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你們也配
白蘇因為想到第二日不用上課, 還能去看比試,那是興奮的一晚上沒睡。
昨日已經如此厲害,那這今日定是更厲害。
導致他睡覺時天都快亮了, 外頭霧蒙蒙的,還有絲絲涼意很是涼爽。
而他這一睡就睡到了正午, 翻身時滾到了折竹的懷中,鼻息間湧來陣陣淡香。
他忍不住輕蹭了蹭,再次沉沉睡去。
但也隻一會兒他就睜開了眼, 抬頭看向四周, 明亮的寢室內還燃著安神香。
什麼時辰了!
下一刻, 他直接從被褥間坐了起來,目光落在窗外, 見外頭天色大亮。
這時他才猛然醒轉,自己不僅僅睡過了頭,而且還給睡到了下午。
“怎麼睡到現在,比試還有沒有啊。”他懊惱的出聲,同時還用手去敲自己的腦袋。
早知昨日應該聽折竹的話早些睡, 也不至於同現在一樣給睡到這會兒。
還想著去看他們比試, 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說什麼呢?”
也在這時, 他聽到身前傳來詢問聲。
抬眸時就見折竹靠坐在邊上,手中還拿著書, 此時正疑惑地瞧著他。
瞧著這,白蘇爬著坐到了他的身上。
許是在發泄自己睡過頭的不高興,他這坐上去後就胡亂去扯他的衣裳。
不過片刻, 衣裳就給解開, 他貼了上去, 一口就給咬在他的肩頭。
“怎麼了, 不是說要去看比試,怎麼又鬨起來了?”折竹瞧著他又開始鬨,放下手中書,不解的摟上了他的腰。
白蘇搖了搖頭,這會兒也是更難受了。
但也隻片刻,他就猛地回過神,抬頭去看折竹,“你說什麼,還有比試?”
這是現在還有的意思嗎?
他想是吧,興許真是,不然折竹不會如此說。
意識到這,他也不再去咬,忙從他的身上爬了起來,邊穿衣裳邊道:“快快快,我要去看比試。”說著還用腳去踢被子,一副要從上頭爬下去的模樣。
正是如此,床榻上一下就被他鬨得亂七八糟,被子都掉下去大半。
下了床後,他才去係衣帶,時不時還催著折竹。
等到他們出門時已是片刻後,中途還撈了幾個饅頭吃,這才一路去了武鬥台。
隻是折竹這走的太慢了,白蘇隻能拖著他去,已經錯過一個早上,可不能錯過下午的。
午後的日頭正盛,本就炎熱,武鬥台前更是圍滿了人,熱氣自然也就更盛。
不過隻待了片刻,就已經熱的人大汗淋漓。
但因著眾人都被台上的比鬥吸引,也就沒人在意這些,隻一個勁呐喊。
白蘇墊著腳往前頭張望,今日的人太多了,他這也是擠不進去隻能在外頭看。
就見台上站著的是個藍衣弟子,身側盤旋著一條巨大的百足蜈蚣,竟是占據大半個武鬥台。
猩紅的觸角伴隨著腳足一個勁晃動,這麼看去,有些嚇人。
且看台上以及周圍的話語,知道這位天機門的弟子已經霸占了武鬥台。
那條百足蜈蚣雖是沒有道行,但卻極其厲害,進可攻退可守,竟是比昨日那隻白虎還要厲害。
也難怪天機門將這條百足蜈蚣當作寶貝,這麼厲害,換作是誰都會寶貝吧。
“還打不打啊,都這麼久了。”
“我看他們是不敢了,這來誰都打不過,還不如早些認輸才好。”
“就是,趕快願賭服輸,在給我們一人磕頭!”
“對,都等你們這麼久了,趕快磕頭!”
天機門弟子的哄鬨聲傳來,其中還伴隨著大笑聲。
至於被他們哄笑的衝虛門弟子則怒目看著,雖然今日的高階弟子來了幾個,但這條百足蜈蚣明明就是他們長老的所有物。
竟是拿長老的所有物來比試,簡直過分。
可偏偏,他們又說不出什麼來,畢竟這是人家仙門的靈獸,他們說給誰用的那就是給誰用的。
且天機門的這位弟子境界比他們還要高出許多,而能與他動手的弟子如今都各自在修煉,硬碰上還真是打不過。
這也使得他們誰也沒有出聲,甚至連動作都沒有。
白蘇這會兒已經爬到折竹的身上,坐在他的臂彎處看著前頭。
見衝虛門弟子遲遲未有人上去,就連天機門的嘲諷都沒有吵鬨回去,有些奇怪。
他低身往折竹的頸窩處靠去,疑惑地道:“怎麼他們不上去?”
怎麼都隻看著不上去,還打不打了?
“實力懸殊,上去了也打不過。”折竹笑著應了話,目光卻是看著那條百足蜈蚣。
連長老的靈獸都拿出來了,看來昨日到今日是輸的極慘,不然不會用到這隻靈獸。
白蘇不知其中彎繞,隻聽著他說打不過輕眨了眨眼,而後才又去看台上的人。
那條百足蜈蚣就盤旋在那兒,如此瞧著,他又有些饞了。
於是他再次貼到折竹的耳邊,嘀咕著道:“烤蜈蚣好吃,上回宋鬱給我烤的,就是沒什麼肉,這條肉多,烤了應該好吃。”
“昨日才同你說的,又忘了。”折竹聽著他說吃瞥了他一眼。
正是如此,白蘇也想起了昨日的話,不能吃這條蜈蚣。
雖然他真的挺想吃的,但比起吃蜈蚣他自然是更聽折竹的話,他說不能吃那就不吃。
他乖乖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了,就是目光仍是盯著那條蜈蚣。
不能吃,看看總是可以的。
如此,他也隻是看著,同時撇著四周,想著會是哪位弟子上前。
“若鏡師兄?”
