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劉家的房子著火,也是你乾的。”
“嗯。”林舟悶哼一聲。
逐月停下手上的動作,看著林舟嚴肅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犯罪,你萬一被抓到,你一輩子就完了。”
“先犯罪的是劉家!”林舟睜大眼,情緒激動起來。
逐月愣住,林舟眼裡全是血絲,一字一句道:“既然世道無法給小玲公道,那我就隻有自己來,劉德喜的兒子隻是開始,未來我要他全家都不得安生!”
逐月從來沒見過哪個少年臉上能出現這樣的陰冷表情,她吸了口氣,和林舟對視道:“我知道世道不公平,劉家該死,但是林舟,一個劉家換你的人生不值得。”
林舟不做聲,逐月不希望林舟這個少年步入歧途,毀了自己的人生,她繼續說道:“你聽我說,這世界上,報複的手段不是隻有身體上毀掉彆人,劉家那麼多人,你能保證下一次出手後能全身而退嗎,他們斷了手斷了腳會去醫院治好,但你失誤一次就完了,你要是沒了,小白和小玲怎麼辦?”
林舟瞳孔縮了一下,臉上浮現出挫敗和痛苦:“喬醫生,我真的挺沒用的,誰也保護不了,還很弱小,連報複也做不到完美。”
逐月搖頭,同樣也不想看到林舟的消極樣子:“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報複的方法不是隻有一種,你可以讓自己變強,變得能碾壓劉家,讓他們一無所有,那才是最好的報複。”
“我......能行嗎,我有什麼資本......”林舟苦笑,看了看自己破敗的家裡,他現在連活著都是掙紮,從哪兒能談起把劉家踩在腳下。
“年輕就是你最大的資本。”逐月把縫合線剪斷,平靜的說道。
林舟愣住,逐月把工具都收好,拉開門,門後麵的小白和小玲跌了進來。
兩小孩慌慌忙忙站好,臉上全是不安。
逐月朝著林舟點點頭,笑著往外頭走:“彆再做那些危險的事了,身為大哥,反倒讓弟弟妹妹擔心,太丟人了。”
林舟看著逐月遠去的背影心情無比複雜,他轉頭,又看見小白和小玲無比擔心的眼神,他想安慰兩個孩子沒事的,但一動,眼裡有什麼東西掉了出來,他用手去摸,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竟然哭了。
林舟慌忙擦了擦眼淚,扯出牽強的笑容道:“喬醫生處理傷口太疼了,給我眼淚都疼出來了。”
出了林舟家的門,逐月才感覺自己壓在心裡的一口氣呼出來了,希望自己的話,林舟能聽見去。
逐月搖搖頭,把手上的籃子收到空間裡,三下兩下繞出了巷子。
剛出巷子口,一個人坐在牆根邊上,身子往下一歪,倒在了逐月麵前,逐月嚇了一跳,跟隻兔子一樣蹦了一米遠,定眼去看,才發現是個老乞丐。
逐月走上前,想叫人過來看看,但她左右看看,也沒見著一個人,老乞丐都倒在自己麵前了,逐月又不好當沒看見的,於是蹲下身子,去摸老乞丐的脈搏。
誰想手還沒摸到老乞丐的腕上,老乞丐卻猛的睜眼,一把攥住逐月的手肘,虛弱的吐出一個字:“餓......”
逐月被他嚇一跳,見老乞丐的確是餓的眼神渙散了,借著籃子的掩護,從空間摸了個饅頭,遞給老乞丐道:“大爺,彆抓著我了,給你個饅頭,你墊一下肚子吧。”
饅頭的香味讓老乞丐睜大眼,他鬆開逐月的手,狼吞虎咽的把饅頭塞嘴裡。
逐月看他嚼都沒嚼幾下就往下咽,生怕他跟自己之前一樣噎死了,從空間拿了水壺,接了壺水遞給他:“大爺,你慢點吃。”
老乞丐被噎得直拍胸口,接過水壺噸噸噸往下灌,逐月見他總算是緩過勁來了,也起身準備離開,誰知逐月剛站起身,那老乞丐卻又拉住了逐月的褲腿。
逐月皺眉低頭,看著老乞丐道:“大爺,吃的喝的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事。”
老乞丐喘了口氣,緩緩開口道:“胖姑娘,老夫不平白吃人東西,這東西你拿去,當我買你的饅頭和水。”
老乞丐說完,從自己的破袋子裡拿出一個木盒,輕手輕腳放在逐月腳下。
逐月挑眉,心想這大爺還真有風骨,都落到當乞丐這一步了,還能嚷出不吃白食的話,她笑了笑道:“一個饅頭而已,您吃了就吃了,盒子我就不要了。”
大爺搖頭,拉著逐月褲腿的手不鬆開,很固執的說道:“老夫不欠人情,你也彆把老夫當乞丐!”
真是個奇怪的老頭,逐月反正也走不了,乾脆蹲下身子,去拿那個木盒。
與老大爺一身臟亂破舊的外表不同,木盒被擦得很乾淨,大概一本書的大小,深色的木質漆麵泛著光澤,剛才站著還看不出來,逐月此刻拿在手中,就察覺出這木盒的不一般。
前世的時候,逐月生在中醫世家,她爺爺是個追求傳統的人,家裡都是中式木質裝潢,而老爺子還有個愛好,就是喜歡收藏古董,像家裡那些木質書架和椅子,看上去不起眼,可實際上都是有年頭和來曆的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