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撇嘴,從椅子上站起來,對洪建中道:“帶路吧。”
洪建中大喜,點頭哈腰的往外走。
逐月答應過去,並不是多擔心周良被送警局,隻是看在周老爺子的麵子上,周老爺子對逐月好,逐月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孫子出事了,至少在這個婚還沒離之前,幫一把也行。
逐月出了教室,腳下停頓了一下,對著旁邊陰影裡試探的喊了一聲,今天她提早走,不知道周老大有沒有來,如果有來,逐月準備把周老大叫上,畢竟能把周良一群人控製住,那對方估計不是善茬,逐月很自覺自己的斤兩,叫個人一起總多一分放心。
陰影裡走出一人,是已經等了一會的周老大,周老大看了看逐月,又看了看一臉驚訝的洪建中,甕聲甕氣道:“出什麼事了嗎,今天要提前走?”
“不是我出事了,是周良出事了。”逐月道。
周老大一愣:“周良,他怎麼了。”
“和彆人打架被扣下了,等人去贖呢,周大哥能陪我一塊去嗎?”逐月如實說道,一點也沒給周良留麵子。
周老大眉頭皺起,點頭道:“彆說能不能,本就是我該去的,他人在哪兒?”
洪建中一愣,看著周老大一眼,看向逐月道:“這位是?”
周老大為人很低調,他的工種和周良不同,在廠裡很少和周良那邊碰麵,而且周良也沒沒特地在朋友間提起過周老大,以至於洪建中幾人壓根就不知道,周良的大哥也在織布廠上班。
“這是周良的大哥。”逐月道。
“喔喔喔。”洪建中點頭,壓下心裡的驚訝,匆匆往前帶路。
逐月拉住他,讓他先等一下,然後去織布廠的值班室借了電話,打了一通電話才跟著洪建中出發。
周良他們喝酒的飯店就在離織布廠不遠的一個小飯館,飯館不大,裡麵隻擺著兩桌,外頭搭著灰撲撲的棚子,也擺著兩桌。
而此刻的飯館,裡頭外頭的桌子都被掀翻了,凳子碟子碗筷散的到處都是,重重的酒氣混著食物的辛辣味道,在空氣裡彌漫,讓人格外不舒服。
這家店就老板和她媳婦兩人,此刻躲在角落裡欲哭無淚,想出門又不敢動。
而外頭大棚下,坐著七八個壯實漢子,眼下大冬天的,說話都能哈口白氣,這幾個漢子就穿著工服,上半身半敞不敞,有幾個還把外套脫了,隻穿著背心,光著兩膀子,把膀子上結實的肌肉亮著。
而在這七八個漢子中間,周良和三個同伴窩窩囊囊的蹲在地上,幾人臉上身上都帶傷,周良最慘,半邊臉都紫了,手被反邦著,被迫跪在地上,平時注重打理的頭發,此刻跟一團雞窩一樣。
周良旁邊坐著一個大漢,一隻手捂著全是血的腦袋,一隻手拿著一瓶白酒,一口一口的往嘴裡送,他抬著腳,臟兮兮靴子踩在周良跪坐的大腿上,很是凶神惡煞。
三人走近飯館,周老大看著周良臉色黑沉,洪建中是挨了一頓揍的,不敢和帶頭漢子對視。
周良旁邊那個漢子應該就是對方帶頭人,他把酒瓶放下,站起身對洪建中道:“能給錢的人帶來沒?”
“來,來了。”洪建中咽了下口水,唯唯諾諾看向逐月道:“嫂子,先拿五百救急,之後我們哥幾個湊錢還你。”
五百都夠在汶市買個房子了,這群月薪三四十的人,湊到明年都未必能還給她,逐月翻了個白眼,把洪建中扒開,看著對麵周良道:“你們誰先動的手?”
周良看了逐月,臉通紅,不想讓她見到自己這幅窩囊樣子,他動了動,想從地上起身,結果給旁邊的漢子又踹回去了。
帶頭漢子看著逐月冷笑:“你個娘們磨磨唧唧的,我腦門可讓這群小癟犢子開了瓢,老子就問你一句話,錢賠不賠?”
“五百?”逐月平靜的看著漢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