也在這時,有弟子傳來一聲驚呼。
下一刻,針鋒相對的眾人尋著聲音回頭看去,就見人群之外站著一道身影,臂彎處還坐著個銀發少年。
天機門的弟子沒見過折竹,但卻也知道他的名字,畢竟可是救了他們師兄的人。
正是如此,他們來了衝虛門後便一直有意想見他,甚至覺得折竹在衝虛門是埋沒了他,應該入他們天機門。
不過這話他們隻在心中說道,至於明麵上自然是不會說,若是說了恐怕就不是現在簡單的針鋒相對,到時恐怕得真的成門派之間的事。
此時見他也來了,方才還吵鬨這會兒卻是沒了聲音。
至於衝虛門的弟子一見自家師兄來了,頓時心中的氣焰也升了起來,甚至還有上前告狀的。
站定在武鬥台上的天機門許姓師兄,自然也看到了人群之外的人,知道他徒手斬殺了六尾狐妖,救下他的幾位師兄師姐。
但他一直覺得傳言有誤,畢竟那隻六尾可是損了他們眾多弟子,怎麼可能被他輕易斬殺。
所以他覺得當時定然是有衝虛門的長老在場,即使沒有長老,執事也可能,但絕對不會隻有他。
如此,他微微仰頭,道:“這位師兄,可要上台一試。”
是真是假,試試便知。
白蘇聽著這話輕眨了眨眼,而後才回頭又貼上了折竹的耳畔,道:“小弟子,他要同你打。”
他這話說的極淺,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
折竹笑著看向了他,然後道:“要不要去彆處逛逛?”
顯然是不打算去理會武鬥台上的人,抱著白蘇他便轉身,隻打算去彆處逛逛。
白蘇雖然還想看他們比試,不過既然折竹都說要去彆處了,他自然也就不看了。
隻是他們想走,有人卻是不想他們走。
站在台上的許姓師兄再次出了聲,道:“沒想到,衝虛門的弟子都如此軟弱,竟是連上台迎戰的勇氣都沒有。”
“還是說,當初救了我師兄幾人的並不是眼前這位若鏡師兄其實是彆的人,隻是讓若鏡師兄撿了漏?”
連應戰都不敢,他可越來越覺得當初救了師兄的人根本就不是他,興許是彆的什麼高人。
就連其他弟子也有了這般想法,畢竟,這都打了兩日,在他們眼裡衝虛門的弟子著實有些不堪一擊。
這早晨開始他們的許師兄就一直獨占武鬥台,結果到了下午還是沒人能過,可不就是不堪一擊嘛。
而他們的這些心思,衝虛門的眾人又哪裡不知,頓時怒上心頭。
平日裡怎麼嘲諷他們都可以,唯獨不允許他們辱罵師門,更不允許他們說道自己的師兄師姐。
這般,有弟子出了聲,“說的什麼狗屁話,就你們也配同我師兄比試!”
“你說什麼!”天機門弟子一聽這話,自然也是怒意衝天,厲喝出聲。
不過是片刻,兩方便直接吵了起來,鬨得不可開交。
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動手,哄鬨間,竟是要打起來。
但好在,各自還是有冷靜之人,上前不斷勸著。
許姓師兄並沒有理會台下的騷動,隻冷眸看著站在人群之外的兩人。
而他的目光,白蘇看到了,很不喜歡。
他下意識將折竹抱緊了些,隨後才去看他,道:“他一直看著你。”有些不高興。
“你理會他做什麼。”折竹聽出了他的不高興,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而後又道:“喜歡那條蜈蚣嗎?”
這話落下,白蘇看了過去,眼中有些迷糊。
顯然是沒聽明白,怎麼突然提到蜈蚣。
不過他確實挺喜歡那條蜈蚣,烤了後更喜歡。
這般想著,他又突然明白了他話中意思,這是要把蜈蚣給自己呀。
於是他趕忙點了點頭,歡喜地道:“喜歡!”話落才去看武鬥台,眼中泛起了光亮。
作者有話要說:
種花生第45天。
第72章 不能吃的蜈蚣
他看著那條百足蜈蚣的目光, 就同那隻是死物一般,連它猙獰的模樣都未放在眼裡。
這會兒,他已經想了許多種蜈蚣的吃法。
以前的蜈蚣太小, 他一把就吃完了,也做不出什麼花樣來。
但現在不一樣, 這條蜈蚣這麼大,到時候丟去外門,烤的炸的蒸的, 什麼都可以做。
這般想著, 他下意識咽了咽唾沫, 隨後才從折竹的身上跳了下去,往那武鬥台行去。
隨著他的步子, 周圍的弟子紛紛讓出道來,一時間也不知是何意思。
尤其是天機門的弟子,那是好半天沒回神。
等回神時,他們才出聲,“什麼意思, 這是自己不敢讓個小弟子上來, 真有意思。”
“看著好似沒什麼道行, 小弟弟你這築基了嗎?”
“築基,我看他也就練氣吧, 築基你也太看得起他了。”
“有道理,你們衝虛門的人現在要練氣期的弟子上台,你們那位師兄也不怎麼樣嘛。”
“說的是。”
淅淅零零的附和聲不斷傳來, 其中還夾雜著陣陣笑聲, 著實令人不悅。
白蘇到是沒有理會他們, 此時他的眼中都是那條百足蜈蚣。
之前在禦靈閣時, 他就惦記上了。
隻可惜折竹不讓,現在讓了,自然是要把它吃了,不然一會兒反悔那可就沒了。
如此,他已經到了武鬥台上。
瞧著這,衝虛門的眾弟子下意識低下頭,隻覺得真是沒眼看。
他們一時間也猜不透自家師兄是何意,那白蘇他們也是知道,是師兄院裡的,在清風殿上課。
但對於他的實力,卻是一點兒也不知,莫不是真同他們所說的隻是上去玩。
相較於他們的不知所措,清風殿幾個皮猴子卻是有些同情起了那條百足蜈蚣,怕是要成白蘇的腹中食。
“可惜了。”
“可惜了。”
“確實可惜了。”
幾道可惜聲傳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在說白蘇,但事實說的卻是那條蜈蚣。
好歹也是人家長老的靈獸,被白蘇吃了,可不就是可惜了嘛。
就連宋鬱也是如此想,他沒想到折竹會讓白蘇上台,但也知道,既然讓他上了,定然是知道不會輸。
不然,他可不覺得折竹會讓白蘇去冒險。
可惜了。
他看著百足蜈蚣的目光也有了些許憐憫,都已經生出靈智,可惜了。
一連幾聲可惜,惹得兩邊門派弟子皆是一臉疑惑,這是何意。
白蘇站在台上,瞥著那條蜈蚣,然後道:“這蜈蚣吃的時候,我給你留兩塊肉。”
怎麼說都是人家仙門的,若是自己都吃了,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但最多就兩塊肉,再多可沒了,他自己都吃不夠。
許姓師兄儼然是沒聽懂他的話,眉頭都不由得緊擰了起來。
但他也知道,白蘇會站在這兒是應了戰,下意識去看站在人群外的折竹。
見他連半分神色都未變,就好似眼前這個少年不會輸一般。
這目光讓他很是不適,尤其,他是讓折竹來應戰,結果卻隨意尋了個小弟子來應戰。
就好似故意在羞辱他,在羞辱他們天機門。
既然如此,那他就拿白蘇祭天!
