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704年,春正月乙卯日,曲沃大軍營內,晉侯姬小子獨居行帳之內,帳前十餘長槍甲士看守,禁足不得出,隻得案前篆文習字,方才於案篆書一“晉”字,帳簾為之挑起,一束強光照入帳內。
晉侯姬小子拂袖遮麵以避強光刺目,過之片刻放下衣袖,透過帳門朝外望去,但見山嶺青翠流雲萬裡,隨之一道黑影閃進帳內,徑直行向晉侯姬小子,與其對案落座。
晉侯姬小子輕柔雙眼,繼而凝神觀之,來者原是曲沃武公姬稱,隻見其麵若冰霜,垂首拄劍謂其言道:“吾本謂爾仁德有識,有心留汝性命,汝竟不顧萬千晉人性命,愚弄誆騙於我,暗中勾連外邦,涉我晉室內政,汝欲置晉室社稷於死地耶?”
聞其所言,晉侯姬小子置筆於案,直視曲沃武公姬稱言日:“挑起君位之爭者,汝!翻手枉殺族親者,汝!覆手魚民欺軍者,亦然是汝!今竟問罪於我,是何道理!”
待其說罷,曲沃武公姬稱不動身形,沉聲續言道:“與汝交戰終非我願,弱晉強鄰亦非汝意,言儘之你我同為晉室族人,終末問汝一言,汝可應承禪位於我?”
相談數語,晉侯姬小子猜知滯敵待援之事或已敗漏,亦知自己命將不久矣,是以再無顧忌,直言斥道:“戰則戰矣,想我禪位與汝,卻是不能!汝等犯上作亂是為賊,不義之師天地不容,我乃守境護民是為義,明公正道人神共助,汝等必敗!”
待其說罷,曲沃武公姬稱緊接其話語,言道:“汝之所期者,不過北上周室王師,吾可坦言於爾,日內我必破城而入,待之周師抵翼,我已取城多日矣!”
聞其此言,晉侯姬小子不再答話,回轉視線俯首弄字。
曲沃武公姬稱見其心誌已定多說無益,亦隨之提劍起身,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未過多時,帳門再次為之挑起進入一人,乃是曲沃武公姬稱侍臣托盤而入,盤中端放一隻青銅酒壺,稍加思考便隻其內所盛,乃是銀霜鳩毒,晉侯姬小子案前獨座俯首不語。
侍臣行至案邊,將之托盤置於案角,隨之謂其言道:“吾主有言,叔侄一場,不意刑兵加身,賜之以體麵,望君自決!”
聞其說言,晉侯姬小子微抬其頭,望之案角青銅酒壺輕言回道:“謹謝君恩!”
侍臣聞言知意,拱手行禮而退。
帳空人去,晉侯姬小子回轉目光於案間,伸手倒轉案上所書“晉”字,起身行至對案提襟而跪,取過案角青銅酒壺,笑顏昂首一飲而儘,伏地三叩首隨之不起。
回說到曲沃武公姬稱,自走出晉侯姬光行帳,隻見營內軍帳陸續拔除,人湧馬奔亂而有序。
隨之人流,曲沃武公姬稱一路來至轅門之外,戾目峻言翻身跨上戰騎,引眾直奔翼城而去。
半個時辰之後,曲沃大軍數萬之眾兵臨翼城城下,曲沃武公姬稱行軍列陣於南門。
大夫姬緡待行君權,領的十餘戰將登上城頭查視敵情,眾人一字排開憑城而立舉目望下,隻見敵軍擁滿四門,弓步騎三軍據操典序列嚴陣以待。隨之南門軍陣之中,行出一隊重甲步卒,橫槍做擔抬出一人,上覆白紗難窺其下是誰。待之行至城下一箭之地,擔上之人左臂脫紗垂下,大夫姬緡伸首極目細勘,隻見其拇指佩之晉室君戒,方察紗下之人,乃是晉侯姬小子。
知君身死敵營,大夫姬緡俯首叩城垂胸悲慟,隨之揚劍一聲令下,兩支長箭應聲破空飛出,止於城下重甲步卒身前。
曲沃軍陣應從響起一陣號角,送靈重甲步卒止步卸擔,繼而齊聲高喊道:“庸君已亡,汝等當思早降,勿做無謂掙紮!”
