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看了扶搖一眼:“此次結盟非比尋常,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天煞性子暴烈,為了這一次的門派大比多次忍辱,若正派人士再繼續苦苦相逼,恐怕結盟事宜會有變化,天煞也會心向異族。
扶搖放下茶碗,挑了下眉道:“師兄倒是心胸寬廣、虛懷若穀,可惜人家可不一定是這麼想的。”
魏淩沒有細想扶搖話中的意思,隻是凝眉看著場中的情形。
此時那陰煞門的弟子也是著了惱,也不再傻兮兮的往外推手中的煞氣了,反而整個人朝著百草峰弟子全力撲過去,一副要同歸於儘的姿態。
百草峰弟子微微挪了挪身子,靈力在身周一轉,將那陰煞門弟子掀了出去。
眼見陰煞門弟子就要被這一掀掀出比賽場地,那百草峰弟子五指並攏,在身前一劃一扯,四周的草綠之色宛若一條綠龍一般倏然聚攏,唰的一下騰空而起,將那陰煞門弟子層層縛住,重新扔進了比賽場地的大鼎腳下。
那百草峰弟子藥鼎之中的草綠之色愈加濃厚,絲絲縷縷的纏住陰煞門弟子的四肢與身軀,宛若跗骨之蛆一般讓他動彈不得,隻能在地上輕輕哼唧。
在座的都是一派之主或修仙界泰山北鬥,此時一見那弟子嘴唇開合,哪怕聲音再細微,他們也能聽到。
那弟子說的是“我認輸”三字。
想來那百草峰弟子並不是沒聽到,但他也隻是稍微愣了一下,就繼續揮動五指,全身心的開始凝練藥鼎中的草綠之氣,並將它們全數灌入到陰煞門弟子的體內。
有數名觀望的弟子輕“咦”了一聲,又被一旁的同門拉住製止。
魏淩也有些詫異,對方已經認輸,再打下去,實在有違道義。
隻是魏淩側頭觀察扶搖臉色,見他含笑不語,似乎沒有任何製止自己弟子的意思,於是心下生疑,便重新打量那場中的兩人。
這一次,因為心中生了疑竇,魏淩看的極為仔細。甚至分出了一縷靈識過去查看究竟。
這一看終於看出了究竟,原來那百草峰弟子所化的草木靈力,並不是在攻擊或耗損那陰煞門弟子的煞氣,而是在淨化。
也難怪那弟子這般痛苦了。
好好的一個魔修,靈力與煞氣本就融為一體,你現在非要把人家融進骨血元魂的煞氣給拔除掉,這不是要人家的命嘛!
魏淩瞥了扶搖一眼,頗為無語。淨化煞氣、驅除心魔雖然對陰煞門弟子有百利而無一害,但什麼時候做不行,非要在比試場上……這不是打天煞老祖的臉嗎!
魏淩歎息一聲,打算先撤回靈識再說。不料撤回的途中,一道無比強大卻又溫和的靈識一下子糾纏住了他的靈識,並且非常有技巧的將他往一個地方拽了拽。
魏淩微微一震,朝對方拽去的方向一查,竟然看到斐樂和軒轅墨的身影。
這兩人此時正站在比賽場最外圍的地方,不知道說些什麼,斐樂臉上全是笑意,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宛若兩顆黑曜石一般灼灼發亮。
魏淩微微蹙眉,不容置疑的將自己靈識猛地收了回來。
察覺到那靈識的主人正含笑看著他,魏淩微微蹙眉冷冷看了對方一眼——沒節.操的斷袖男!!!
不想與這人有過多的交集,魏淩收回視線,重新觀看比賽。
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是一麵倒的情勢,可想而知眾弟子們會怎麼看待陰煞門那些弟子了。
眼見那陰煞門弟子的臉色時青時白,一身的煞氣不斷的朝四周逸散,天煞臉色終於大變,起身叫道:“住手!”
鐘離風道:“怎麼?老祖這是要破壞規矩嗎?”
天缽城與陰煞門相距不遠,多年來雖然儘量保持和.諧,但也沒少摩擦。此時天煞老祖吃癟,鐘離風心中沒少稱快。
天煞老祖道:“此局我們認輸!”
鐘離風冷笑:“你說了不算吧。”他下巴微抬,點了點場中的比試台,“場中的人說了才算。”
魏淩聽了這話,耳根子略微有些發紅——替鐘離風臊的。
這雪銀草乃是陰煞門弟子的克星,一旦沾上,輕則煞氣失靈,傷及自身不說,還可能會導致煞氣被雪銀草煉化吸走。這場比試中,百草峰弟子做得果決,從一開始就將雪銀草的精華之氣偷偷藏匿中自己的靈力之中,一點點灌入陰煞門弟子體內,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已經掌控全局,並且掏空了對方的煞氣。
如此一來,這陰煞門弟子要活生生忍受煞氣與靈力分離之苦,彆說開口認輸了,恐怕他連睜開眼都做不到!這鐘離風現在說這話,分明是在挑戰天煞的忍耐力!
再說了,就算那弟子此時開口認輸了,他們會願意聽嗎?那弟子在倒下之時,分明說了“我認輸”三字。
魏淩心中吐槽不已,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垂眸。
天煞老祖此時氣得雙目怒睜,似要發作。慧覺尊者忽然慢聲開口道:“天煞施主何不再仔細的看上一看,阿彌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