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雲雨樓,最高一層的‘臨江仙’包間。
臨河的窗戶大開著,李至剛站在床邊,靜靜的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花船。
花船上,一個個文士打扮的男人們圍坐在桌邊。
有的在高聲吟誦著詩詞,有的在調笑著懷裡的姑娘。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們笑的花枝亂顫,燈火輝煌中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李至剛卻不為所動,隻是怔怔的看著窗外,雙眼之中眼神渙散,似乎他正在魂遊天外。
一個美姬站在他的身側,手中端著一盞清茶,一言不發安靜的站著。
在李至剛身後的圓桌上,擺放著一桌子的菜肴。
每個座位前,還有一壺雲雨樓專供的美酒‘點絳唇’。
桌子周圍圍坐了四五個人。
麵對著一桌子的美酒佳肴,卻沒有一個人拿起麵前的銀箸,也沒有一個人端起眼前的酒杯。
所他們的眼睛都盯著李至剛的背影。
過了半晌,李至剛才緩緩轉過身來,他先接過美姬手中的茶盞喝了一口,在口中漱了漱口。
門口一個美姬連忙端著一個紅銅的盆盂走上前。
李至剛的臉上忽然露出猙獰的神色。
她一把掐住那個美姬的腮幫子,手指一使勁,那美姬不由自主的張開嘴巴。
“噗.......”,李至剛直接將漱口水全部吐進那個美姬的口中。
那個美姬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手足無措。
剛準備將口中的汙水吐到盆盂裡,李至剛將掐著她麵頰的手向上一抬,雙目瞪著她。
凶神惡煞的說:“咽了!”
那美姬渾身顫抖著,強忍著惡心,將那一口汙水咽了下去。
看到她口中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李至剛這才鬆開手,扭頭走到桌邊坐下。
那美姬再也無法忍受心中的不適,低頭走出了‘臨江仙’。
出門的那一刻,雙目通紅似乎馬上就要淚如泉湧。
坐在桌邊的齊泰突然哈哈一笑。
“美人做盂,大宗伯果然風雅。”
聽到齊泰的話,站在他身後的美姬渾身一顫。
“大宗伯,今天上午的事情你怎麼看?”
齊泰接著剛才的話頭,開始詢問李至剛。
李至剛沉默不語,旁邊的劉三吾卻開口說道,“今天早晨的事情,有利有弊。”
齊泰疑惑的看著劉三吾,“還請大學士指教。”
“先說弊,這弊麼,就是可以看得出來,如今那位可謂是簡在帝心。”
劉三吾搖頭晃腦的說,李至剛也不由的默默點了點頭。
“這利麼,如今那位不在京城,他這一去,至少要一年半載。
如果我們年底幫著殿下在京查中拿到全優。
便有理由上奏陛下請他早立下皇儲。
等那位回來的時候......”
齊泰聽了劉三吾的話,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
他連連點頭說:“大學士此言甚是,我們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其他幾人也連忙點頭稱是。
唯獨景清神態疑惑的說,“那位雖然行事乖張。
但這幾個月以來,我觀其行徑,到也不失為愛民如子,頗有如今陛下之風采。
難道他真的不行嗎?”
“不行!”齊泰聽到景清的話,立刻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