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場沒有一個人站出來主持公道,他們對劉富貴的惡行視若無睹,也對女災民的哀嚎無動於衷,隻是麵無表情的盯著粥鋪上那口大鐵鍋。
就在劉富貴越來越得意的時候,他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斷喝,“住手!”
劉富貴回頭一看,頓時嚇得大驚失色。連忙將那個女災民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站在原地。
就在他的身後,朱允熥身穿飛魚服,手裡拿著馬鞭,氣宇軒啊的站在那裡。
沐晟、林威、尹子劍和商振江四人並排跟在他的後麵。
劉富貴大驚失色,連忙將那個女災民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朱允熥行禮。
還沒等他開口說話,朱允熥抬手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本官是錦衣衛東陵千戶所千戶朱允熥,你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
聽見朱允熥的話,劉富貴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索篩糠,額頭上冒出一片細密的汗珠。
朱允熥的惡名,早已在應天府治下的三個縣傳遍了。
大家都知道他設計將六合縣的白蓮教徒一網打儘,並且將六合縣內一百餘名地主士紳投入大獄,剝奪家產的事跡。
這個皇孫雖然還未冠禮,但是他心機深沉,心狠手辣的名聲,讓應天府所有的屬官胥吏提起來無不膽戰心驚。
那名女災民被摔到地上,她看見劉富貴對朱允熥恭敬的態度,也知道那個少年身份不凡。
她顧不上被摔得渾身疼痛,手腳並用的跪爬到朱允熥的麵前,“大人,求大人救救我爹。”
朱允熥揮了揮手,沐晟從懷中掏出兩個燒餅,二兩碎銀子走到女災民的麵前,放在她的手中。
女災民看著手中的燒餅和銀子,感激的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痛哭流涕,嘴裡止不住的說,“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朱允熥看向劉富貴,用手中的馬鞭一指,“你,說說吧,怎麼回事?”
劉富貴看見朱允熥對那個女災民的態度,心裡更加恐慌。
他連忙跪在地上,如搗蒜一般連連磕頭。
“啟稟皇孫殿下,在下是看那女子救父心切,孝心可嘉,心生憐憫之心,想帶她回家取上些糧食讓她去救治她爹。”
朱允熥看著劉富貴還敢睜著眼睛說瞎話,一臉玩味的看著他,“是嗎?”
劉富貴知道掩飾不過去了,連忙抬手扇著自己的臉,嘴裡求饒道:“殿下,是小人一時糊塗啊殿下。
小人看這女子可憐,自己也一時鬼迷了心竅,想要把她帶回去做妾。
如今這災情嚴重,她要是跟著小人回去,也是算是一條生路啊殿下。”
聽見劉富貴的話,朱允熥冷笑一聲,這些地主縉紳最讓他不齒的便是這一點。
他們總想著又當又立,任何時候,都能為自己的醜惡行徑找出合理的理由。
對於一個小小的胥吏,朱允熥也懶得跟他多費口舌,他轉過身去,大步向溧水縣城走去。
轉身前,他風輕雲淡的對沐晟說了兩個字,“殺了。”
“殿下,”劉富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盯著朱允熥,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著求饒。
“殿下,小人知錯了,求殿下饒命啊......”
不容劉富貴反應過來,沐晟走到他身邊,抽出繡春刀就從他背後刺了進去。
劉富貴的雙目圓睜,表情猙獰的捂著胸口。
死死的盯著胸前的傷口,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說些什麼。
可當他剛一張開嘴,口中就湧出一股鮮血,身子便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