聞之此語,大夫姬緡閉目垂首悲憤交加,頓覺胸悶氣結,嘴角鮮血沁流,險些載倒於地,得之眾人救下,送回寢室歇臥於塌。
約過一個時辰,大夫姬緡方才醒轉過來,一眾大小將領儘在塌前守候,見其醒轉紛紛上前請令,侍者橫身塌前攔下諸將,勸告諸將依序呈言,大將姬茼聞聲拱手言道:“賊部亟待進軍,翼城十萬火急,請公授臣禦敵之法!”
聞言,大夫姬緡閉目回道:“君上臨行之前,密授下臣書信一封,告日下臣,事急之時拆視,可解翼城困境,當是此時也!”
說罷,即著侍者取信,奉與大將姬茼,令其拆閱誦讀。
大將姬茼不敢有違,隨即拆信當眾喧讀道:“冬月庚子日,寡人立意獨赴敵營,行將滯敵待援之策,亦知此途凶險至極,生死未卜歸期無定,特留書遺策付餘,以解困厄!公覽此信之時,當是事已敗漏,我已魂歸九泉矣!與之同時,敵必即起大軍,強取翼城,而以我守軍之力,決難與其相抗,援軍到來之前,敵已破城而入也!奉上一言,小子若死,公可承領君職,急時當舍翼城,引之宗族餘部,伺機退守晉城,保存實力為上!再者說道,小子身死敵營,姬稱弑君犯上,領其不義之師篡奪君位,已犯天下諸侯共忌,必為諸侯各君所不容,叛軍即便入得城來,亦無法久居於翼!公若成功逃脫,承襲晉室君位,翼城一脈便未為其所滅,是以隻需謹守晉城,以待時變,收複翼城終有時也!”
大將姬茼讀罷信簡,眾臣早已淚眼婆娑,隨之先後跪地叩首言道:“新君在上,臣等侯命!”
大夫姬緡強撐身軀側坐塌上,謂對眾臣言道:“先君遺命,眾卿皆已聽得明白,眼下賊軍勢強氣盛,意欲強取翼城,我等無力禦守,著全城依令退守晉城!”
聞言,眾臣伏地叩首再拜,回言道:“謹奉君命!”
大夫姬緡揮手拂請眾臣起身,隨之一抹老淚奪眶而出,歎言道:“可憐先君屍首,仍在敵軍中手中,靜停於南門之外,我竟無力爭回,哀哉!痛哉!”
聞得此言,大將姬茼主動請櫻,回言道:“末將請兵兩千,前往取回先君遺體!”
大夫姬緡勉力坐直身軀,朝其拱手施以一禮,言道:“將軍真義士也,老夫感激不儘!”
大將姬茼不複言語,跪地三叩首,領命而去。大夫姬緡望其退去身影,垂首淚流不止,餘皆眾臣亦拱手作彆,各自回府收拾細軟家私,準備隨軍撤離。
出得姬緡府邸,大將姬茼直奔城防大營,親自敲響轅門前所立牛皮戰鼓。
聞得鼓聲,營中將士紛至而來,於練軍校場列陣集結。
約過一刻,諾大練軍校場之上,已聚約莫五千餘人,以至再無兵卒趕來,大將姬茼棄槌入營,轉身登上演武將台。
戰鼓驟停,大將姬茼滿麵肅殺之氣,行至演武台中間,台下眾將士不知其所以然,各自巍然而立大氣不敢出,一時間整座大營鴉雀無聲,僅聞得風吹皂旗咧咧作響。
過之少頃,大將姬茼叉腰按劍環顧校場,沉聲令道:“眾將聽令,凡家中獨子者,或有妻兒者,列左!餘皆列右!”
