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鱗慢慢俯下身,揪著下屬的頭發迫使他與自己對視,唇角那抹淺笑慢慢消失,幽暗的藍色仿佛咆哮著的大海在他的眼底翻騰:“我為什麼要放過你。”
說罷,他將人向後一丟,衝桌上抽出紙巾狠狠擦了擦手,道:“把他們處理了,青魚已經發現我們了。”
“CUT!”
戲一拍完,牧冬悠立刻圍到導演身邊,一同觀看方才的回放。不放過任何一個學習的機會,反複琢磨自己表演的缺陷處,這才是牧冬悠能贏得影帝榮譽的原因。
今天的拍攝工作異常順利,隻要有牧冬悠的戲份,基本上都是一條過,他就是有那種能力,一個人能引著整個場景的所有人入戲。
等拍到最後一條,眾人一看天色還早,導演臉色不錯,就知道不出意外今天能早點收工回家。
最後一天是牧冬悠和水森森的對手戲,一個是今天用演技征服了整個劇組的新人,一個是早有名氣的女演員,工作人員仿佛已經看到了早日下班的曙光。
場記打板,這最後一場戲就算開始了。牧冬悠看著眼前的水森森,實際上是極想報複過去的,不過作為一個有職業道德的演員,到底還是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按照劇本一板一眼的演了起來。
這場戲是男二囚禁女主,女主的堅強聰慧吸引了男二的注意。其中交鋒不少,人物情緒變化也足夠多,這就是考驗演員功底的時候。牧冬悠這邊才講完一句台詞,水森森本來應當打斷,卻是一片寂靜,他這時候正背對著她,貿然回頭畢竟不妥,便作不滿的皺起眉頭。
“我問你話,你怎麼不答!
”
水森森依然不語,牧冬悠看了眼導演,對方雖然皺著眉頭,但沒有叫停的意思,看來水森森在後麵做的事依然符合劇情發展。牧冬悠清楚了,他還沒有找對方麻煩,倒是讓她找上門來了。
這種臨時改劇情的倒也有,但基本上都是雙方已經溝通好了,又或是發生在兩個有足夠經驗的演員身上,這樣才能讓整個劇情看上去完整甚至更好,一般來說,導演也是默許的。但水森森明知道他是個‘新人’,又在沒有任何溝通的情況下改劇情,隻能說是在報複牧冬悠。
若是一般新人可能就愣在這裡了,但牧冬悠殼子裡可是個影帝,這點小事還難不了他。就見他一個轉身,收斂臉上的所有情緒,走到水森森的身旁,聲音冰冷:“你既然不喜歡說話,那以後便不要說話的好。”
話音方落,就在水森森抬頭怒視他的一刻,牧冬悠的眼睛微微閉合,又自下而上銳利的盯著她。
水森森愣住了,準備好的台詞通通被拋到九霄雲外,隻那一個氣魄十足的眼神深深地印在了心上。
“哢!”
景導的聲音在場邊響起:“水森森你做什麼呢!愣著乾啥說台詞啊!”
水森森這才回過神來,誠懇的給景導道過謙,眼神不由得往牧冬悠的方向瞟了過去。那個眼神的動作,正是牧明澤的習慣性動作,而這個習慣整個娛樂圈也隻有牧明澤一個人有。
這個牧冬悠為什麼會有這個習慣?水森森心頭莫名亂跳,忍不住的胡思亂想,是不是牧明澤覆在他養子的身上回來了?他是來找她報仇的?
然而在場邊冷靜了一會,水森森已經平靜下來,她告訴自己,或許是因為小時候牧冬悠跟在牧明澤身邊,無意識的將這個習慣學下來了。
等到第二次的時候,牧冬悠再次站在水森森的麵前,他看著眼中有一抹難掩的驚慌的女人,冰冷的唇瓣慢慢開合。
“你偷拿的東西,終究不是你的,這一點你還看不清嗎。”
他的眼睛在燈光下顯露出一抹無機質的質感,仿佛死人一般,恍惚之間水森森仿佛見到了牧明澤的屍體在江水中冰冷的盯著她,如跗骨之蛆。
她忍不住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