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煙死死盯著他,眼底襯著燭火的光。
“你想和誰生和誰生,彆想糟踐我!”
她沒有一味為難許夢玉,因為若非宣文央允許,此人根本舞不到她麵前。
歸根結底,是宣文央騙了她,整個相府騙了她。
是他們妄圖踩著她的血肉,維持這極盛的家族繁榮。
“你這是氣話,今日我不和你計較,再有下次,彆怪我直接休妻!”
他平白得了一耳光,見院內幾乎被搬空,麵子上掛不住,乾脆拉著許夢玉,徑直向外走去。
“爺今日在外留宿,不回來了!”
左右在那夢裡,沈拂煙最後流落街頭吐血而亡,現在他不與她計較!她自有日後的報應。
空落的院子裡,沈拂煙深吸一口氣,回身看著屬於自己的嫁妝。
“都清點一遍,收回庫中吧。”
她沉著臉往院內走。
“小姐,這是老夫人那送來的補湯。”
等她歇到榻上,綠榕端來一碗湯,眼神閃爍。
“又加料了?”沈拂煙眼底填滿譏誚。
“是,這次也是極寒之物,若長期服用,會讓人如同得了寒症一般,衰竭而亡。”
綠榕將碗放得遠遠的,死死捏住拳頭。
“小姐,若不是您當初留了心眼,不讓奴婢將自己懂醫術的事暴露出來,恐怕這相府害人的手段還會更惡毒!”
沈拂煙盯著那碗烏黑湯藥。
每五日一碗補湯,從一月前開始,補湯中開始加料。
或許正是那時候,相府動了納許夢玉進門的心思,於是老夫人心裡打著算盤,想要讓她纏綿病榻。
畢竟她無子,隻要作為宣文央的妻子死去,那豐厚的嫁妝便都成了相府的。
“難怪她成日吃齋念佛,恐怕日日都在求佛饒恕自己造下的罪孽。”
冷笑一聲,沈拂煙抬起下巴。
“去處理了,藥渣留一些,彆讓人瞧見。”
她恍惚記得,相府二房的太太便是寒症衰竭而死。
這件事先不做聲張,證據留好,恐怕日後會有大用。
未到天亮,老夫人院裡突然來人將沈拂煙吵醒。
“二夫人,二爺不好了,老夫人差我過來找您拿根千年人參,說是二爺要用。”
“有話慢慢說。”
聽到宣文央出事,沈拂煙不徐不疾,慢慢起身讓人更衣。
“哎喲,人命關天的當頭,您如何還這樣磨蹭!”
來人急得跺腳。
“你不說清楚,我怎知人命關天?怎麼兒子生病,老夫人不在府中找藥,倒惦記起兒媳婦的嫁妝了?”
沈拂煙嘴角噙著淡笑。
“是……是二爺在縹緲閣和花魁繡姑娘胡鬨,差點得了馬上風!現在送回相府,滿嘴都是胡話,太醫說得千年人參續命,府中藥庫沒有!”
來人一咬牙說了出來。
“縹緲閣?繡姑娘?”
宣文央帶著許夢玉,就敢去縹緲閣尋歡,沈拂煙毫不意外。
隻是繡姑娘……
她想起自己偶有一次晚上路過,瞥見那媚骨天成的繡姑娘倚在陰暗牆角,麵前是著常服的裴晏危。
怎會突然想到他?
沈拂煙心中湧上一股怪異,她搖搖頭起身“走吧。”
“二夫人,人參還未拿。”下人提醒。
“什麼人參?”沈拂煙笑得動人,“我嫁妝裡的人參早就被老夫人吃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