聞得將令,台下將士一陣騰挪轉移,分之左右兩陣站定,大將姬茼隨之續言道:“君命,列左者,護送新君撤至晉陽!列右者,隨我殺出南門,奪回先君遺體,歸葬祖陵!”
待其說罷,眾將士一陣竊竊私語,大將姬茼見之再言道:“生死之期,謹從諸君之意,吾不強求!末許眾將思定左右,之後無所改!”
聞之此言,右陣將士三聲怒吼齊言道:“願與先君同寢!”
左陣將士隨之跪地奉上言道:“請命隨將殺敵!”
見之眾將皆有死戰之心,大將姬茼心中無比欣慰,亟欲領出與敵一決生死,奈何君命當前,不得以寡敵眾,是以當眾宣道:“將令不改!”
說罷,大將姬茼即下將台翻身上馬,引之右陣兩千人馬離營而去。
時近黃昏,翼城南門緩緩開啟,大將姬茼領軍開出城來,離敵一箭之地止步列陣。
曲沃武公姬稱橫馬提劍駐立陣前,亟欲下令強攻取城,突兀見之翼城有變,不知敵欲何為,轉而令日三軍戒備。
兩軍南北相望嚴陣以待,西風卷起黃沙陣陣,偌大疆場一片寧靜,晉侯姬小子遺體擺放於兩陣之間,任由沙塵覆滿白紗。
大戰一觸即發,大夫姬緡亦由侍從攙扶來至城頭查視戰況,待之大將姬茼兩千人馬儘數開出城外之後,為防敵軍趁機進軍奪門,大夫姬緡隨即傳令再度關閉城門。
聞之身後城門轟隆一聲關閉,城前兩千甲士無一回首,大將姬茼隨即提槍拍馬,引之身後眾人迎向敵陣,緩步前行。
大夫姬緡推開身邊侍從,強挺身軀行至鼓架跟前,親執鼓槌為其鳴鼓助威,猶如悶雷陣陣鏗鏘有力。
大將姬茼聞得身後戰鼓隆隆,隨即加快進軍步伐,引眾奔將上前,殺向敵陣。
曲沃武公姬稱見之敵軍來犯,立地提槍前指,五千鐵騎一聲怒吼,貼身馳出。兩軍幾乎同時,來至晉侯姬小子遺體擺放出處,大將姬茼領眾於前截殺曲沃鐵騎,欲令後軍護送姬侯姬小子遺體,繼而且戰且退,一路還歸翼城。
且說曲沃武公姬稱半生爭戰沙場,豈能不知其意何為?是以立時揮舞令旗,著陣前五千鐵騎,以一部迎敵廝殺,餘皆分行兩翼,繞後斷其歸路。
見之敵軍變陣,大將姬茼亦知敵欲斷其後路,意欲分兵迎之,奈何兵力不足敵軍半數,無法阻止敵軍合圍。
眼見得敵軍左右兩翼人馬,猶如兩葉門扇,慢慢合攏,阻斷其歸途。
大將軍姬茼亦知敗局已定,唯有與敵決死一戰,遂令全軍回防,圍守晉侯遺體,繼而麵向城頭,望之大夫姬緡輕輕點頭。
大夫姬緡見之會意,回以頷首凝視,暗命眾臣帥部東門集結待命,隨之含淚槌鼓為其壯行。
戰鼓悲鳴憾英魂,翼城兩千悍勇隨之士氣高漲,大將姬茼更是一陣唳笑,提韁躍馬跳入敵陣之中,挺槍橫掃點劈身如蛟龍,頃刻間十餘敵騎為其刺落。
曲沃五千鐵騎亦已斷其後路完成合圍,似如銅牆鐵壁風雨不透,任其左衝右突隻是紋絲不動。
見其二千長槍鐵甲,全無膽怯之情,血戰與敵五千精騎,謂其舍生赴死之義,驍勇善戰之情,曲沃武公姬稱於心由衷歎服。
戰約半個時辰,兩軍勢均力敵,各自死傷慘重,曲沃五千精騎折損三千餘名,翼城二千鐵甲僅剩八百不到。
城頭大夫姬緡見之此情早已老淚眾橫,傾儘全力擂下最後一槌戰鼓,隨之氣怯跪地垂首痛哭,其貼身護衛上前將其扶起,輕言勸返:“是時走矣!”
