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東路。
太原府城陽曲。
程家雖不如太原王家,但本身在太原也是名門望族。
這些年雖然沒有人在朝中為官。
但程家和現任首輔唐柱乃是親家,現在在陽曲的威望要比王家大些。
此刻城內一處豪華宅院的書房內。
程家的老家主程修誠正陰沉著臉看著自己的四個兒子。
其中老大程至現在已經被扣押在大同的左雲服勞役。
今日,他們也是收到了來自左雲官府讓他們繳納罰金的相關文書。
程修誠一雙形如枯槁的手押著那份文書,眼神十分陰鷙。
“都說說吧,要怎麼做!!”
他開口,聲音沙啞低沉,就仿佛喉嚨裡卡著一口老痰一般。
“爹,秦遊欺人太甚,不僅罰大哥三十年的勞役,還要罰三十萬貫的罰金。
這事決不能同意,必須讓他吃吃苦頭。”
程修誠下首坐著的一個中年人陰沉著臉開口。
程旭正是他的兒子,現在也要在左雲服勞役三十年。
他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三十年。
程修誠的目光看向自己的三子程慶。
程慶見狀,當即拱手道:“爹,此事宋家、杜家、喬家都在,要不要叫上他們一起商議。”
程修誠頷首,“立刻派人去把這三家叫來。”
“是!!”程慶點頭答應。
這三家和他家都是姻親,四家世代聯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去年朝廷在收複大同後為了安置三十幾萬齊人在大同境內增設了三個縣。
他們四家在得知左雲縣令秦遊將縣內的煤礦地租了出去,便動了念頭。
沒想到這一年不到錢沒賺到,不僅人被扣留了,還要反給左雲官府錢。
這他娘的和誰說理去。
宋家、杜家、喬家的人聽見程修誠找他們,便紛紛登門。
四家人彙聚一堂,現場的氣氛十分沉悶。
程修誠掃著所有人的臉,開口說道:“都出出主意,看怎麼做才能把人從左雲撈回來。”
他話音剛落,喬家的家主喬斌便輕哼道:“秦遊仗著他爹是內閣次輔便無法無天搬弄是非,欺民宰商,必須秉明皇帝。”
這話的意思十分明顯。
所有人都看向程修誠。
程修誠麵色平靜地說道:“唐首輔一直想把秦方昂從內閣拔掉,這是個機會,我會去信給唐首輔說明此事。
你們也不能閒著,明日派人去左雲和秦遊談談條件。”
一群人點頭答應。
人是要撈,但這口惡氣必須出。
翌日。
一封書信快馬出了陽曲。
四大家族的人也走上了前往大同的道路上。
......
大同。
白日下,知府康弘業看著左雲送來的卷宗,緊緊皺著眉頭。
“權大人,你且看看!!”
康弘業看完後把卷宗遞給了身邊的權宮宜。
權宮宜伸手接了過來,仔細地觀看了一遍,眉頭同樣皺起。
“秦遊這麼做,會不會有些不近人情!!”
權宮宜合上卷宗試探性地開口。
康弘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