他回眸看向白蘇,冷聲道:“這位師弟,得罪了。”話落抬手,一道符篆淩空出現,下一刻又見明火灼燒。
符篆下,一直盤旋在他身上的百足蜈蚣也有了動作,數不清的腳足快速移動。
就像是突然有了魂魄一般,不再如先前那般木楞,血口一張嘶吼下直接朝著白蘇襲去,速度極快。
而它的身上也發生了變化,鎧甲僵硬無比更甚至還滲出了毒液,腥臭味撲麵而來,場麵一度陷入混亂。
所有人都被這一幕給驚著,先前雖是已經見識過這條百足蜈蚣的厲害,但卻沒見過它竟是能從身體表麵淬出毒液。
若是碰到,就算是不死,恐怕都得被蛻掉一層皮。
隻是白蘇卻是一直站在原地,就好似沒有看透百足蜈蚣的動作一般。
許姓師兄看著這一幕,冷笑了一聲,“太容易了。”
比起先前的,這回的可太容易了,一招估摸著就能結束。
他這般想著,側眸看向了人群外的折竹,眼中也都是不屑。
但也是同時,他聽到一道抽氣聲,下一刻又見眾人一臉的詫異。
這讓他有些疑惑,不該是不屑嘛,怎麼會是這個神色。
於是他快速回過頭,方才還站在前頭的白蘇已經不見,他又四下去尋,終於是在百足蜈蚣的身上看到了他。
百足蜈蚣的速度極快,按說是躲不了才是,就算是能躲但也不可能次次都躲開,先前衝虛門的幾位弟子便是如此。
可現在,白蘇不僅躲開了甚至還一連踹了百足蜈蚣幾腳,毒液觸碰到他的腳沒有一絲變化。
這怎麼可能!
他詫異地看著,一度以為是自己看岔了,一個小小弟子怎麼可能躲得過。
如此,他又快速抬手結印,不再如方才那般隨意,反而是認真了起來。
怎麼可能會讓一個小弟子給破了蜈蚣。
白蘇是不知他心中所想,一連躲了幾回,在百足蜈蚣襲來時猛地伸手攥住了它的觸角,下一刻直接給掰斷了。
後頭還扯住它的幾隻腳足,明明就比他的手臂還粗,可他就是硬生生給其掰斷。
他抱著幾根腳足,才發現裡頭靈氣如此重,明明昨日去看時也沒什麼靈氣。
不知道為何,他攥著那腳足就咬了起來。
還不錯,能吃。
他邊躲邊吃光了手中的腳足,後頭才把目光放在了百足蜈蚣的身上。
一會兒送去外門得分幾段,不然這麼大一條送去,怕是他們都不敢處理。
如此,他猛地一腳踢在它的尾部,下一刻更是抬手直接將它的尾巴給扯了下來,速度極快。
正是如此,一大灘膿血瞬間溢出,腥臭味快速襲來,毒液更是直接把武鬥台給腐蝕出了一個大洞。
百足蜈蚣吃痛的慘叫了一聲,仰頭就朝著他咬去。
白蘇這會兒正專心瞧著自己掰斷的尾部,一時不察,手被它給咬住。
刺疼襲來,毒液也隨之入了他的體內。
這也讓白蘇醒轉了過來,側眸看向咬著自己的百足蜈蚣,眉頭一擰有些不高興。
他就沒見過哪條蜈蚣敢咬他的,即使是鎖妖塔裡那條大妖蜈蚣都沒咬過他。
現在這條竟然敢咬自己,猛地伸手就攥住了它的頭,再一擰,竟是要將它的頭給擰下來。
動作太過嫻熟,使得台下眾人皆是一陣驚呼。
他們都不敢碰的百足蜈蚣,在白蘇手裡就同普通麻繩一般,甚至還想把它的頭給擰下來。
許姓師兄也隨著他的力道猛地跪在地上,麵色煞白,更有血水從口中溢了出來。
這條蜈蚣雖不是他的靈獸,但現在是他在驅使,兩者在魂魄契約上是共通的。
所以白蘇先前折斷百足蜈蚣的尾部時,就已經讓他受了重創,現在又要被擰斷頭,他更是撐不住。
這兩日讓他以為衝虛門不過就是個鄉下門派,出不了什麼厲害的人物,就連折竹那事他也是不信的。
結果現在竟是讓個小弟子給破了百足蜈蚣,甚至看這模樣還要殺了百足蜈蚣。
他強撐著劇痛,出聲,“師弟我輸了!”