待其言罷,大夫姬緡側首回望城下戰場,兩軍絞殺在一起,儘皆血浸戰甲難分敵我,繼之垂首一聲歎息,沉聲道日:“走!”說罷,主從二人頭亦不回,轉身行下城樓。
城下敵陣之前,曲沃武公姬稱駐馬靜觀,見之翼城士甲死戰不降,戰之時長折損精兵數千,亦已無心與之糾纏,隨手取過令旗一陣揮舞,調之東門五千精兵,參戰剿滅翼城餘勇。
東門圍城大軍僅有萬餘,為其抽調半數增援南門,兵力大幅削弱,用於看守東門略顯單薄,大夫姬緡趁勢而起,領之翼城餘部萬餘突出城來,兩軍短兵相接陷於激戰,東門圍城大軍因兵力不足,與戰吃力略顯下風。
曲沃武公姬稱見之此景,心知中敵瞞天過海之計,旋即令軍揚起號角,翻滾令旗敕令南調之東門守軍回防。
軍令瞬息往複,曲沃大軍擁眾數萬之眾,混戰之間不及反應,或有見得旗語者領命而走,或有未見旗語者激戰正憨,一時間陣腳大亂。
大將姬茼引得兩千壯士慷慨赴死,即是為策應大夫姬緡撤離,豈容敵軍回援截殺,遂大喝一聲,趁之敵軍陣腳大亂之際,領得所屬殘部尋隙突出重圍,直衝匪首曲沃武公姬稱殺去,欲以此拖住曲沃數萬大軍,令其無暇他顧。
見之主帥有難,曲沃大軍果如其言猶豫不決,雖見曲沃武公令旗翻轉,命其轉戰東門,一眾將士仍舊不敢犯險棄帥不顧,是以尾隨追擊,將之大將姬茼擋下截殺。
再觀翼城東門,大夫姬緡引眾奔走,依仗人多勢眾,總算殺出一條血路,取道往東直奔晉城而去。望之大夫姬緡遠行縱隊,曲沃武公亦知敵已敵城而逃,圍城數月雖儘殲翼城一脈略有遺憾,好在翼城已是囊中之物不枉此行。
曲沃武公姬稱欲待收軍進城,而見南門處大將姬茼,領得殘部數百仍舊負隅頑抗,心中既帶滿腔憤怒,又含悲憫傾佩之情。
翼城近在咫尺不便與之纏鬥,為成其舍身赴義之美,曲沃武公姬稱遂掌手中令旗,高舉過頂隨之用力揮下,全軍受命一齊衝出。
戰至目前,大將姬茼身披大小創傷十餘處,其部下所剩亦已不到二百,隻見其奮力送出長槍,刺倒身前敵兵,稍的閒餘側目望向東門,窺測大夫姬緡業已脫困而走,是以心無餘願隻求一死。還首即見敵陣全軍圍將上來,大將姬茼隨之擎槍過頂,於眾前列嘶聲喊道:“兵者,戰死沙場,幸也!”說罷,大將姬茼奮力擲槍於敵,隨即快步跟上取回長槍,雙臂上下翻飛,起手為風,覆手為雨,轉眼之間,刺倒敵軍十餘名。
餘之二百殘部,聞其所言士氣高漲,觀其所行無懼生死,隨之一聲怒吼,跨步持刃迎敵而上,不予防衛出手皆為殺招,敵軍一時招架不住,受之逼迫而連連後退。
然而短時受迫不足以傷其銳氣,曲沃大軍接踵而至,不肖片刻,數萬之眾便將二百殘敵死死圍住。
戰近兩個時辰,大將姬茼所部人皆精疲力儘,奈何寡不敵眾,陸續為敵亂刀斬殺於陣前,直至隻剩大將姬茼一人,倚槍立於陣中為萬人所圍。
