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下的那個人影正是陸無塵。
他從滿地的屍體空隙中緩步走來,停到眾人麵前,對魏淩行禮道:“師尊。”
魏淩手中的劍不受控製的微微顫動,似乎想要脫離魏淩掌心的掌控。
天煞老祖道:“這劍反應這麼厲害,衛峰主還不鬆手?”
魏淩轉頭看向天煞,從未在人前變色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怒意:“今日種種,天煞,你可彆後悔!!!”
天煞哈哈大笑:“老祖我活了一千三百多年,從來就沒乾過一件讓自己後悔的事!”
魏淩聽完,臉上忽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然後驟然出手拍向一旁的陸無塵。
陸無塵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躲避,但他看到魏淩此時陰沉的臉色,不知想到什麼,竟然硬生生頓住身形,站在原地受了魏淩一掌。
其實臨到陸無塵身前的時候,魏淩就收回了靈力,這一掌並沒有什麼威力。
所以陸無塵隻是身子晃了一下,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魏淩道:“那個蒙麵人被我劍氣所傷,左肩肯定會有劍傷留下。劍氣入體,此時必定靈力凝滯,經脈疼痛。”他對著陸無塵抬了抬下巴,冷冷道,“脫衣服。”
陸無塵愕然。
魏淩蹙眉看向他。
陸無塵垂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收緊,似乎正在做著什麼艱難的抉擇一般。
看到陸無塵這樣的表情,魏淩的心有些往下沉——他不會,真是凶手吧?!
就在魏淩有些動搖的時候,陸無塵忽然垂首行禮道:“是,師尊。”
月亮此時從烏雲中逃了出來,正拚命的把自己的光芒灑下大地。
陸無塵伸手脫下最外麵的青紗,隨後解開腰帶,把外衣和裡衣一件件脫下,直到露出裡麵赤.裸的胸膛。
……好歹留了一條褲子。
不過人群裡的女弟子還是微微撇開了頭。
陸無塵年紀不大,但身材很好。寬肩窄臀,腰身勁瘦。但魏淩此時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紫黑色的瘀傷、以及手臂上的刀痕上麵,根本注意不到彆的。
天煞老祖招牌式哼笑:“衛峰主能否解釋一下,你這名弟子身上哪來這麼多傷?”
魏淩還沒說話,陸無塵就直直對著魏淩跪下道:“是弟子刻意欺瞞師尊,請師尊責罰!”
魏淩簡直想要把主角一腳送去天國。他辛辛苦苦想要給他開脫,結果這貨竟然真的帶了一身的傷!!!
魏淩壓下心中的煩亂,努力靜下心,理了理思緒道:“斐樂,雪霽劍之前由你保管,它什麼時候不見的,你可知道?”
斐樂連忙走出來跪下道:“是弟子保管不利,請師尊責罰!”
責罰!責罰!能罰他早就罰了!現在這種情況,一旦承認,豈是責罰一頓能了的!
魏淩看了一眼旁觀的諸人,抿了抿唇道:“雪霽劍乃是我坐忘峰之物。陸無塵身殞之後,由我座下的大弟子斐樂保管。今日此劍忽然出現在這裡,又牽連到百草峰弟子被殺之事,其中疑點重重,我不敢說一定不是我坐忘峰的人,但我敢肯定,這絕不是我嫡傳弟子所為。”
杜玄誨終於又憋不住了,開口道:“照衛峰主的意思,似乎隻要衛峰主覺得不是自己弟子所為,這件事就可以揭過去了?原來你們百草峰弟子的命不如你們坐忘峰弟子的命值錢?”
魏淩道:“杜島主身為修仙界的前輩,說話還請慎重。我華夏一族先人有言,死者為大,杜島主有什麼就衝我來,休再牽連我無辜枉死的師侄!”
眾人都略有些責怪的看向杜玄誨。
魏淩見能夠噎住杜玄誨,心中的惡氣稍微出了一點,頓了一頓,繼續道:“這件事雖不是我本人和座下弟子所為,但確實與我坐忘峰關係匪淺。所以我願意一力承擔罪責,前去戰劍鋒的亂劍陣受罰,直到掌門師兄抓到罪魁禍首還我清白!”
一個聲音忽然傳出來道:“不是你做的,為什麼要關你?你說那把劍是你弟子陸無塵的,那它為什麼會和袁陸血契相通、氣脈相連?是不是你這弟子和那個弟子……”
“放肆!誰讓你說話的!”櫟尋仙子的嗬斥之聲傳來,魏淩隻覺得腦中嗡嗡作響。
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眾人的思路似乎被李秋聞那一段話瞬間打開了,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把陸無塵和袁陸聯係到一起,直到——
“孽障!我門下有多少弟子死在風魔穀惡獸爪下,原來竟是拜此人所賜!今日不殺此子,我誓不罷休!!!”
鐘離風的掌風朝著地上的陸無塵拍來,魏淩心中大驚,連忙一把抓起陸無塵,一掌對上鐘離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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