一聲認輸,底下的天機門弟子也是聽出了厲害,實在是那條百足蜈蚣是極厲害的,可無論什麼攻勢,白蘇都能躲。
如果不是白蘇觸碰,恐怕百足蜈蚣都碰不到他。
大家都是修者,又哪裡看不出。
不過白蘇卻是沒理他,折竹說了,這條蜈蚣給自己了。
既然都給自己了,那就是可以吃的。
於是他在一動手,也不顧百足蜈蚣痛苦的慘叫,就要將它的頭擰下來。
但也在這時,他的身子猛地淩空,下一刻滾到了一處懷抱中,暖香一同而來。
“好了。”染笑的話音輕聲落下。
白蘇聽著抬起頭,見是折竹,笑著道:“它,搬去外門,我想吃烤蜈蚣。”邊說邊又想下去。
隻是才有動作就被按了回去,折竹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它不能吃。”
“啊。”白蘇一聽這話失落的出了聲,又道:“但但”
不是說給自己吃了嘛,怎麼又不能吃了。
他一下就委屈了起來,後頭又去看百足蜈蚣,見它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膿血流了一地,極其慘狀。
然後他回頭去看折竹,做著最後的掙紮,道:“它,它都要死了,反正都要死了,乾脆給我吃,也不浪費。”說著又去看那條百足蜈蚣。
方才隻吃了幾隻腳,雖然味道一般,但怎麼說也是能吃。
可現在卻不讓他吃了,他怎麼高興的起來,委屈地不行。
甚至還覺得是折竹騙自己,明明都答應給自己,明明就答應了。
他張口咬住折竹的頸項,發泄般還咬的極重,後頭低喃出聲,“你說給我的,你說的。”
嗓音有些模糊,但仍是能聽清。
台下的眾弟子也都聽到了,那句想吃蜈蚣惹得他們心頭一驚,尤其是天機門的弟子。
原以為隻是下手重了點,不會真的殺了靈獸,雖然尾部被砍,但他們自有法子治療。
可現在一聽這話,他才知道白蘇是真的下了狠手,是準備吃的。
這麼毒,怎麼吃。
他們的詫異白蘇是一點兒也不知,攥著折竹的衣裳可憐兮兮地抬頭去看他,“你答應我的,反正它都要死了,都要死了為什麼不讓我吃。”邊說邊又去咬他。
作者有話要說:
種花生第46天。
第73章 哄不回來的小狐狸
這回甚至還咬出了血, 可折竹仍然沒有要他帶走蜈蚣,甚至還下了武鬥台。
他是愈發的委屈,偏偏折竹不肯。
那條蜈蚣明明都要死了, 為什麼就不肯給自己。
如此之下,他又去看那條蜈蚣, 鳳眸中的委屈也隨之溢了出來。
早知方才直接吃了,應該直接吃了的。
他看著越來越遠的百足蜈蚣,好半天後才收回目光, 接著又去咬折竹。
騙子, 騙子!
“聽話。”折竹哪裡不知他想著什麼, 低眸時輕撫了撫他的發絲,又道:“那是人家的靈獸, 你想吃,我讓宋鬱給你抓幾條,但人家的靈獸真的不能吃。”話落撩起了他散落在耳畔的發絲,隨後才低頭在上頭落了一吻。
淺淺的細吻帶著一抹香甜,耳畔處湧來一陣熱意。
若是以往, 白蘇定然是高興, 可現在有了百足蜈蚣的事, 他又怎麼會高興。
甚至,他現在都不想理折竹。
於是他沒有出聲, 到是咬著他的力道又加深了。
折竹知道這是真的生氣了,沒再出聲,將人又往懷中抱了些, 這才回了桃園。
至於還留在武鬥台的眾人, 在折竹離開後才回過神。
“師兄!”
天機門弟子匆忙去了台上, 見許姓師兄撐不住的就要摔倒, 快速出手將人扶住。
之後便趕忙將人送去了藥閣,重傷的百足蜈蚣也都一同帶回。
哄鬨的武鬥台也一下子靜了下來,隻餘下衝虛門弟子還留著。
顯然,他們也被方才的一幕給驚著。
還以為輸定了,誰曾想竟是贏了。
“這,贏了?”
“好似是的。”
“剛剛那位師弟他是不是說想吃那條蜈蚣。”
“好似說了,而且還說是師兄答應的。”
“那位師弟是怎麼做到的?”
“就像是能夠看透百足蜈蚣的動作一般,居然沒有被它碰到過一絲”
這話說著,眾人也都紛紛回神。
方才大多的注意都在白蘇輕巧打贏上,但卻沒有在意白蘇是如何做到的。
可現在一提起來,他們才回想,從開始到結束,那條百足蜈蚣都不曾碰到過白蘇,當真好似完全看透了百足蜈蚣。
就連幾位師兄都難做到,可白蘇卻是做到了。
中途雖是被咬了,可他也沒有半分不適。
那百足蜈蚣不是劇毒嘛,怎麼還沒事了。
種種疑問接踵而來,但這些疑問卻又很快被他們給拋下,不管什麼原因上台的都是他們的師弟,且還是折竹授意的。
那也就是說,他們此行贏了,那條被天機門當做寶貝的百足蜈蚣都差點死在他的手中。
如此,武鬥台上竟是爆出一陣驚呼聲,下一刻哄鬨聲也一同而來,許久不散。
而他們的興致,白蘇是一點兒也不知。
再者,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到口的蜈蚣就這麼跑了,他哪裡高興的起來。
以至於回桃園的路上,他是死咬著折竹的脖子,那是怎麼都不肯鬆開。
很快,兩人就入了桃園。
折竹知道這人在生氣,卻不知道能氣這麼久,看來是真的很想吃那條蜈蚣。
想來也是,他之前都打過鎖妖塔那條蜈蚣的主意,隻可惜打不過人家。
現在這條能打過,而且這麼大一條,應該是真的想吃。
但畢竟是人家天機門的靈獸,上門來做客,結果帶來的靈獸讓他們給吃了,怕是得結怨。
又拍了拍他的背脊,輕聲道:“一會兒讓外門給你送西瓜,好不好?”說著低下頭,見他一直不肯抬頭,眉眼間也都是柔情。
白蘇這會兒正在氣頭上,雖然他也很喜歡吃西瓜。
但那麼大條蜈蚣啊,除了鎖妖塔裡那條,他就沒見過這麼大的蜈蚣了。
明明都答應了自己,現在還騙自己。
騙子。
他一想到這,張口又咬深了些。
正是如此,折竹輕歎了一聲氣,抱著他回了寢室。
白蘇也在入寢室的瞬間,猛地就從他的身上爬了下來,而後直接鑽入被褥間,背對著他不肯理他。
老道士的弟子都不是好東西,折竹也不是好東西。
答應自己的還騙自己,騙子。
隨著他的動作,床榻上很快就隆起了一座小山,隻露出一顆腦袋,其他的便是藏得嚴嚴實實的。
折竹見他背對著自己,知道這是鬨起來了,忍不住輕笑出聲。
但也知道白蘇這會兒還在氣頭上,隻笑了片刻就收起。
他將掉在地上的布老虎撿起,而後才低身坐在床邊,又道:“我讓宋鬱給你抓幾條來?”