激戰半日,大將姬茼早已力竭無力舉槍,敵將卻是謂其勇猛,亦不敢靠近。
如此僵持約有一刻,大將姬茼戾目視敵,亦知自己傷勢過重血流將儘,是以用之最後一絲氣力,謂敵言道:“泉下再戰!”說罷,展顏一聲長笑,繼而垂首倚槍立地而亡。
殘陽如血,籠罩大地,翼城爭戰亦已告罄,數千具遺骸堆集城下。
曲沃武公策馬緩行,來至大將姬茼遺體跟前翻身落馬,與其對麵而立觀之少頃,繼而解下己之披風為其係上,謂之左右言日:“如此君臣,方謂晉室英豪,諸子表率也!”
說罷,即令持戟衛隊,將之君臣遺體入殮,送回翼城厚葬!
日將西下,北風大作,卷起秋黃枯草,播土揚塵漫天飛揚,曲沃武公姬稱轉身上馬,引之大軍緩行靠向翼城。
前軍曳開城門,迎軍引將入得城來,曲沃武公姬稱頒下戒令,全軍不得盜財欺民,違者立斬!
數萬大軍依序貫入城門,竟無一絲亂像,入城即隨諸將分防各處,維持秩序止禍安民。
曲沃武公姬稱緩步登上城頭,迎風獨立思緒萬千。三世之爭,隻為取翼自代,繼承文侯遺誌,強晉圖霸中原,一朝功成得償夙願,曲沃武公姬稱昂首按劍憑欄而望,暢想心中宏圖霸業。
再說道大夫姬緡一行,逃脫曲沃大軍追擊,連夜奔赴晉城,於深夜子時抵達城下。
前軍主將扣開城門,城內一隊王師鐵騎迎將出來,大夫姬緡見之生惑,周室王師既以至此,何以不往翼城相援?
正之不解之時,周師主將虢公林父行至跟前,謂其言道:“王上已於府衙等侯多時矣,請隨老夫前往覲見!”
大夫姬緡拱手相讓,周師主將虢公林父頭前帶路,不需多時即至晉城城令府衙。
二人行至堂中,周王姬林快步迎將上前,撫其手言道:“大夫樊籠脫困,浴血奮戰至此,寡人幸甚!”
大夫姬緡脫手伏地跪拜,泣聲言道:“王師近在咫尺,緣何不往救翼耶?”
周王姬林歎言回道:“此乃小子侯授意也!寡人領軍前日已至晉城,正準備前往翼城援救之時,接獲小子侯飛鴿傳書,言日曲沃人多勢眾兵鋒正盛,僅我周翼兩路人馬恐難取勝,著我堅守晉城接應大夫,而後檄文天下,力邀諸侯共討不義!”
說罷,周王姬林上前將其扶起。
大夫姬緡拂袖拭淚,繼而拱手回道:“老夫不識大體,錯怪王上矣!隻是翼城勢弱,一紙文書恐難邀眾助我,老夫需親往各邦以誠相請!”
周王姬林輕言回道:“大夫所慮甚是,寡人即日詔立大夫嗣位晉君,小子侯書中亦是如此授意,日後與人相談,亦可不失身份!”
大夫姬緡躬身拜謝,續言道:“再有一點,曲沃判軍新得翼城,恐其趁勢再伐晉城,我僅剩得殘部萬餘難擋大敵,祈請王上駐兵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