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琴意這個人是很護短的,他可以眼也不?眨的殺了陌生人,卻會為身邊人的一點小傷而皺眉。被貴人係統綁定,在各個世界不?斷地流浪,唯一能有關聯的就是任務目標,不?知不覺間,這些任務目標已經成為了他最?重要的存在。
這是賈琴意第一次對謝遺風發怒,也是謝遺風第一次看見自家師父對自己如此冰冷。在他的印象中,師父可以溫柔,可以生氣,可以責怪他,可這副劃清界限一樣的冰冷,仿佛要割斷兩人之間所有聯係的冰冷,卻是第一次見。
放手,賈琴意還是那個會對他好的師傅,還是會對他和顏悅色,但他們之間的距離隻會再次回到師徒,而看?對方那副樣子,根本不可能有所推進。不?放手,謝遺風也很有可能得不?到任何回?應。
謝遺風緊緊握著賈琴意的手,一動不動:“你?不?打算回?應嗎?”
他的眼神無比清明,很顯然這絕非一時偶然,他同樣等待著對方正麵的回?複,而不?是糊弄過去,然後從此不再提及這件事。
賈琴意可以與牧冬悠曖昧一輩子,即使他們的行為早已超越了一般朋友該有的界限,卻從未想過揭開這最?後一層遮掩。無論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他都是在做感情販子這一行當,無論親情友情他都可以欺騙自己亦或是真正交出去,但隻有愛情,就仿佛一塊聖地,被他牢牢的守在心底,不?容旁人多看?一眼。
牧冬悠努力過,他留下了一道影子。謝遺風也試圖擠進去,可就在眼前的大門,就這樣被賈琴意鎖上了。
“我們之間隻是師徒,謝遺風。”
謝遺風卻一點也沒有被激怒,他雙手抓著賈琴意,不?讓對方逃走:“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就可以去做什麼樣的人,師父,我就不會滿足於師徒之情,更不會令師父您在這世上走上一圈,然後就此消失,我想要將?您囚禁在這個世界上。”
“所以說,你?要背叛我嗎?”賈琴意眯起眼睛。
謝遺風輕輕俯下頭,在男人修長的指尖落下一吻:“我分明是想取悅您啊。作為男人的我做不?到,那就讓作為女人的我來做。
作為徒弟的我做不?到,那就作為普通人的我做。賈琴意,我已經失去你?一次了,不?能再放棄你?另一次。”
“你?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卻把它們藏的嚴嚴實實的,不?給任何人看。”謝遺風抬頭看?賈琴意,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刻都要沉靜,也比任何時刻更有力度,“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離開,更不知道複活還有沒有第二次,所以現在沒有一刻的時間給我浪費。“
“如果你?要取悅我。”賈琴意狠狠的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背在身後,不?去看徒弟那雙藍色的雙眸,“那就應當老老實實做一個弟子,作為師徒已經足夠了。”
謝遺風低沉的笑?了起來,好聽的聲音溢滿了整個房間,泛著水汽的眼睛瞟著男人,他說道:“你?對我也不?僅僅是師徒之情,我會讓你接受我的。”
第二日天還未亮,客棧裡?便熱鬨了起來,賈琴意的房門被敲響,因為徒弟突如其來的告白而一夜未眠的師父大人心情頗差的開了門,就看見高晨宇一臉焦慮的站在門外。
“於長衛死了。”
這可能是彙聚在城中所有武林人士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於長衛的屍體是在一座破廟中被找到的,但很奇怪,破廟周圍的人在他自爆前都沒聽到什麼動靜,也同樣沒有人員傷亡。而於長衛的身體上還綁著一些繩索,並不牢靠,就像是自己纏上去的一樣。
高晨宇帶著人到了破廟,一麵說道:“他在最後應該是清醒了片刻,原本住在破廟的乞丐也被他趕出去了。”許多昆侖弟子已經提前到了地方,他們是來為於長衛收屍的,破廟裡?的氣氛顯然有些凝重,但高晨宇無暇顧及這些,他帶著人往裡?間走,繞過一堵牆,站在一張破爛的供桌前,“這是於兄清醒時留下的信息。”
乾涸的血跡在上麵寫了兩個字,鯤崖。
“你?怎麼看??”賈琴意問道。於長衛能清醒,和他家不孝徒弟絕對有關係,儘管昨天兩人之間有些不?愉快,但本能的,賈琴意就想要維護謝遺風。
“找到更多發瘋的人,得到更多情報,然後前往鯤崖。”高晨宇焦慮的說道:“盟主的失蹤太巧合了,倘若他也瘋了
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眉眼間已經流露出不正常的焦慮。
一個人可以多大程度的影響他所在的社會?
有的人隻能被這個社會同化,有的人卻能硬生生改變整個世界,謝遺風無疑是後者。他這個武林盟主做的太好了,好到這些年無論有多少的難題,多少陰謀詭計,隻要拿到他的麵前,就會被簡單地解決。於是在江湖人心目中,什麼事找盟主準沒錯。
謝遺風的消失就像是帶走了江湖中某樣最令人信任的東西,即使整個江湖的武力不?會因此下降,但總歸是有些人心惶惶。
賈琴意的目光淡淡的瞥向站在他身後的徒弟,對方見他看?來立刻笑的燦爛,一張小巧的麵孔滿是驚喜。
嘖,傷眼。
師父大人嫌棄的收回了目光。
“我接下來要去少林一趟,於掌門要聯係其餘各派,不?知意琴兄可有時間?”高晨宇眨了眨眼,假裝沒察覺到這師徒倆的動靜,問道。
賈琴意點頭道:“自然是有的,江湖發生這種事情,我當儘一份力,若有用處,高兄儘管說罷。”
高晨宇便道:“我要到少林求見方丈,之後便要去鯤崖調查一番,意琴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