“不要。”白蘇滿是不高興的嘟囔了一聲,而後才又往被褥中鑽去。
那宋鬱送來的蜈蚣又小又瘦的,還沒之前清風殿給自己的肥。
而且,那不是有一條這麼大的蜈蚣嘛,才不要宋鬱的。
他嘟囔著愈發的不高興,下一刻直接掀了被子,回身時咬住了折竹的手腕。
折竹見他又咬自己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不過他也沒出聲,隻伸手撫著他的發絲。
屋中也隨之靜了下來。
白蘇以為他會推開自己,畢竟自己咬的挺重的。
隻是他這等了半天都沒有等來,迷糊地抬起頭。
就見折竹眼含笑意地看著自己,這是不生氣嗎?
哼!
本來就是折竹的錯,氣不氣同自己有什麼關係,就咬。
於是,他又咬了上去,那是一點要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宋鬱來時,瞧見的便是這一幕。
他見白蘇咬著折竹的手,且還有些不高興。
不知道怎麼了,他道:“師兄,這是?”
都重創了天機門,怎麼還不高興了。
他可是高興的很,狠狠得出了一口氣。
此行來便是想聽聽白蘇是怎麼做到的,平日裡也不見他修煉,除了吃就是纏著折竹。
如此,他道:“白蘇,看不出來你這麼厲害,你怎麼做到完全避開那條蜈蚣,就是肇師兄都難做到。”
又想到方才的一幕,可不就是厲害嘛。
隻是他這詢問後,卻是什麼都沒有得來,白蘇還是咬著折竹。
他疑惑地看向折竹,又道:“怎麼了,他不高興?”
“那條蜈蚣他想吃。”折竹無奈地笑了笑。
宋鬱一聽也知道是什麼事了,原來竟是這事。
先前武鬥台上也聽到他說了,那會兒也看出他不高興,不過想著折竹在,估摸著一會兒就能好。
結果卻氣到了現在,而且還咬折竹,可見是氣的不行。
若是尋常的蜈蚣,怕是折竹都已經給他送過去了,但那可是天機門的靈獸,所以自然是不能吃的。
不過他也沒敢如此說,隻安慰著道:“仙子這兩日給你留了毒物,青絲蛇也有,不然我給你拿來,那條蜈蚣就是大了點,又不好吃,還是青絲蛇好吃。”
“你上回都沒吃到,那青絲蛇的肉可好吃了,蜈蚣你都吃了這麼多,青絲蛇你可沒吃過。”
他原是想再抓一條青絲蛇,隻可惜連著去了幾回後山都沒有尋到。
這會兒雖不是他尋到的,但也是碧蟬仙子留給白蘇的,蜈蚣都吃了多少,但青絲蛇白蘇可是沒有吃過,畢竟上回那條讓他給煮廢了。
如此比較下來,定然還是青絲蛇好,那百足蜈蚣不過就是體型大了些,哪裡比得上青絲蛇。
他是這般想的,但白蘇顯然根本沒有這麼想。
於是,他猛地就撲到折竹的懷中,抱著他的腰便道:“不要,我不要吃。”
低喃聲有些弱,聽著令人心疼。
而後他又抬起頭,滿是委屈地道:“你答應我的,答應給我吃的。”說著還抿了抿唇。
站在邊上的宋鬱見狀也有些無奈,還想再安慰一番。
但他也知道,自己說再多估摸著也沒用,畢竟白蘇隻聽折竹的話。
同時,他又開始好奇了,白蘇是怎麼次次都避開那條百足蜈蚣。
這般,他看向折竹,道:“師兄,他是怎麼做到的,那蜈蚣都碰不到他。”
“蜈蚣他都抓了百年。”折竹回了他的話。
也正是如此,宋鬱一下就明白了緣由。
合著,白蘇抓了整整百年的蜈蚣,那對蜈蚣的動向是知曉的清清楚楚。
難怪,那條蜈蚣怎麼都碰不到,但隻要白蘇動手,就是怎麼避都能輕而易舉被抓到。
不過是在哪兒抓,鎖妖塔嗎?
他是知道白蘇之前一直待在鎖妖塔,不過他還真不知道鎖妖塔除了那條千年的百足蜈蚣外,原來還有其他的。
本還想再問問,但瞧著兩人如此,他也就沒再問而是離開了,同時還將門一同關上。
屋中有些靜。
折竹在宋鬱離開後他才低下頭,見他滿是委屈地看著自己,道:“聽話,過幾日帶你下山玩,好嗎?”
小狐狸雖然出了鎖妖塔,但卻從未下過山,之前見他很喜歡聽一些弟子說他們下山曆練的事,顯然是極喜歡山下。
事實證明,白蘇真的很喜歡。
雖然出了鎖妖塔,也能在仙門內自由出入,但他還是想下山。
山下是什麼模樣,有其他的狐狸嗎?
這般想著,他竟也不那麼的委屈,漂亮的鳳眸中帶上了一絲亮光。
不過這抹亮光一下就散了,他又想到了方才折竹騙自己的事,有些不信他。
於是他仰頭咬住了折竹的腰帶,道:“真的?你不會又是騙我的吧。”說著,又抱緊了他的腰,試圖知道是不是騙自己的。
作者有話要說:
種花生第47天。
第74章 信
這才剛被騙過, 他自然是不相信。
而且還是下山,那可是脫離衝虛門,那老道士能讓自己下山?
不把自己丟回鎖妖塔, 那都是極好的了。
但若是能下山,他自風是南然是想下的。
如此, 他又抱緊了些。
折竹自然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笑著道:“你若不信,那便罷了。”話落起身就要走。
白蘇一見急了, 本還想等他的承諾, 誰曾想承諾沒等來, 人到是要走了。
於是他忙摟緊了他的腰,“我信, 我信還不行嘛。”邊說邊咬住了他的衣裳。
“那你可還惱?”折竹坐了回去,應著他的話又出了聲。
白蘇聽著薄唇一瞥,顯然是還惱的。
畢竟,都答應給自己的,結果又不給了。
這換作是誰, 估摸著都不好受。
不過一想到能下山, 而且還是正大光明的下山, 好似那蜈蚣也不那麼重要。
他乖乖地搖了搖頭,道:“不惱。”說著還笑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不惱了。”折竹見他笑了知道這是真的哄回來了, 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小狐狸又好騙還好哄,就是個下山也能哄回來。
將布老虎遞回他的手中後,他又道:“可要睡會兒?”
