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找個人……”
把畫像從懷裡掏出來後,蘇鈺一邊展開著畫像一邊說著自己所求之事,畫像就這麼隨意擺在桌上,蒼涼隻瞧了一眼,就一直似笑非笑地看著,直到聽完了,他才涼涼出聲反問:“師叔可是當我這個縣令成了私人之物?”
“那倒沒有。”沒想蘇鈺也跟著翹起了唇角:“我這是給倉縣令送功績呢!”
“哦?”
“邊城縣流放而來的罪臣家眷不下千戶,這些人背後盤根錯節關係複雜。”看了眼蒼涼已經明顯感興趣的臉,蘇鈺輕笑了聲接著說道:“殺雞儆猴,我想蒼縣令應該不用我教吧。”
“那倒是,本官這時正好也需要抓個出頭鳥來警告那些暗戳戳搞小動作的。”
手指輕輕在畫像上點了幾下,蒼涼一挑眉,把畫像隨意塞進了袖口之後輕輕拍了拍蘇鈺的肩:“公歸公,私歸私,三師叔可彆怪師侄我,老師那我交代不了。”
“若是大哥知道我來找你處理私事,恐怕會罵死我。”
“老師為人一向端方,最是賞罰分明。”隨手取過管家一直捧著的官帽,蒼涼衝蘇鈺眨了眨眼,很是鄭重的說道:“所以我才要公私分明。”
“好!”
蘇鈺也跟著起身,跟在蒼涼的身後走出了偏廳,著重地強調了遍:“公私分明。”
蒼涼話裡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管何事,蘇鈺以後來找他隻能是公事,這不僅是因為不想讓蘇耀對他的印象更加敗壞,也是提醒蘇鈺,他是縣令……想要借他的手做些私事,那就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看來……要想加固這個靠山,還是要加強自己的分量才行。
“呼——”
蘇鈺揉了揉僵硬的脖頸,覺得光是和蒼涼說了幾句話,竟然比乾瞪眼了一夜還要累。
這個蒼涼,可比他想的還要冷,除了他大哥蘇耀,恐怕其他人在他眼裡隻分能利用得上和毫無用處之分。
***
蒼涼的動作,比蘇鈺想得還要快上了幾分,他們剛把人接回了蘇家,縣衙的衙役們就壓著抓到的道士上了門。
加之蘇泰和在村裡引導的風向,衙役們一來,張家的大門口就圍滿了看熱鬨的村民,閒著無聊的蘇鈺也跟在人群後去看了熱鬨。
“這張家這是遭報應了,對自己親兒子都下這麼重的手。”
“沒錯,你們看那張氏……真是蛇蠍婦人。”
“聽說,都是為了張家那個讀書人才下的手。”
趴在院牆上的人群聊得熱火朝天,多虧了蘇泰和,衙役們還沒開口呢,大家都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蘇鈺踩著塊石頭站在旁邊跟著添油加醋:“這回是對自家人動手,下回若是村裡的其他人妨礙了他們,怕是還會朝咱們動手。”
這句話一下子戳重了其他人的擔憂,不少人都神色凝重起來,何誌遠看了眼蘇鈺,也跟著焦急大喊:“請官爺們一定要嚴懲這枉法之人。”
“對,官爺們要給咱們老百姓撐腰啊。”
“張家歹毒,絕不能讓他們再留在靠山村。”
“還虧得他們張家有個童生,書都讀進狗肚子裡了。”
就在蘇鈺兩人的煽風點火下,靠山村村民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點燃,一想到日後自家也要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腦中立馬想起了村裡這些日子一直在傳的閒話。
張家對靠山村村民早就不滿已久,有人聽到張豐曾在院子裡大罵村民們狗眼看人低,若是有朝一日他們重回寶奉郡,一定要讓這些人好看。
再一想到張家嫡子已經考中童生,今年還要去考秀才,眾人就覺得如刺在背,更是起了其他的心思。
這效果正是蘇鈺所要的,眼看不少人都開始討論起張文盛的書院,他知自己目的已經達到,便失了再看下去的心思。
“走吧,回去歇息了,趴著怪累的。”
拍拍胸口沾上的牆灰,蘇鈺跳下了石頭,跟何誌遠兩人隨意聊著離開了張家。
“蘇三叔,我看到有個女子一直在瞧你。”
走了幾步,何誌遠突然拉了拉蘇鈺的衣袖,示意他看一直躲在草垛旁邊的一個女子,那女子怨毒的目光連他這個遲鈍的人都感覺了,他不覺得蘇鈺還沒看見。
“她啊”
蘇鈺當然看見了,他笑著回頭看向了草垛,目光直直迎著薛含嬌而去,嘴巴一張一合地說了句無聲的話。
看口型分明說的就是:下一個就輪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