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星瀾默默把頭又轉回去,心裡湧上的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雖然他之前與蕭墨逸相處挺不錯,但在知道他會是他該叫父親的人之後,卻不知道要該怎麼麵對了。
多了一種說是近鄉情切卻也不夠準確的情緒。
安星瀾與安燁茗二人皆是心事重重的回去。
而安燁茗回去之後,便想著心事想了一夜,從房間裡出去,走著走著便到了安星瀾所在院落前。
已是深夜,安星瀾那個院落的書房裡卻依然亮著燈光,安燁茗進去便看到趴在桌上沉睡的人。
胳膊枕在紙頁上,不僅胳膊上沾了墨跡,就連臉上額頭上也留下了黑墨,瑩白的臉蛋上添了這幾下汙跡,跟隻小臟貓似的。
這樣的情景,讓本來五味陳雜顯得沉重的安燁茗看著看著不禁輕笑出聲。
有跟著過來的侍者想過來請罪,他不知道小殿下在這裡睡著了,小殿下在書房的時候不喜歡人隨便亂進來的,不過在他出聲之前,就被安燁茗揮手製止了。
隻是安星瀾依然感覺到了動靜,動了一下,眼睛睜開了個縫,不過看到是安燁茗,嘴裡含糊喚了句“師尊”,便又不願意醒了。
此時那位侍者已經退了出去,屋內僅安燁茗和安星瀾二人,安燁茗看著安星瀾安然閉著的眼睛,長翹的眼睫如一把小扇子在臉蛋上投出小片陰影,看著安星瀾臉頰上糊上的那一個小墨印,柔和的燈光也映的安燁茗的目光軟和起來。
看著看著,便手指伸出點在了又陷入沉睡的人的臉頰上,不過卻沒有將墨印蹭掉,而是又收回了手指,轉而將人抱起。
或許是因為知道是安燁茗,就直至被放在床上拉上被子,安星瀾也沒有醒,隻是抱著被子翻了個身。不過,安燁茗全程下來,動作也非常輕就是了,就像抱著個世間稀寶似的。
日上三竿之時,安星瀾醒了,見到安燁茗也不意外,不過卻沒想過他昨夜一直沒有走,還以為他今日又過來的。
還對安燁茗道:“師尊先坐,我洗下臉。”
安燁茗輕輕點頭。
不過很快,安星瀾又跑回來對安燁茗嚷嚷:“師尊,我臉上都成硯台了!你都不告訴我,昨天也都不給我擦一下。”
麵對安星瀾的控訴,安燁茗啞然,他這不是昨日怕把安星瀾給弄醒嗎?
但在安星瀾的控訴下,總歸是他理虧,“我現在給你擦?”
那哪裡還用得著啊?他自己洗就好了。
這下洗的很用力,對著鏡子左照右照,還問安燁茗乾淨了沒有。
臉都被他揉紅了,搓的跟不是他自己的臉似的,那個粗魯,安燁茗忙道:“乾淨了,乾淨了。”
總算是折騰好,之後,安燁茗還拿出一樣東西來表功:“昨日你寫的作業書稿,我幫你把後麵的寫完了。”
對,昨日在安星瀾床邊坐了有一會兒之後,安燁茗又回了安星瀾的書房。
昨日安星瀾所寫的東西被他自己給蹭的墨跡汙掉了,安燁茗便坐於書桌前,給他謄抄了一遍。
而且他沒寫完的後半部分,也都給他續寫完了。
安燁茗還道:“以後不必熬夜寫這些,若是時間不夠來不及,往後拖拖也沒關係。”
其實也不是,昨夜安星瀾隻是心事煩亂,所以才一直待在了書房找事做,不過關於蕭墨逸的心事,安星瀾就不好向安燁茗透露了。
安星瀾把安燁茗給他寫的紙稿拿在手裡瀏覽,不得不說,安燁茗就算做個作業替手,那也是非常合格那一掛的,安星瀾都差點以為是他自己睡前所寫完的——
完全符合他自己的思路和目前的學識水平,嗯,安燁茗對他有幾碗水還是挺心中有數,從這方麵來說,安燁茗這個師尊做的挺合格。
但從另一方麵來說,就……,安星瀾訝然道:“師尊,你這是要幫我作弊?”
安燁茗輕咳了一聲:“這也不能叫作弊的吧?”
怎麼不能?
就連安星瀾自己都覺得他家師尊嬌寵弟子到沒原則了些。
偏他師尊還一本正經坐在桌邊,端的是優雅矜貴的尊上宗主範兒,誰能想到這樣的師尊其實又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安星瀾翹起嘴角道:“師尊,師兄會看出來的。”
安燁茗自信淡定道:“不會,他看不出來。”
對了,安燁茗寫出來的字跡也模仿了個十成十,非常儘心,考慮周到了。
安星瀾:“……那,那,那也不行。我現在要去寫。”
安星瀾抵擋住誘惑,然後又對安燁茗道:“當然,師尊替我寫的這個我還是很感動的,我會好好收藏好。”
安燁茗做了白用功,不過也也沒有氣惱。坐在書房裡拿了本書,陪著安星瀾寫東西,目光落在安星瀾專注的側顏上,心中便驕傲。
他家瀾瀾真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