昨夜睡得實在是遲, 雖然到了午後才起, 但總歸來說精神不大好。
先前在看比試時就發現這人渾身軟綿綿的, 可不就是夜裡熬夜導致的。
如此, 他脫了衣裳一同入了榻,摟著挨在懷中後,道:“正好我也有些困,睡會兒。”
“哦。”白蘇這鬨了好一會兒,此時靜下來真是有些困倦。
應了一聲後他便擠到了折竹的懷中,仰頭時貼在他的下頜處,手裡還抱著那隻布老虎。
那布老虎先前讓他給咬壞,不過後頭讓折竹給補回來了,所以他是極喜歡。
又往折竹懷中貼了些,他才閉上眼準備睡覺。
但這才閉上眼他卻又睜開了,抬眸看向折竹,道:“我們什麼時候下山?”
他突然想起折竹還沒說什麼時候去,若隻是給自己一個口頭承諾,那自己豈不是又被騙了。
伸手扯了扯他的頭發,想要他給自己一個答複。
“過兩日,等天機門走了。”折竹應著出聲。
既然是要下山,自然是要等到天機門走了。
“為何要等他們走了才可以下山?”白蘇表示不明白,是自己下山又不是要同他們下山,為何要等他們走了才可以。
他又扯了扯折竹的發絲,迷糊地輕應了一聲,道:“為何?”
“他們是客,哪有讓客留在家裡,然後主人走了的。”折竹笑著低頭,接著又道:“那蜈蚣讓你給傷了,他們定是要忙活一段時日,你也就彆去看熱鬨了,這幾日你乖些,好嗎?”
那蜈蚣傷的極重,雖說是比試,難保不會有天機門的弟子將這些都怪到白蘇的頭上。
這般想著,他低頭又叮囑了一番。
“哦。”白蘇聽著這話有些不高興,明明就是那蜈蚣自己太沒用,怎麼就怪自己了。
不去就不去,反正自己要下山,那蜈蚣吃不吃也無所謂。
還是下山好,山下才好玩,那蜈蚣又不好玩。
隻是他還是有些不高興,抬眸時又往他的身上貼,嘟囔著道:“是它自己沒用,鎖妖塔那條蜈蚣不就沒事,我上回還差點讓它給吃了。”
同樣都是蜈蚣,那天機門的靈獸蜈蚣真沒用。
“你也說你差點讓它吃了,還比。”折竹顯然是被他這比較給鬨笑了,鎖妖塔裡那條是千年道行的蜈蚣,天機門這條不過隻是開了靈智。
兩者如何能混為一談,單輪道行就已經無法比。
白蘇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繞的,就覺得天機門那條蜈蚣沒用,沒兩下就不行了。
他輕哼了一聲,也不想再說那條蜈蚣,而是說起了下山的事,道:“我們下山去哪裡呀?”
一說起下山,他便又興奮了起來,哪兒都想去。
不過他知道,衝虛門的老道士不會讓他哪裡都去,此次能去的地方估摸著那老道士也知道的。
但儘管如此,他還是極其興奮,滿腦子都是山下的情景。
“青丘。”折竹並未隱瞞,笑著出聲。
“青丘?”白蘇聽著也念了一句。
若說之前他覺得熟悉,那這會兒便更熟悉了,真是覺得自己好似去過。
隻是他卻又想不起來,總不至於真的是在夢裡吧。
他迷糊地應了一聲,而後才抱緊了折竹的頸項。
後頭又說了一番話,才睡下。
至於那百足蜈蚣被白蘇斷了尾,傷的不輕,那位許姓師兄更是厲害。
但好在及時送去藥閣,倒也沒有什麼性命之憂,不過就是得多休息幾日罷了。
正因為如此,天機門的弟子終於是消停下來,雖然仍是不願同衝虛門多交流,但至少不再說些討人厭的話。
傍晚時分,藥閣。
一弟子將許姓師兄喝完的藥碗收起,又交代了一番,他才關門離開。
屋中靜了下來,隻餘下陣陣藥味。
許姓師兄這會兒已經躺在床上,雖是受了重傷,不過他卻是睡不著。
誰能想到,本是想煞衝虛門那位,結果反而自己成了人家手下敗將。
甚至於,險些連靈獸都差點死在那人手中。
隻聽說衝虛門有位擁有仙道之體的弟子,不曾聽過還有個如此厲害的弟子。
能夠如此巧妙的避開他所有的攻勢,不說境界隻有築基,估摸著也該有金丹期。
可他那會兒卻是並未探出他的道行,且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說不上哪裡不對。
這人是誰?
這會兒他倒是好奇起白蘇的身份,隻是他怎麼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明日問問衝虛門的弟子,應該會知道。
如此,他也就不再想,閉眸睡下。
但也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誰?”他快速睜開眼,下一刻起身看向前頭緊閉的殿門。
門外沒再傳來動靜,就同方才那一聲敲門隻是錯覺一般。
他皺著眉坐起身,同時還捂住胸口,內傷比不得外傷,雖然吃了藥但這麼起身時仍是有些不適。
待片刻後,他才側身下地。
也是在同時,門邊傳來一絲動靜,下一刻就見一張白紙從門縫間塞了進來。
恩?
瞧著那張白紙,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不知外頭的是何人。
於是他抬頭看向殿門,冷聲又道:“外頭的是何人?”
