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五百,低於這個數,你們誰也彆想走。”帶頭人點頭,很輕蔑的看了周良幾人一眼。
周良幾個都是織布廠的技術員,平時文縐縐,體格單薄,在幾個大漢的對比下,像幾隻小雞仔一樣。
逐月冷笑,就這樣的力量懸殊,周良又不眼瞎,就算喝多了也不會主動找麻煩,她沒看漢子,隻執著的問周良道:“誰先動的手?”
周良看著逐月,不知道為啥就有種奇怪的安心感,他嘴一抿,瞪著對方帶頭人道:“是他們,他們把菜扣我們身上,我要他們道歉,他們說不過惱羞成怒就對我們動手,我們隻是自衛!”
“我可去你媽的,就是老子這邊先動手的怎麼了,老子現在說的是老子頭上的傷。”帶頭漢子嗬了一身,凶神惡煞的看向周良,是沒想到這小子骨頭還挺硬,還敢在自己麵前逼逼叨叨。
帶頭漢子看周良不爽,抬頭又要踢周良,逐月抬手,黑著臉的周老大上前,同樣抬腿,一腳踢開了對方的腿。
帶頭漢子一愣,感受到自己被踢開的小腿發麻,仰頭去看,才發現對麵的男人跟一尊黑塔一樣,那塊頭和肌肉絲毫不遜色與他。
周圍的幾個漢子都愣住了,一看自己大哥吃了虧,都麵色不善的圍了上來,周良身邊的幾個朋友都被打怕了,一見人圍上來,就渾身哆嗦的朝逐月喊:“弟妹,彆節外生枝了。”
“把錢給他們吧,就當花錢消災了。”
“他們不是善茬,你彆找虧吃。”
帶頭漢子很欣賞這群軟蛋的識趣,抬了抬手,讓小弟們稍安勿躁,看著逐月道:“臭娘們,老子在汶市這麼久,還沒人敢在老子頭上開刀的,五百塊是醫藥費,這很合理。”
合理個屁,就這男人頭上的傷,看著全是血,但也隻是磕破了個角,現在連血都不流了,看著嚇人,實則去醫院縫兩針就好,十分鐘不要,最多十塊錢。
這不是賠醫藥費,這是擺明了訛詐,逐月搖頭,看著帶頭人道:“醫藥費?彆說五百,一分我都不給。”
所有人愣住了,周良這邊的幾個男子渾身哆嗦,欲哭無淚的看向洪建中,心想讓他去喊人,怎麼喊了這麼個拎不清的女人來,她是想看著他們被打死嗎?
洪建中比他們還想哭,誰能想到喬逐月這麼莽,虧他當時在聯誼會上還覺得周良這媳婦人不錯,又禮貌又識大體,誰想關鍵時刻會是這樣的人。
帶頭漢子被逐月氣笑了,用手指著逐月的鼻尖道:“他媽的臭娘們,你真有膽子是吧,行,兄弟們,把這幾個人給我送警察局去,老子還不信找不著說法。”
周良這邊的幾個同伴哀嚎,比起身體上的疼痛,警察局三個字更讓他們惶恐,他們能進織布廠工作不容易,有的是全家節衣縮食才爭取到的機會,要是因為今天的事情在警察局留了案底,他們會被開除的,前途無望不說,還怎麼回去麵對都靠著他們的家人。
“彆彆彆,不能留案底啊。”洪建中衝到兩人中間,看著逐月苦苦提醒道。
“走開,你讓他們去警局。”逐月扒開洪建中,看著對麵帶頭人冷笑道:“你少拿警局來嚇唬我,你是腦袋受了傷,可我們這邊的人可沒少遭你們的毒手,誰先動的手大家心知肚明,到時候查起來,看你是受害者還是我們是受害者。”
眾人都愣住了,周良這邊幾個男人表情有些恍惚,的確,他們才是受害者,隻不過幾人苦笑,這些他們也有想過,但哪有逐月想的那麼簡單,這件事去警局爭論誰有理沒有意義,因為即便是對方先動的手,可他們也還手了,就算最後警局調節了,這件事情也會被定為鬥毆。
一旦被定為鬥毆,是要被廠裡通報的,到時候結果嚴重了,也有可能會被開除,對比去警局,他們更願意認栽,選擇花錢消災。
逐月無視幾人的視線,隻是冷笑著看著對方帶頭人,她並沒有打算真的去警局,周良這群人的想法她不是不清楚,她說這些話隻不過是在告訴對方的人,自己不怕,大不了大家鬨得魚死網破。
周良他們是廠裡的工人,但這群漢子身上也穿著工服,明顯也是某個廠的人,周良怕鬨出鬥毆的案底,逐月就不信對方不怕,她就是故意這樣說,把雙方所處的局勢拉平,隻有在氣勢上壓倒對方,對方才有所顧慮。
對方的幾個漢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明顯是不安了起來,都偷偷摸摸看自己老大的臉色,等指揮。
帶頭漢子被梗了一下,見到逐月真的好像不在乎的模樣,一時間變得有點尷尬,他心裡暗罵,臭娘們,拽什麼拽,他憑什麼要被一個臭娘們壓住了氣勢。
帶頭漢子一腳踢翻了旁邊的桌子,看著逐月惡狠狠的說道:“行,你有種,那就不去警局,既然你不願意賠錢,那老子就從你們身上找回來,兄弟們,抄家夥,給我把這群人的腿全敲斷,老子讓他們長長記性!”
“噢!!!”六七個漢子叫出聲,拿起凳子腿,惡狠狠的朝逐月這邊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