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孫乾點了點頭，“老黃埔的前門有一副對聯，你知道上麵寫的是什麼嗎？”
顧行健搖了搖頭，他不能知道。
“升官發財，另走他路；貪生怕死，勿入斯門。”孫乾的語氣很堅定，“我從加入黃埔那天起，就不以發財為目的，有些人忘了那幅對聯，我沒忘！”
顧行健無法再多說什麼了，孫乾是個很執著的人，相處這麼久，他又豈能不知？
“孫科長，站長讓您去審訊室。”
兩人正說著話，審訊室過來一人打報告，孫乾和顧行健對視一眼，看樣子，站長審訊岩裡正男有狀況了。
“走吧，一起去。”孫乾拉了顧行健一把。
還沒走到審訊室門口，兩人就看到站長用手絹捂著嘴走了出來，指了指審訊室旁邊的預審室，示意兩人進去。
“報告站長，警備司令部和市政府都有人給我打電話，讓我放了岩裡正男！”站長還沒開口，孫乾先開口了。
“讓他們來找我，一群蠢貨，到現在還看不清形勢！”傅青雲冷笑著點起一根雪茄，顧行健算是知道崔益秀抽雪茄是跟誰學的了。
“站長，您找我們來？”顧行健試探著開口問道。
“犯人沒開口，但發現一個新情況。石黑家定，就是那個雞鴨行的饒文福，跟岩裡正男相互之間認識。”傅青雲開口道。
“他們都是吉野這個小組的，互相之間認識應該不奇怪吧？”孫乾開口道。
“不，吉野可以認識岩裡正男，但饒文福不可能，他是小組的最底層人員，如果他和吉野都同時認識岩裡正男，那麼吉野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顧行健從旁說道。
“會不會這是一個平行的情報小組？組員相互之間全部都認識？”孫乾開口了。
“不可能！”顧行健斬釘截鐵的搖頭，“這根本不符合邏輯，一旦有一人被抓，整個小組全軍覆沒，情報小組絕不會如此設置！”
“小顧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很遺憾，”傅青雲搖了搖頭，“現實就是如此。”
“他們真的互相都認識？”顧行健睜大了眼睛。
雖然他“審下了”吉野，但他自己也清楚，吉野並沒有將所有真相都說出來。
“看看這張照片吧！”站長突然從上衣口袋裡甩出一張照片。
孫乾和顧行健對望一眼，這幾天，兩人都忙著岩裡正男的事情，前麵的案情結束後，就沒有再在這方麵下功夫，但看樣子，站長這幾天依然沒有放棄，並且確實有他新的發現。
兩人接過照片，低頭凝視，這是一張陳舊的，一望而知就很有年份的照片，上麵一共有六個人，中間的是一名成年人，旁邊則是五位半大的孩子。
“仔細辨認。”耳旁傳來了站長的聲音。
“吉野，岩裡正男......”顧行健認出了其中兩個，一個是自己親自審訊過的吉野，另一個是外貌特征十分明顯，身材特彆高大的岩裡正男。
“剩下的兩個是饒文福和惠華強。”站長指了指剩餘的兩名，“中間的那個大人，你們應該也認識。”
“羅永寧！”孫乾突然驚叫一聲。
“不，是羅永寧的父親。”顧行健從旁補充道。
羅永寧的年齡和這四個人相仿，中間那個和羅永寧相似的人不可能是羅永寧，隻能是他的父親。
“還有一個......”
照片中還有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在五個孩子裡身材最矮小，但卻與羅永寧的父親挨得最近。
“現在，我們唯一無法確認的就是這個孩子了。”傅青雲指了指那個站在羅永寧父親和吉野中間的孩子，照片已經很模糊，這個孩子的年齡又最小，麵容都有些模糊的無法辨認清楚。
“他們之間，竟然是互相認識的.......”孫乾喃喃自語起來。
“不錯，”站長點點頭，“岩裡正男，饒文福，惠華強，吉野，他們四個人是互相認識的，包括不在照片中的羅永寧，還有我們不認識的那個孩子，這六個人之間，和羅永寧的父親，存在某種我們還不太清楚的關係。”
顧行健和孫乾再次對視一眼，完全無法掩飾眼神中的震驚之色，站長這幾天不聲不響的，居然找到了這麼重要的線索！
“照片是從死掉的那個惠華強家裡找到的，時間就在今天下午，可惜，還沒來得及對質，人就被審死了。”站長無奈的搖了搖頭。
顧行健死死的盯住了那個身材最矮小的小孩，他總覺得，這個小孩自己好像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