隻是他這話落下,外頭仍是沒有一絲動靜,甚至於連氣息都散了。
知道那人走了,他才再次去看掉在門邊的白紙,好半天後起身將那白紙給撿了起來。
在看到信上的字時,他眼中神色都不由得暗下,隨後便直接將白紙揉成一團,推門離開藥閣。
那白紙上隻簡單寫了幾個字,告訴他有人想抓百足蜈蚣。
雖說僅憑這紙條不能令他信服,畢竟此處可是衝虛門,誰敢動手。
但想到今日百足蜈蚣的傷勢,即使他有太多疑惑,還是打算前去一探。
若是信上有誤也就罷,可若真有人想抓,那定是不會放過那人。
如此,他很快就到了禦靈閣。
這會兒也才傍晚,因著今日百足蜈蚣被傷,天機門的幾位弟子還留在禦靈閣內。
見許姓師兄過來,他們起身迎了上來,道:“師兄你的傷勢還未好,怎麼過來了?”話裡行間也都是擔憂。
“無事。”許姓師兄搖了搖頭,隨後看向匍匐在地上的百足蜈蚣,又道:“不放心它,所以過來看看,你們去外頭守著吧,我同它說會兒話。”
幾名弟子聽聞並未多言,點了點頭後離開。
很快,此處就隻餘下他與百足蜈蚣。
許姓師兄看著幾人離開,這才往前頭走去入了石室內,蹲在百足蜈蚣的邊上。
正是如此,他清晰的看到被折斷的尾部,眼中閃過一絲疼惜。
百足蜈蚣察覺到了他,緩緩仰起頭,同時又露出它被折斷的腳足。
猩紅的觸須輕輕擺動著,就好似是在訴說著什麼。
許姓師兄瞧著眼中的暗色愈發的深,這蜈蚣是他師尊的,從小他便與它接觸,百年來早已有了感應。
現在看著它如此,又哪裡不知它的痛苦。
他伸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還要在這兒待上幾日,到時候你的傷應該就好了,我們再回仙門。”
百足蜈蚣似聽懂了他的話,微微仰頭乖順的在他的手中輕輕蹭著。
他下意識輕笑了一聲。
但也在這時,耳邊突然出現一道風聲,下一刻有什麼湧入石室內。
他快速回頭看去,卻隻看到一道寒光。
血水染紅地麵,再無聲息。
*
白蘇這早晨就睡到午後,之後又睡了一覺,以至於這入了傍晚後是精神的不行。
折竹被無時真人喊去同天機門的幾位長老一塊兒用膳,桃園也隻餘下他一人。
這會兒,他有些無趣的趴在床上,手裡還攥著一本折竹看了許久的‘仙山雜記’。
“老道士自己吃飯乾嘛還喊折竹,莫名其妙。”他嘀咕著翻了頁,後頭還滾著躺在床上。
一雙□□疊,時不時還輕輕晃著,很是愜意。
但也隻一會兒,他就攤了下去,同時還把書丟在臉上。
“什麼時候回來啊,不是說還要陪我吃飯嘛。”
想到折竹走之前的話,說什麼會回來陪自己吃晚膳,結果到現在沒回來。
幸好,外門還沒送飯菜來,不然一會兒可就涼了。
唉——
他忍不住歎了一聲氣,而後才翻著身滾到被褥裡頭,扳著手指開始數時辰。
正當他數了兩個手指頭時,屋外卻是傳來極淺的說話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機門那條蜈蚣,禦靈閣後頭的竹林裡出現許多蜈蚣。”
“是嗎?”
“可不是嘛,我上回去挖筍,結果挖到一條蜈蚣,還特彆大,可嚇死我了。”
“難怪這兩天看到藥閣有師弟過去,原來是去找蜈蚣了,到是可以用來入藥。”
“確實。”
兩人的說話聲越顯越遠,而後便消失。
“蜈蚣!”
白蘇聽到了,猛地掀開被子。
作者有話要說:
種花生第48天。
第75章 被冤枉
下一刻, 他從床上爬下,一路小跑著去了門邊。
推門之際,他道, “哪裡,哪裡有肥蜈蚣。”話音中染滿歡喜。
隻是他這話落下, 屋外頭卻是沒有一絲動靜,就連人也沒有。
奇怪,人呢?
迷糊地四下張望了一番, 但卻仍是沒有見到人, 莫不是已經走了?
他想是吧, 應該是哪個弟子經過。
如此,他關門去了禦靈閣。
折竹隻說不讓自己去天機門那條蜈蚣麵前晃悠, 但沒說不讓他去挖其他的蜈蚣。
雖然是在禦靈閣後頭的竹林,但隻要自己不去禦靈閣內,那便沒事。
歡歡喜喜下,他從小路繞到了禦靈閣後頭的竹林中。
天色漸暗,林內湧來陣陣涼風, 拂散了白日裡的悶熱。
泥土間竄出來許多竹筍, 他蹲在竹筍邊張望, 而後將那才冒出頭的竹筍給挖了出來。
來都來了,乾脆挖些竹筍回去, 這樣折竹若是問起來也隻當自己是去挖筍的,不是去挖蜈蚣的。
這般想著,他倒是覺得不錯, 笑嘻嘻的點頭。
將挖到的竹筍抱到懷中後, 他才到處找蜈蚣。
不過蜈蚣沒挖到, 到是挖到許多的鳴砌, 細細長長的在泥土間鑽。
看到這他就想起鎖妖塔裡那條鳴砌,雖然現在挖到的這些沒什麼道行,但說不定同鎖妖塔裡那位是什麼親戚,反正都是一個種類。
若不是他不喜歡吃這個,定是要把它們都給吃了。
又瞧了一眼,他才用泥土都給埋了起來,讓它們繼續去鑽地吧。
不再理會,他在林間到處挖坑。
隻一會兒,竹林間就留下了許許多多的坑,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挖筍留下的。
他又挖了片刻,終於是累地坐在了地上,手裡還抱著先前挖的筍,嘀咕著道:“怎麼沒有,不是說有許多嘛,我怎麼一條沒看到。”
這一挖就挖了有半刻鐘,彆說是蜈蚣了,就是連蜈蚣腳都沒看到。
難道,不是這片竹林?
也不對,禦靈閣背後就這麼一片竹林,哪裡還有其他的。
那就奇怪了。
他在地上坐了片刻,而後才起身繼續往裡邊兒尋去。
也是在這時,漆黑的林間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在這林間顯得格外清晰。
“恩?”他聽著耳邊的聲響迷糊的輕歪了歪腦袋,尋著聲音看了過去。
隻是他這還什麼都未瞧見,到是再次聽到了聲響,這回到是聽出了一些,似是像在掙紮。
於是他走了過去,終於是在一叢小竹叢邊瞧見了發出聲音的東西,竟是一條隻剩下半截身子的百足蜈蚣。
膿血不斷地流出來,而它也在不斷地掙紮,猩紅的觸角快速擺動,試圖起來。
但它此時的模樣哪裡起得來,至於那後半個身子也不知去了哪裡,隻留下一灘的膿血。
“是蜈蚣,好大一條!”白蘇看著眼前的蜈蚣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又道:“看來是真的有,而且這麼大一條。”
還以為是那兩個弟子瞎說的,畢竟他方才挖了大半個時辰也沒挖到一條。
現在看到了,還是這麼大一條,看來是沒有瞎說。
就是另外半截身子不知道去哪兒了,是讓雞給吃了嗎?
