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雪閉上了嘴。
魏淩此時終於知道什麼叫有理說不清,在他明知道是有人陷害陸無塵的情況下,他竟然無能為力。
南晉榮看出了他的情緒,替他道:“不必查了,這把劍是我派一名弟子的佩劍。隻是那名弟子已經身殞,這件事不可能是他做的。”
眾人麵麵相覷,天煞老祖依然緊咬不放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南掌門能否告訴我們,這名弟子的屍首在何處?”
魏淩手中的雪霽劍芒吞吐不休,他冷聲道:“老祖到底是何意思?此事疑點重重,一看就是有人故意為之。你不但不幫我們調查真相,反而步步逼迫,怎麼,你是想開棺驗屍,還是想與我坐忘峰為敵?”
天煞道:“衛峰主急什麼?”
“我哪裡急了?”
“你沒急,這劍是怎麼了?”
魏淩低頭看向雪霽,他沒有刻意控製這把劍,可這把劍上的劍芒卻跳躍的厲害,這說明——他的主人正在接近。
魏淩心中一涼,轉頭看向沈淩雪。隻是可惜,此時眾目睽睽之下,沈淩雪也沒法回去報信。
天煞老祖哼笑一聲:“這名弟子,分明還活著。衛峰主為何故意隱瞞偏袒?”
魏淩簡直要被天煞老祖氣炸了,但他還是硬生生忍住脾氣,冷著臉道:“我不知道老祖在說什麼,陸無塵在風魔穀妖獸暴.動時不幸身殞是萬宗門所有弟子都知道的事兒,老祖不要血口噴人!”
天煞老祖還想繼續逼迫,頡英忽然開口道:“聽你們說了這麼半天,彆的消息沒聽到多少,隻聽到老祖不斷為難衛峰主,嗬,老祖能否告訴在下,衛峰主和你,什麼仇?”
天煞老祖微微一頓,抬眼掃了眾人一遍,道:“老夫讓大家過來,當然不是為了為難衛峰主。隻是今日這事兒實在奇怪。”
當下,天煞老祖把魏淩被人誘到逍遙峰、發現百草峰弟子被殺、和蒙麵神秘人交手的事兒全部說了一遍,隨後又講到魏淩手中的雪霽劍。
從頭到尾,天煞老祖說的話都有理有據,況且其大部分說辭都是魏淩親口說過的,現在想否認都不可能。但,被他這麼粗略一講,原本心向魏淩的等人,一時間心中的天秤都微微偏向了天煞老祖那一邊。
道理很簡單,靈劍認主這件事,是鐵打的證據。
若魏淩心中無鬼,直接叫門下的弟子過來一試便知,若心中有鬼……他之前所說的被人誘到逍遙峰的事兒,就值得商榷了。
一家所言,口說無憑,魏淩怕是連自己都無法保住。
畢竟殺害這麼多弟子,並不是一個年輕弟子能夠做到的。但要是加上一個成名已久的萬宗門七脈首座,還有他的無憂曲,那就說得通了。
這就是天煞把所有人都叫過來的原因。萬宗門七脈同氣連枝,師兄弟姐妹之間不管發生什麼事,那都是關起門來自己解決,至於公平不公平、公開不公開,那全是看他們七脈首座自己的意思。
但叫來了彆派的掌門和弟子,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這是逼著南晉榮把這件事公開化處理。
就算魏淩和陸無塵是被冤枉的,但隻要證據坐實,他們就必須承擔凶手的罪名和懲罰。
魏淩想通這些,立刻就對天煞老祖刮目相看了。
原著中,衛淩和天煞老祖都是神族的奸細,隻不過一個是真奸細,一個是假奸細。魏淩寫的時候,為了虐主角,並沒有詳細去寫天煞老祖這個兩麵間諜是如何破壞衛淩的神王計劃。而現在他穿成了衛淩,一下子就體會到了原主的蛋疼之感了。
被自己以為的盟友坑成這樣,真是……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魏淩此時真想抱著天煞老祖大喊一聲:好漢!我真的不是那個奸細,你放過我吧!
但他不能。
天煞老祖今天做的這些事,已經把自己雙麵間諜的身份暴露。神族不可能再信他。這個時候,若是他也曝光了自己不是原主的事兒,那麼神族那邊肯定就沒有他們華夏一族的人了。
到時候神族有什麼計劃,他們應對起來一定會麻煩許多。
所有思緒一轉而過,魏淩腦中想了那麼多,外麵也不過是幾個瞬息的時間。眾人安靜如雞的看著他,而他則神色莫名的看著天煞老祖。
唰唰之聲傳來,斐樂、軒轅墨一前一後的落下。斐樂見到弟子房前那些屍體,眼眶瞬間紅了起來。軒轅墨拍了拍他的肩膀,抬頭向眾人行禮,隨後退到天煞老祖身後站好。斐樂收拾了一下心情,也跟著上前。
斐樂不知道魏淩喚他過來是不是有其他重要的事兒要安排,所以他行過禮後,故意挨著魏淩站好。方便魏淩隨時使喚他。
又是小片刻的功夫,一道人影倏忽而至。
此時,弟子房中的屍首已經全部擺放到了屋前的空地上,逍遙峰的弟子給屍體蓋上白布,又在四周下了禁製保護屍體,這才三三兩兩的坐到附近守護這些已經逝去的師兄弟們。
百草峰向來與人為善,再加上要經常幫各峰弟子看病、送補藥丸什麼的,所以和各峰弟子的感情都很好。
很多小弟子的眼睛到現在還是紅紅的,隻是他們都沒有發出聲音——萬宗門中,在死者麵前喧嘩者,視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