長久?人情總有用完的時候,隻有大家有來有往,你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才是真正長久的合作之道。

楚子高喜出望外,夏想為他出過的主意,還沒有一個不成功的。沒想到,自己本想做一件不圖回報的好事,夏想還是處處為他著想,又給他出了一個金點子。

楚子高忙不迭地點頭說道:“夏縣長的點子全是金點子,我完全照辦。”

高晉周在一旁微微感慨,怪不得夏想有人脈,他的聰明之處就在於不做殺雞取卵的事情。關係再好,有人情來往,既要動之以情,也要許之以利,才是長久之道。而且他還不會和一些官員一樣,動不動就吃拿卡要,還要幫投資商想方設法地賺錢,誰不願意和這樣的官員合作?

高晉周心道,就算自己是商人,也願意和夏想合作。且不說他的品行讓人放心,就是他讓人稱道的商業眼光和敏銳的市場切入點,即使夏想不是政府官員,也會被商人們奉為上賓。而現在他既是政府官員,又集眾多優勢於一身,想不出政績都難。

一旦有了政績,又有關係網,還會沒有前途?

高晉周越分析,越覺得夏想光彩奪目。現在他才終於明白,彆看他坐到了副省長的寶位之上,但比起父親高老來說,眼光還是差了不少。高老一見夏想的麵,就認準了夏想有前途有作為,而自己經過一番波折之後,才認準夏想的能量。相比之下,還是父親的眼光老辣。

高晉周眼光複雜地看了高老一眼,見他談笑風生,渾然不著痕跡的樣子,心中佩服:真正達到了一定境界的人,舉手投足間不帶一點做作,讓人時刻感到如沐春風。

又談論了一些話題,分彆的時候,高老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夏想拉到一邊,低聲問道:“小夏,你和史老關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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