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相念了聲佛號,道:“陸仙子說得有理。不管如何,此人有錯在先,萬宗門的諸位也沒有真的殺他,想來凶手另有其人。當務之急,我們還是想辦法對付那些妖獸要緊。”
魏淩聽著眾人對話,微微偏頭看了陸無塵一眼。
陸無塵壓低聲音道:“我去叫林溪過來。”
林溪此時被眾人擠到了外圍,陸無塵先把魏淩帶到沈讓身側,這才往外麵擠去。
有人試著禦劍往上飛,不到半空,已被一股罡風甩了下來。
玄相飛身接住那人,往上一看,隻見一頭類似於禿鷹的巨型妖獸緩緩飛過,在眾人頭上不疾不徐地巡視。而半空中類似於這樣的飛行妖獸,至少有上百隻之多。
妖獸之類,一向善於隱匿行蹤。就連飛行妖獸也是如此,所以眾人之前竟然都沒注意到半空中多出了這麼多的妖獸。
陸憐君看向沈讓:“怎麼辦?”
沈讓微微斂目,過了一會兒道:“這些妖獸實力不低,就算是我想要單獨離開,也是不易。更何況我們還有這麼多人,每人的修為又高低不一,甚至有人連禦劍都不會。”
扶搖一聽,大概是想到了林溪,便連忙轉身往外圍走去。
山穀中的夜風很涼,魏淩沒有使用靈力護體,隻覺得冷風一陣接著一陣地往衣領袖口裡麵灌。他攏了攏大氅,輕吸了一口氣道:“妖獸不可能如此訓練有素,背後一定有人操控它們。”
眾人都看向他。
月色朦朧,魏淩的五官在月色襯托下顯得更加清雋好看,尤其是一雙眼睛,仿佛盛著月光、含著星辰一般,爍爍發光,清透見底。
他道:“和黑白霧魘一樣,有人故意操縱這些妖獸來對付我們。不過這一次情況更糟,對方的目的大約是想把我們一網打儘。”頓了一會兒,魏淩歎息道,“怪不得櫟尋要把所有人都聚到一起。”
此言一出,不少的人都頓悟過來。
先是有人怒道:“竟然是她!實在可惡!”
又有人道:“她為什麼這樣做?衛峰主與她到底有什麼恩怨?”
魏淩看向那人,微微抿唇,好半晌後才輕聲道:“我與她沒有恩怨。有些人生來糊塗,與他人無關。”櫟尋生性自傲,做事偏激,平日裡也不與人為善,說實在的,她會在抱樸境迷失自己,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魏淩可不打算替她背鍋。
那人又道:“可她明明就是因為你才瘋癲的!說起來,我們也算得上是被衛峰主連累……”
他話未完,茗蘭已經冷笑出聲:“我現在有些懷疑,你們之中,是不是藏了哪些奸細?一次次地把臟水往魏淩身上潑,怎麼,我萬宗門的人就那麼好欺負?”
有人低聲道:“茗蘭峰主誤會了,我們沒有要怪衛峰主的意思……”
廣靈子忽然道:“侵欲無厭,規求無度。若非你們自己貪心,你們又怎會步入這個圈套?現在反過來怪彆人,實在可笑。”
眾人沉默片刻,玄相笑道:“廣靈子師弟說得對,確實怪不得彆人。”
歎息聲接連響起,有人附和道:“是我們錯了。”
四周寂寂,魏淩注意到之前說話的人往後退了些,似乎有想要暗中落跑的趨勢。他心思一轉,正想讓人抓住那人,不想心口一滯,好似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一般,當下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茗蘭大驚:“魏淩!你怎麼了?”
沈讓一把抓住他腕脈,不待渡入靈力查看,就見山坡上剛才還原地不動的妖獸們忽然躁動不已,不過片刻就齊齊朝下衝了過來。
魏淩咳了一聲,將淤血咳出,喘了一口氣,對茗蘭道:“彆管我,快攔住這些妖獸。”
茗蘭和沈讓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慮。沈讓側身叫過千痕和百裡竹,讓他們扶著魏淩,飛身朝最前方落去。
茗蘭和廣靈子緊跟而去。
玄相要走,魏淩急忙道:“玄相師兄且慢!”他從身上取出九瓣蓮台,送到玄相麵前,“這一次對方有備而來,還望玄相師兄能夠憑此物保大家平安。況且這本就是貴寺的聖物,被我借用了這麼久,也該歸還了。”玄相畢竟是慈恩寺弟子,運用起九瓣蓮台來,比他嫻熟且有威力得多。
一股幽香順著魏淩的氣息鑽進玄相口鼻之中,他愣了一愣,凝眸看向魏淩,見他麵色蒼白,唇角還有一絲未擦乾淨的鮮血,心底一動,忍不住就順勢握住了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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