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七,乞巧節。
今日是牛郎織女相會的日子,也是青年男女互相表達愛意的好日子。
但就在今天。
豐鎮街頭上多的不是青年男女,反倒是些中老年人。
縣衙門口。
換上官袍的包稷神色錯愕地看著秦遊的隨從將大堂內的桌案都搬到大門口。
“你們這是??”
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阿福看包稷身上的官服都有補丁,便和氣地解釋道:“包大人不知,我家大人不喜在公堂上處理案件,更愛當著百姓的麵審理。”
包稷愕然,這是什麼愛好。
秦遊穿著一身朱紅的官袍站在包稷身邊,目光看著縣衙門口湧動的人流。
包稷回過神來,看著前方人頭攢動,不由得蹙著眉頭在旁邊說道。
“秦大人,這樣當著百姓麵前審理張縣令他們,是否有些不妥?”
秦遊瞥了他一眼,扯著自己的寬大的袖子說道:“你看本官的衣物是何顏色?”
包稷不解,直言道:“紅色!!”
“紅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本官既然穿上了這一身,就得對得起他們。”
秦遊看著前方的百姓,淡淡地說了一句。
包稷看秦遊堅毅的目光,羞愧地將目光看向他處。
“走吧!!”
秦遊笑著說了一聲,抬腳邁步走向那洶湧的人群。
百姓中不斷有人高呼,大喊秦大人。
這恢弘的氣勢讓包稷頭皮發麻,心生一種大丈夫當官當如是也的奇特感覺。
秦遊坐在桌案前,拍下手中的驚堂木。
全場頓時安靜下來。
一雙雙目光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
包稷回過神來,默不作聲地來到秦遊下首坐著。
“帶人犯!!”
秦遊大聲開口。
當下,人群中便又嘈雜起來,十幾個人被押到秦遊麵前。
張洞之等人看著周邊圍觀的百姓圍了一層又一層,一顆心也不由自主地跟著害怕起來。
“秦大人,我等所犯之罪用不著你這般羞辱我們吧!!”
張洞之忍不住開口,百姓的目光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像溫肇等人就不敢說話。
秦遊的脾性他們是一清二楚。
果不其然,和他們想的一樣。
秦遊聞言便冷哼一聲,“本官做什麼輪得著你來教?
你來豐鎮上任不過一年多,對上陽奉陰違,對下強取豪奪,搜刮民脂民膏以肥己身。
你這樣的碩鼠有何等資格來向本官談尊嚴,談文人風骨。”
張洞之被這話直接戳到了肺管子,不忿道:“自古就有天子與士大夫共天下,大魏也有刑不上大夫之法。
秦大人如此羞辱我等,是在與天下的士大夫為敵嗎?”
砰!!
包稷的眼皮隨著驚堂木的聲音跳了一下。
之前他就想這麼說,但秦遊用一句話讓他無話可說。
他餘光瞥向這個二十幾歲的知府,充滿了好奇。
秦遊輕狂地笑道:“你也配和士大夫扯上關係,爾等公器私用,荼毒百姓,實乃國之蛀蟲。
爾等如今身上功名儘除,有何資格咆哮公堂。”
說罷,他抓起桌上的一支令箭丟在張洞之麵前。
“來人,此人咆哮公堂目無法紀,毫無悔改之心,張嘴二十以示懲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