他疑惑地又去張望,但也是這時,他發現這條蜈蚣瞧著有些眼熟,怎麼好像天機門那條。
但折竹不是說天機門那條在禦靈閣療傷嘛,怎麼會在這兒?
對此他是一點沒想明白,但卻越看越覺得眼熟,下意識低下身。
正是如此,他發現那條蜈蚣前麵幾隻腳足不見了,到是同他午後掰斷的那幾根有些對上。
這不會真是天機門那條蜈蚣吧!
猛地想到這,他蹲下身,同時還伸手戳了戳它的頭,“你不會是天機門那條沒用的蜈蚣吧。”邊說邊又繼續瞧著。
百足蜈蚣此時已經沒了力氣,同樣的它也快要沒有生息。
斷了半截身子雖然不會讓它馬上死,但體內爬動的東西卻是讓它生不如死。
終於,它撐不住的倒了下去,巨大身軀倒在那兒沒了生息,膿血還在不斷地流,隱約間還能瞧見有什麼東西在裡邊兒蠕動。
看著突然倒下去的百足蜈蚣,白蘇隻以為它這是要來動自己,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若不是折竹不讓他去惹這條蜈蚣,他絕對不會退,甚至還會把它抗回外門去吃掉。
但現在他是不敢的,就怕折竹責罰他,然後不讓他下山。
隻是他這退出一步後,卻見百足蜈蚣倒在那兒一絲動靜都沒有。
他伸手又輕戳了戳它的觸角,接著道:“喂,喂,喂?”
輕喚了兩聲,但卻沒能得來回應,好半天後他才靠近。
後頭又伸手去摸了摸,也是這時,他發現百足蜈蚣身上的氣息全散了,隻彌漫著一股死氣。
“死了?”他迷糊地念了一句。
這方才還好好的,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以往被他抓的蜈蚣,斷了半截身子可都能掙紮上好一會兒,這條這麼大,怎麼死的這麼快。
既然死了,是不是說,自己可以吃了。
這念頭才出他就猛地拂散,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折竹會不高興的,不能吃不能吃。”
低聲念了幾句,他也就不敢去吃了,甚至也不打算在這兒留著。
自己又不吃,而且都死了,自己留著也沒用,還不如去彆處繼續找找有沒有能吃的蜈蚣。
如此,他起身要走。
但也在這時,耳邊傳來什麼東西蠕動的聲音,極淺。
他不由得輕動了動耳朵,將那蠕動的聲音聽了個清楚。
是什麼?
百足蜈蚣都死了,怎麼還有聲音。
疑惑之下,他又回身去看,尋著聲音將目光放在了那半截身子的斷口處,蹲著身子靠近,想聽聽是什麼聲音。
膿血此時已經止住,但膿血皮肉下卻是突然鑽出一隻肥碩的蟲子,紅的就如同血水一般。
若不是他一直盯著,恐怕都沒有瞧見這隻蟲子。
此時蟲子就在蜈蚣血肉間蠕動,瞧著著實有些恐怖。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蟲子,也被嚇了一跳,“這什麼東西,長得這麼恐怖。”說著探出手去,想要將其抓起來瞧瞧是什麼東西這麼恐怖。
但這還未觸碰到,身後卻是傳來了腳步聲,匆匆忙忙還伴隨著驚呼聲。
“師兄!師兄!”
“師兄你怎麼了,師兄!”
白蘇突然聽到身後的聲音沒再去抓蟲子,而是疑惑地回頭看去,就見幾名天機門弟子出現在前頭不遠處,而地上還躺著個人。
那一地的血,著實有些刺眼。
遠遠看去,他還覺得有些眼熟。
隻是那兒什麼時候躺了個人,方才怎麼沒看到。
他正迷糊著,那幾名天機門弟子卻是突然抬頭看來,眼中迸射出滔天怒火,就同看到仇人一般。
“是你,是你殺了師兄!”厲喝聲傳來,令人駭然。
白蘇聽著這話不由得四下看了看,還以為在說彆人,可這兒好似就隻有他一人。
所以,這人的意思是自己殺了他們師兄?
他起身就要反駁,但手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更甚至下一刻猶如麻痹了般,他的手竟是沒法動了。
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快速低頭看去,就見掌心處出現一道血口子,極深。
但也隻一會兒,手臂上的麻痹卻又散了,若不是那道血口子還在,恐怕他都要以為是自己出現錯覺了。
如此,他低頭想要去細看看,看看這血口子怎麼來的。
隻是還未等他看清什麼,就注意到一陣寒光襲來,一把銀光飛刀竟是直直刺在一側竹上。
下一刻,又見天機門弟子迎麵而來,厲喝聲更是一同傳來,“你殺我師兄,我要殺了你為師兄報仇!”話落利劍出鞘,隻取他首級。
白蘇這會兒也不敢去顧手上血口,趕忙就往邊上一躲,躲開了他的劍。
至於一側竹子卻是被攔腰斬斷,竹子轟然倒地。
隻是這還未完,天機門幾位弟子齊齊上前,眼中恨意一同溢出,勢必要殺了他報仇。
白蘇一見忙起身要逃,同時還喊出聲,“我沒殺他,我根本沒看到他!”
這會兒他也想起那人哪裡熟悉了,是午後武鬥台上那位許姓師兄。
許姓師兄死了,就死在離他不遠處的位置。
隻是人又不是自己殺的,他們乾嘛找自己。
他不懂,但也不敢停,隻想躲回桃園去。
“閉嘴,殺我師兄還殺了靈獸,你今日也彆想活!”
厲喝聲再次傳來,下一刻就見一名天機門弟子已經攔在他的跟前,抬腿就是一腳。
正是如此,白蘇猛地就被踢飛出去,後背撞上竹子,劇痛湧來迫使他捂住胸口,同時喉間也湧上腥甜。
血水直接吐在地麵,染紅了他的衣擺。
此時他也是有些惱了,這些老道士真不是好東西,自己根本沒殺他,為什麼抓著自己不放。
他看著眼前的幾個弟子,又道:“他不是我殺的,我到的時候就看到那條蜈蚣,我沒殺他!”
人都不是自己殺的,憑什麼把罪名推到自己身上。
“你還敢狡辯,我們親眼所見,今日便要殺了你!”天機門弟子根本不信他的話,尤其是午後他們還聽到白蘇說要吃了靈獸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